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祝添禾的描述,於小魚立即就把他嘴裏的茗香和自己認識的那個女子對上了號。
六十多年不曾變過的外貌?
整容都做不到吧!
所以說這個茗香肯定有問題,至於她是不是先知嘛……
於小魚持保留意見!
微微沉吟後她才問祝添禾道。
“人現在在哪裏?”
“已在我院中住了些時日,一直要求我讓她單獨見你一次!不過她之前說出來的話,可能有許多都不是老祖愛聽的,畢竟她所謂的後果並非同祝家所想那般,甚至從本質上相悖而行。”
“晚上我自會去見她。”
於小魚擺擺手說道。
見祝添禾還是站著不動,於小魚又補了一句。
“回去吧,我知曉你所謂的相悖是什麽意思,不就是天道氣運一事麽?晚間我會問她,你不用操心這個。”
“老祖不責罰玄孫?”
祝添禾負手而立,其實內心早已慌作一團。
他現在的所作所為說白了都早已超出祝家本意,甚至可以說已經背叛了祝家。
如果還有別的選擇,他也不會來找於小魚坦白。
但他坦白一切後,對方卻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神情就將他打發了。
於小魚越是如此祝添禾反而越是不安。
聞言,於小魚輕抬眉眼。
“怎麽,你這是不挨罰覺得不舒服?”
“不,不是。”
“那還不趕緊滾?”
說完於小魚連看都不看祝添禾一眼,直接起身繞過他出了門。
“祝添禾,這世間萬物早有定論,孰是孰非不是你我說了能算!順其自然,遵從你內心的選擇便好。”
聽到於小魚那漸行漸遠的聲音,祝添禾愣怔了好一會兒。
另一邊。
於小魚剛進門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納晟源緊緊擁著她,下巴在她頭頂來回摩擦了幾下,聲音裏也透著一抹喜意。
“你啊,頑皮!要我認不出你來,你是不是要一直假裝下去?我的王妃可比這勞什子老祖強多了,人家那種吃風喝露、高高在上的性子實在不適合你!”
“你怎麽認出我來的?”
於小魚倒也沒繼續裝下去,都已經被認出來了再裝下去就沒什麽意義了。
“嗬,你同我都已經那般親近了,我又怎麽可能認不出你來?你的一舉一動,每個眼神我都深深記得,便是你再刻意我也能分辨得出來。”
“……”
這話說的於小魚簡直沒法接。
不過她敢發誓,就算自己沒和他滾過床單,他也能一眼就認出自己來。
別問她為什麽?
問就是猜的!
聽於小魚不說話,納晟源立即鬆了手。
他摸了摸於小魚的腦袋。
“怎麽,憋到了?對不起,我就是太擔心了!你不知道雲如那丫頭回去後說的有多離譜恐怖,她說你被人吞了生魂,紀錦凡也被人挾持回了祝家,紀關都坐不住了。要不是女帝剛登基他不能離開,這趟隻怕他也會隨我一起來。”
“你一個人來的?”
於小魚忽然想到了其中關鍵處。
納晟源是會一點拳腳不錯,可他那身手根本就不夠祝家看的。
何況人家還會一堆玄乎其玄的術法。
“沒,這趟該來的都來了!我將他們都安排在了附近。”
“你膽子夠大的,明明已經帶了人卻什麽都不知道就一個人上門?我問你,如果我真被祝家老祖占了身體你怎麽辦?現在隻怕你都已經被人五花大綁送去老槐樹下麵養屍體了。”
“養什麽屍體?”
納晟源一愣。
於小魚將祝家所謂的媒介之體給說了一遍。
順帶也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事給說了,末了才說道。
“現在祝家老祖的魂體已經沒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確實就是他們的老祖沒錯,畢竟我承襲了那人的記憶。不過抽取天道氣運確實逆天,那人若還在應該也不希望看到這一幕,所以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把她的身軀也給毀了。”
“你這幾日都沒動手?”
納晟源有些好奇。
以於小魚做事的風格來說,她早就應該下手了才對。
於小魚搖頭。
“一開始我是想動手,可後來我又去了幾次,發現槐樹下的那個媒介之體有問題。他明明已是將死之人,整個人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偏偏卻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危險!我總覺得隻要我太過靠近屍體,他一定會對我出手。”
“莫非你覺得你打不過他?”
納晟源很是吃驚。
於小魚的戰鬥力那可是眾所周知的,別說在平夏王朝和青蓮國,恐怕放眼整個大陸她也算是武力值的天花板。
現在竟有人讓她感覺到了危險?
那人武功得有多高?
於小魚很光棍地點了點頭。
“雖然沒對上過,可感覺我應該打不過他。不過這事很奇怪,按理說那人是祝家挑選出來的媒介之體,來這裏也就二十多天,不應該是眼下這個狀態才對。”
“難道他是心甘情願的?”
納晟源當即就明白了於小魚的意思。
於小魚先是點頭又是搖頭。
“這事不對,如果是一個和祝家老祖沒有半點幹係的人,又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犧牲自己?可如果有關係,兩人的年紀和情況都對不上號,且不說老祖已經死了這麽多年,那男子隻看麵容應該還不到三十,這樣的兩個人怎麽可能扯得上關係?”
“萬一是利益牽扯呢?”
納晟源想的比於小魚遠些,男女之間能牽扯的可多了,並不是隻有情感。
於小魚想了想還是搖頭。
“我有她的記憶,她一生錢財無數卻也揮金如土,就連最後留給祝家的都所剩無幾,根本不可能有別的利益還剩在外麵。她這人不管是從人品還是才氣上幾乎都可以說完美無瑕,除了那個不該出現的男子。”
說到這裏於小魚神色微變,滿臉愕然地看著納晟源。
“剛才祝家七長老找我,就是為了一個已經活了一甲子都沒有變化的人。你說這世上有沒有人真能活很久?能超過三百多年的那種?”
“應該……沒有吧?”
納晟源回答的也很遲疑。
他手下奇人異士極多,也聽過活得極長的,可三百多年不死?
那已經不是人了吧!
想到這裏納晟源忽然回過了味來,於小魚不是說了還有另一個一甲子都不變的人嗎?
“一甲子都沒變化的人是誰?難不成也是祝家之人?”
“不是,那人你也認識。你還記得沈謹言的那個丫鬟嗎?就是幫著她打理茗香客棧的女店主,叫做茗香的那個?”
“有點印象。”
納晟源仔細想了想,腦海裏唯一能想起來的竟隻有一雙幹淨澄澈的雙眸。
“那女子雙眼十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