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壓根就沒把紀錦凡的告誡聽進心裏,反而是揉了揉眼睛輕聲嘀咕道。
“奇怪,這兩天我眼皮跳得好厲害,不會是我爹他們那邊進展不順吧?不應該啊。”
“是哪隻眼睛?”
“右眼。”
於小魚手指在右眼上用力按了按。
可還是止不住眼皮它有了自己的想法。
人家想跳就跳,咋弄都不好。
紀錦凡好笑地弄了張紅紙貼在於小魚眼皮上,又輕聲安慰道。
“這眼皮跳不還有另外的說法麽?若是跳財,你這幾日可得注意一下了,萬一坐在這裏就有人給你送財上門也說不定。”
“嗬,你拿納晟源當散財童子啊。”
於小魚笑出了聲。
隨即又說道。
“雖然我一直說我不信這個,但我從小就聽人說過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右眼皮跳可不是什麽好事!這幾天咱們做事還是小心些為妙,千萬別出什麽岔子,待會兒要是見了納晟源,你一定不能露出端倪,祝家這幾個老狐狸可不是擺設。”
於小魚當初不信那些莫須有的事,總說人定勝天,可經曆過那麽多事後她卻逐漸信了。
總而言之萬事小心點絕對不會有錯!
紀錦凡擔心納晟源那邊,不由蹙眉道。
“可若是他真誤會了呢?”
“那就讓他暫時誤會著!隻有糊弄過他的眼睛,才能糊弄過這幾個長老。阿凡你別忘了,咱們是來辦正事的,不是真送你來嫁人的。”
於小魚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紀錦凡這才斂了笑意,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絕望表情。
“知道了,我會把你的話都牢記在心裏,絕對絕對把你當成祝家老祖那般好生敬畏著。”
“知道就好。”
於小魚不再囉嗦,起身便往前院走去。
“走吧,一起去見見咱們的五王爺。”
千風苑前廳。
幾位長老和納晟源已經等了半晌。
這幾天誰也單獨見不到於小魚,她直接甩了一個身體還不適應的借口出來,這些個長老肯定都不敢打攪她。
別人還忍得住,可七長老祝添禾卻有些忍不了。
他和茗香已經說好,會找個機會讓她單獨見一次於小魚,可現在他連自己都見不到於小魚,又怎麽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讓茗香來見?
偏偏茗香每天都在催他!
催得祝添禾嘴角都長了大泡。
今天好不容易才碰上納晟源上門的機會,祝添禾已經在心裏想好了,說什麽也得要把這件事給辦成。
至於其餘幾位長老,大都也是各懷心思。
隻有祝宜人和祝承安兩人在同納晟源虛與委蛇,當然兩人看納晟源的眼神也有些不大對勁,就如同在看獵物一般。
在他們心裏,這就是自家老祖的本事。
老祖連門都不用出,這個最適合的媒介之體就主動送上了門。
他們恨不得現在就把納晟源打包送到千風苑去!
不過獵物都上門了,也不用擔心他會跑,祝承安不動聲色地遞了個眼神給祝宜人。
祝宜人當即故作不知的笑道。
“哈,不知五王爺這趟來祝家是為了何事?”
“本王聽人說本王王妃可是在你們家,你們說本王能不來麽?本王若是不來,難不成還指著你們幾位替本王把人給送回去?”
納晟源端著茶盞輕輕吹了幾下……
隨即又將茶盞放回了桌上,半口未動。
祝宜人臉上笑容更盛。
“哎呀王爺,這種市井傳言怎生能信?五王妃若真在祝家,我怎會不知!五王爺鐵定是被人誤導了,我們這些家族百年傳承求得就是個安穩周全,又怎麽可能會去招惹不能招惹的人?”
“哦,不在麽?”
納晟源輕哦了一聲。
祝宜人當即拍了拍胸膛保證道。
“那是自然!五王爺放心,最近祝家可沒有什麽不相幹的人上門。對了,差點忘告訴王爺,我們祝家最近可是雙喜臨門,就在前幾日娶親之時祝家老祖也回來了,王爺不妨看看可是你要找的那人,如若不是王爺隻能去別家再尋一尋了。”
祝宜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眼下他認定了於小魚皮囊裏住的就是祝家老祖,老祖出來後十有八九不會承認她就是於小魚。
即便認了,多半也是為了哄騙這個紈絝。
畢竟他可是衝著於小魚才來的祝家!
隻是不知老祖眼下準備怎麽處理納晟源了?
納晟源聞言唇角輕勾,他當然不會相信祝宜人這似是而非的鬼話,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見一麵不就知曉了!
思及此,納晟源不再說話。
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羽扇,眼角餘光緩緩從在場之人身上掃過,心裏也有了幾分計較。
沒多久。
於小魚便帶著身後一臉菜色的紀錦凡出現在了前廳。
她眉眼含霜、目光冷厲,渾身散發出一股傲睨萬物的氣勢。
從進門就沒正眼看過誰。
在場眾人除了納晟源之外,都連忙站起身對她躬身行禮。
“見過老祖!”
“嗯,都坐下罷。”
說著於小魚便大步走向了主位,落座後才淡淡瞥了一眼前廳眾人,紀錦凡低頭站在她身後,一副唯唯諾諾的表情。
十幾個呼吸後於小魚才滿臉寒意地問道。
“說吧,請我出來究竟有何事?”
“回老祖話,平夏王朝五王爺聲稱他的王妃在咱們祝家,故而上門尋人!此事玄孫不敢輕易做主,才請老祖出來見他一麵。”
“尋人?”
於小魚淡淡重複了這兩個字,將目光望向了一直盯著自己的納晟源。
“五王爺尋王妃怎生到這裏來?祝家可沒有你要找的人。”
“小魚!”
唇角顫抖了半天,納晟源才喚出了於小魚的名字。
雖然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看見自己耳鬢廝磨的人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內心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難道雲如說的都是真話?
小魚已經被祝家這勞什子老祖給徹底占據了身軀?
於小魚斜瞥了他一眼……
眸底依舊沒有半點溫度。
“五王爺可想好了再喊,你覺得我同你王妃究竟哪一點相像?原本我是可以騙你我就是你的王妃,但我覺得沒那個必要,我祝家幾百年的基業從未和哪國朝堂有過半點牽扯,如今更不需要!”
一句話於小魚就擺明了態度。
祝家幾個長老也瞬時懂了她的意思。
以祝家的根基和底蘊,再加上老祖回歸,又何必假惺惺的陪個後生去演戲呢?
想讓他留下,直接強留便是了!
祝家無需看誰的臉色!
讀懂了於小魚弦外之音的長老們,臉上都露出了喜意。
納晟源臉色灰敗。
“你不是小魚?不,你是!你明明就是我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