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太明白於小魚說的是什麽,可見她下手如此果斷,陳子瑜不由眼皮子就是一跳。

“郡主,便是他沒有解藥,也可以暫留他一命多問些消息啊。”

“他就是個工具人,知道的未必有汪萜珠多,沒必要再留。”

於小魚說的無比篤定。

隨即她目光緩緩掃過地上橫七豎八的那些人,對陳子瑜又補了一句。

“這些人勞煩陳公子下手麻利點,盡快處理好,咱們得趕回王城。”

“王城有事?難道是……”

陳子瑜聞言眸光一沉,舉起了手裏的紫金八卦刀。

於小魚肯定的點了點頭。

“王城現在有沒有事我不知道,但貢鬆這個人根本沒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我們都能看清楚的事,那些人不可能看不清楚。他們讓貢鬆帶人來這裏,其實攔截你前往平夏隻是個幌子,多半是要聲東擊西……處理完這裏後,陳公子依舊按著之前所定趕往萬悅城,我帶著汪萜珠和妙涵回王城。”

“聲東擊西?”

汪萜珠輕聲重複了一句,急忙也捂著肚子站了起來。

陳子瑜有些緊張。

“他們目標該不會是將軍府吧?先是在將軍府裏安插了暗線,現在又調虎離山、聲東擊西……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應該不是將軍府,多半是衝著我來的。”

於小魚雖然說著話但手上的動作半點也不慢,出手之間盡顯穩、狠、辣!

陳子瑜手裏的那把大刀也如同切瓜一般,一刀一個。

補刀嘛!

對他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三人飛快將周邊的人都清理了一遍,保證沒再遺漏任何一個活口後才往峽穀外走去。

和來時相比,此際於小魚三人也算狼狽了。

馬全被射死在了峽穀內!

雖然對方也全軍覆沒,但對於小魚來說這一戰的損失並不小。

陳子瑜、汪萜珠和自己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傷,關鍵現在沒了馬,就沒辦法第一時間趕回王城,三人隻能先出栗粟穀再想辦法。

剛到穀外。

於小魚就見於妙涵站在一顆大樹下朝這邊滿臉焦急的張望著。

猛然看到相攜而來的三人,她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喜意,急忙衝了過來……

下一秒卻是直接繞過了走在最前麵的於小魚和汪萜珠,徑直奔到了陳子瑜的身邊。

“子瑜哥哥,你受了傷?衣衫上怎麽這麽多血?你疼不疼?”

一連串問題從於妙涵口中問出。

來之前雖然她答應了於小魚要和陳子瑜有個徹底了斷,但真到了麵前她卻身不由己。

汪萜珠不由翻了個白眼,輕嗤出聲。

“噗!主子,果真是女生外相,四姑娘這眼睛裏就完全沒有你的存在啊!”

“你別說話。”

於小魚也很無奈,她卻並沒阻攔於妙涵。

於家女兒是不輕賤,但在告別的前夕總不能什麽都不讓她表露吧?

由此可見於妙涵喜歡陳子瑜是真喜歡到了骨子裏!

隻可惜她這份喜歡終究隻是一廂情願,注定得不到回饋。

果然,陳子瑜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讓了幾步。

“有勞四姑娘擔憂,我無事。四姑娘若有心,還是先去看看郡主和汪萜珠,她身上被人紮得全是窟窿眼兒。”

“我皮糙肉厚不礙事!再說我也擔不起四姑娘的這份關心,陳公子就別推辭了。”

汪萜珠聞言連連擺手。

她剛被於小魚訓完,哪裏還敢摻和進他們的事裏?

於小魚也懶得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率先往前走去。

“離我們最近的村落也得有十來裏,現在沒了馬隻能步行,大家都快點。妙涵,你是我帶著走,還是要跟在陳公子身邊?”

於小魚眼角餘光瞥了眼滿臉緊張的於妙涵。

於妙涵眼底浮起一抹央求之意。

“郡主姐姐,我陪他一起走行不行?你看他渾身上下都是血痕,我擔心……”

“我沒事。”

陳子瑜飛快打斷了於妙涵的話,臉上露出一抹不耐。

要不是衝著於小魚的臉麵,他哪裏會耐著性子和於妙涵說剛才的那些話?

不過是些場麵話罷了!

偏偏於妙涵還順著杆子往上爬。

陳子瑜心裏對於妙涵的厭惡不由又多了幾分。

心中甚至暗暗將她和花枝對比了一番,越發不想再和她哆嗦。

於小魚卻破天荒的由著於妙涵去了。

十幾裏地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因著擔心王城有變於小魚此際歸心似箭,腳步不由快了許多。

就連身上有傷的汪萜珠都跟的十分吃力,就別說不會武功的於妙涵了。

偏偏她卻咬著牙緊跟在陳子瑜身邊,時不時地快速跑上一陣又喘著氣快走幾步,明顯就是一副力不從心的模樣。

就這,於妙涵還能抽空對陳子瑜噓寒問暖上幾句。

雖然對方半點回應都沒有,但她臉上卻有著一縷極為滿足的笑意。

唉!

真是舔到深處成自然啊!

於小魚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實在不知道要說自己這個舔狗妹妹一點什麽才好。

終於,眼前出現了村莊。

有了村莊自然就有馬匹,這些馬雖然沒法和王府裏豢養的那些良駒相比,可這時候卻能解燃眉之急。

趁於小魚去挑馬時,汪萜珠也找了村裏的土大夫去買止血療傷藥,而於妙涵則一直緊跟在陳子瑜的身邊,小臉上除了關切還有滿滿的討好。

陳子瑜剛坐下,她就急忙替他倒了一碗熱茶。

又連忙將農婦剛端上來的玉米餅子捧到了陳子瑜麵前。

“子瑜哥哥,你先吃點東西吧!等汪萜珠買了療傷藥回來,我替你上藥。”

“不用!”

陳子瑜沒好氣地將她手裏的餅子推遠了些。

於妙涵瞬時紅了眼。

“你就這麽討厭我麽?我可是求了郡主姐姐好久,她才同意帶我來這裏的。”

“四姑娘並不會武,跟著郡主過來能不能幫上忙心裏就沒點譜麽?你不過是在給她添麻煩罷了!她是你姐姐,自然不好說什麽,可你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連這點輕重你都拎不清?”

於小魚慣著於妙涵,陳子瑜可不慣她。

之前在王城時他就覺得於妙涵做事很離譜,現在一看果真還就是這樣,自己從沒看錯她。

若不是有靜王府這樣的出身,加上還有於小魚這麽個姐姐,就於妙涵這樣的……

陳子瑜望向於妙涵的目光中全是鄙夷和嫌棄。

於妙涵眼眶更紅了。

她低頭將餅子放在了桌上,下一秒卻又端起了茶碗。

“我知道你很討厭我,等這趟回去後我就不會再糾纏你了。現在你先別和我生氣,喝口茶潤潤喉,你身上還有傷不能動氣。”

“要喝你自己喝,我不喝。”

陳子瑜語氣更為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