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晟泉聞言淡淡嗯了一聲,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又交代了於小魚一句。
“不過是樁上不得台麵的糾葛,你便是去看了也別插手。”
“知道了。”
於小魚連忙應聲,心裏已然有了計較。
納晟泉不讓自己插手,就說明他對於陽秋極為不滿。
可按理說來衝著自己和阿源的顏麵,他不應該如此厭惡於陽秋才對。
難道因為是白楊?
於小魚瞬間就想到了那個風月女子身上。
不過於小魚很聰明的沒有多問,況且她現在也確實沒太多心情去關注於陽秋的事。
納晟源如今狀況越發差了。
但不管怎麽用藥好似對他都沒有用。
表麵上他傷勢看起來好像和之前確實沒太多變化,但於小魚心細如發又怎麽可能會感覺不到細微之處?
可現在她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隻能在華羽宮中守著他。
這裏畢竟是七曜臨終時托付給納晟源的地方,納晟源也是這座宮殿名正言順的主人,眼瞧著主子成了如今的模樣,華羽宮眾人也都著急的不行。
華羽宮雖在皇宮卻又處處透著不同,這裏的人多少都有些玄學本事在身上。
眾人背著於小魚悄悄湊在一起商量了好幾次,卻都偏向於密室裏的那張萬年寒冰床和幻海先天珠。
雖說從洛璃嘴裏把珠子摳出來不太厚道,但這也是唯一能徹底吊住納晟源性命的法子。
“珠子一旦被取出,恐怕那位就……”
華羽宮目前的掌事人施淩微微有些猶豫。
他麵前的許洪連忙說道。
“施管事無需太在意此等小節,我等能立於宮中靠的不就是華羽宮之主麽?此番若五王爺真出了事,咱們可再沒那麽好運氣馬上就能找到下一個主子了。於公於私咱們都隻能先保住主子性命才是!何況那洛璃公子本就來的名不正言不順,當初若非國師執意,他哪裏配躺上寒冰床?咱們不保主子卻保一個外人,這放在哪裏都說不過去。”
“理是這麽個理,可說出去終歸會招人非議。再者那事也是在陛下麵前得了允許的,咱們這樣做,隻怕陛下會不喜。”
施淩還是舉棋不定。
許洪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聲音也沒之前那麽恭敬了。
“施管事就沒想過為何陛下不將五王爺送回府而是留在這裏麽?不就是怕那個萬一!有些事陛下不好出麵,咱們這些做奴才的難不成也要護這個臉麵?遭人非議算什麽,隻要能保住主子,別說隻是做惡人,就是搭上咱們的性命也得去做!”
許洪說的斬釘截鐵,施淩微微動容。
他何嚐不知道納晟泉將納晟源留在這裏的深意?
隻是一旦從洛璃身上取出幻海先天珠,恐怕那位當場就得魂歸天外,再想到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沒日沒夜守在密室裏的沈姑娘……
施淩有些於心不忍。
許洪掀了掀眼皮,剛想繼續往下說卻聽到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各位大人就不曾懷疑過為何五王爺的傷勢一直沒有好轉麽?”
眾人急忙聞聲望去,隻見在門口處站著一個嬌嬌小小的女孩子,看麵容也不過就十一二歲的模樣,但她那雙眼睛卻有種讓人說不出的感覺。
眸底幽深如水,裏麵好似承載了什麽卻又好似又什麽都沒有。
施淩微微蹙眉沉聲問道。
“你是誰?”
一旁有人低聲說道。
“是五王妃帶回來的人,聽說好像是她妹妹。對了,她還有另一個身份便是冉家新收的養女。”
“冉家人?”
施淩眼皮猛地跳了幾下。
如果隻是於小魚的妹妹他或許還不會如此震驚,但冉家人的身份那就太不簡單了。
在場都是玄學中人,誰會不知冉家代表了什麽?
能成為冉家養女就說明這個女孩身上有不得了的大本事,施淩連忙起身帶笑,就連聲音都柔和了不少。
“不知冉姑娘想說什麽?”
冉尋淡淡掃了一眼眾人,緩步走了進來。
那嬌小身軀上卻有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息,若非玄學之人恐怕也感受不到她身上的這股幽深之意。
徑直走到施淩麵前,冉尋抬起了小臉。
“相信各位大人都曾感受過五王爺身上的氣運之力,不然也不會默認國師將華羽宮交予他。諸位想過沒有,明明是貴不可擋的氣運,為何會出現這種岔子?而且那傷口諸位也應當都見過,雖說當時凶器上帶有陰邪之力,但陰邪之力已經被冉家阿爹化解了,五王爺的傷勢卻依舊沒有起色這又是為了什麽?”
冉尋話音一落,眾人皆是臉色微變。
冉尋說的沒錯!
按照常理,如果凶器上的陰邪之力已經消失,那麽納晟源身上的傷勢在諸多良藥的將養下多少會有好轉跡象。
可沒有!
如果真是一點生機都沒有,按理也不應該拖到現在,可若是有生機,偏偏又朝著不好的方向在發展。
眾人思緒紛紛被冉尋引導發散開來。
甚至有人當即就開始替納晟源卜算起了命格。
倒是許洪沒有過多動作,他上下打量了冉尋幾眼才沉聲開口道。
“冉姑娘若是起疑,為何不去同五王妃說?我等雖是護主心切,可終究比不上王妃的能力,隻怕這事咱們也是有心無力。”
“嗬,你連人嘴裏的先天珠都敢摳出來還會沒能力?大人也不用懷疑我,此事若是不牽扯到玄門,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姐姐。可我多番測算下來,這事可不是我姐姐能解決的。”
冉尋輕嗤一聲,緩步走到眾人中間,頭顱上揚雙手捏出了個詭異的手勢。
緊接著便聽到錢幣碰撞之聲響起。
隻見她身上不知何時已經籠罩了一層極淡的灰色光幕,而從她腰間緩緩浮出了七枚上古銅幣……
冉尋發絲無風自動,那雙空幽眸子裏就如同包含了整個天地一般。
幾聲低低的呢喃聲響起……
那些銅幣像是受到了外力猛地一下就升騰在了她頭頂上,不過十來個呼吸又如同被定格了一般,在空中呈現出了一個極為詭異的圖案來。
“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去!人為惡,禍雖未至,福已遠去!諸位大師可睜大雙眼看看,此卦所現可是偷天換日之卦象?”
冉尋聲音裏如同帶了一絲魔力般,眾人也都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了她頭頂。
施淩臉上滿是震驚。
“七曜星夢占?姑娘怎會這種早已失傳的上古術法?”
可他的問話卻無人回答。
眾人都不是無能之輩,自然看得懂這卦象呈現出來的含義,臉上皆是震驚無比。
“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