語畢林芝芝手裏的龜甲就散落在了地上。
隻一眼,她神色不由劇變。
“怎會這樣?五王爺現在竟是生死一線?”
一聽她這話,小蘿莉臉上瞬時寫了個大大的服字!
要知道納晟源眼下的狀況,納晟泉就照明令過半點消息都不得外傳。
就連於小魚和納晟源大婚的事人家都不知道,竟然憑著幾塊烏龜殼就看出了納晟源命懸一線。
這不是真本事又是什麽?
於小魚倒也不是懷疑林芝芝術法上的能力。
她又不是小聾瞎,從進門開始她就見到了許多異於尋常的擺設和物件,要是沒有那些東西,恐怕玉磐也住不了人。
隻是想起了當初南越皇室發生的那些事,她總感覺有點不對味。
才會有此試探。
特別是花毓和林芝芝所謂的親近關係。
雖然那位姑娘確實是個總在盼著故鄉那啥花開的主,但她和林芝芝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
年方二八的小姑娘和一個徐娘半老的道姑?
湊到一起隻能是事故,不會是故事。
這其中絕對還另有隱情。
見於小魚陷入沉思,衛可連忙輕推了她一把。
“你倒是說句話啊,人家可看著你呢。”
她話音剛落就聽林芝芝沉聲說道。
“其實兩位姑娘來意小民已經知曉,此番兩位可是為了五王爺尋求一線生機?”
“正是。”
於小魚抬起眼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林芝芝臉上依舊是那種八風不動的平靜神情,伸出手指她又掐算了一番後才沉聲說道。
“此局雖凶險卻並非必死,小民這就同兩位走一趟!隻是王爺生機孱弱,便是小民去了也不一定能化解,還請於姑娘做好準備。”
“嗯,謝謝大師。”
於小魚眸底閃過一抹精光,輕聲道謝。
按著原來所想,她本以為林芝芝會提出要將納晟源送到這裏來的要求,可對方竟然不按牌理出牌。
這倒讓於小魚有些詫異。
就在林芝芝回屋收拾東西之時,小蘿莉才問出憋了好久的話來。
“瞧你那反應,你是不信她?人家好歹也是五王爺選定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麽異心吧?而且你瞧瞧這裏,若是沒有她在,玉磐隻怕也不會是如今的模樣。”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覺得這人有點古怪。”
於小魚沉聲說道。
小蘿莉對她翻了個白眼。
“你啊,自打五王爺出事以後,你看誰都懷疑!你就算不信她,也得相信五王爺的眼光吧?他那人喜歡搜羅奇人異士也不是什麽秘密,這幫子人身上誰還能沒點古怪?小魚,你可別忘了你為什麽來這裏,是求生而不是查案!”
衛可把後麵一句話咬的極重。
見於小魚還有些糾結,她又連忙補了一句。
“都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她都願意同咱們一起回萬悅城,就說明她心裏沒鬼。你這多疑的性子最好還是改改!左丘額死了以後,我感覺你反而更草木皆兵了一些,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左丘額真死了麽?”
於小魚低低說了一句,也不知道在問衛可還是在問自己。
雖然表麵上事情隨著祝家浮出水麵之後已經完全塵埃落定,可對於左丘額之死,於小魚還是持有保留態度。
想了想她又交代了小蘿莉一句。
“回程我就先走一步,我得去紅連城和落櫻穀瞧瞧才放心。特別是我父王他們那邊,這次於陽秋的事總感覺太湊巧了。”
“記得安城主那邊替我問聲好。”
衛可很是體貼地說道,隨即又拍了拍於小魚的肩膀。
“既然要去就快些動身,林大師這裏你放心,我會算著時間差不多再和你同時一起到王城。唉,說起來於陽秋的事還真得怪那個小賤婦,但凡她能稍微安分些,也不會出後麵這些事。”
“春梅不會讓她太好受,她吃了拿了的總得還回來,這世上哪有這麽多的便宜事?”
“嗯,是得好好讓她受著才行,千萬別讓她輕易就死了。”
小蘿莉很是讚同的說道。
等林芝芝收拾好出來,於小魚已經率先離開了玉磐。
雖然心裏奇怪於小魚沒等自己,林芝芝臉上卻什麽表情都沒有,默默隨著衛可一起出門。
一路上,小蘿莉為了能給於小魚足夠的時間去那兩處,也算是花了不少心思。
事故頻發不說還花樣百出。
林芝芝再是高人也終究沒能忍住吐槽。
“衛姑娘真有心要救五王爺?這一路行來,我看你不僅沒有半點焦急,倒還有了幾分遊山玩水的雅興。”
“咳,林大師你這話說的?不是殺人誅心麽!我怎麽可能會不想救五王爺,但光想能有什麽用?就算咱們日月兼程趕回去,五王爺都已經那樣了,也不急在這一兩日。若非著急,小魚也不會當時就趕了回去,可回去還不是那樣!”
說到這裏小蘿莉故意賣了個關子。
她抿抿唇,臉頰兩側浮起一對淺淺梨渦,壓低聲音滿臉神秘地問道。
“林大師應該聽說過七曜國師的萬年寒冰床吧?五王爺命懸一線時咱們誰都沒有辦法救治,所以隻能用上了那物件。所以啊,耽擱幾日完全不是問題!大師若真有治死人肉白骨的法子,到時再施展也不遲。”
“小民懂了。”
林芝芝垂下眉眼,完全不順著衛可的話往下接。
見自己說出於小魚特意交代的事後,對方連半點反應都沒有,衛可心裏不由又暗自吐槽了幾句於小魚的多疑。
另一邊。
於小魚直接就到了紅連城。
她這趟的目的其實就是當初那個癡傻的假安戰弘。
原本李代桃僵弄一個傻子回來當吉祥物並沒什麽問題,起碼從心理上還能安慰一下安拓夫婦。
可現在於小魚卻察覺到了不妥。
萬一那人從一開始就是個棋子呢?
真的安戰弘早就死在了南越國,而假的那人也都在自己和納晟源麵前過了明路,可如果有一天那傻子他就不傻了呢?
安拓會不會在狂喜之下將紅連城交到這個大難不死的兒子手裏?
雖然這隻是個猜測,但於小魚還是要來看一眼。
好在如今安戰弘依舊還是那副癡癡傻傻的模樣,就連被薑欣帶出來時,他嘴角還掛了幾道透明的哈喇子。
瞧著並沒什麽好轉跡象。
等薑欣帶安戰弘下去後,於小魚才問安拓道。
“安城主,你替安公子尋醫問藥那麽久,難道連一絲好轉的跡象都沒有嗎?”
“唉,也不是完全沒有過希望,可隻是曇花一現罷了。”
安拓重重歎了口氣。
想起安戰弘那日短暫的清醒,安拓就覺得心頭鈍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