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沒理會納晟源,反而是笑眯眯地看向陳星,眼底滿是狡黠。

“王爺買個宅子你激動什麽?你就是個鳩占鵲巢的過客而已,那宅子和你什麽關係都沒有。”

“姑娘說的是。”

陳星斂下眉眼,低聲說道。

納晟源也已經反應過來。

看來於小魚嘴裏提到的木宅恐怕還真和陳星有關。

他似笑非笑勾起唇角,朝著於小魚擺擺手。

“於小魚,想問的你也已經問了,不如先去外麵等本王一下。”

“哦?”

於小魚挑眉。

來之前,納晟源就曾自信滿滿的說過他一定能從陳星嘴裏問到想知道的事。

於小魚隻當他是吹牛皮。

可現在看他這個架勢恐怕是要動真格的了。

於小魚回頭看了看侯在牢門外的兩個獄卒,又掃了一眼大牢暗處。

聽暗處那平穩的氣息聲,於小魚知道那兩個暗衛應該都還跟著納晟源。

她當即放心的點頭道。

“行,我上去等你。”

“你等本王好消息便是。”

納晟源唇角弧度揚得更高,滿臉笑意的模樣哪裏會像是要下狠手的人?

於小魚瞥了一眼陳星就往外走。

這裏可不是華國!

牢獄之中對嫌犯動刑並不稀罕,納晟源用那樣的辦法去問詢案犯也無可厚非。

隻是於小魚對這樣拿到的結果還是有些質疑。

畢竟屈打成招在她眼裏終究是落了下乘。

回到後院,於小魚剛過月亮門就看見木知滿臉愁容的站在書房外。

於小魚心裏咯噔一下。

這貨不會是又看不懂了吧?

“木知,你不好好去練功,杵在這裏幹嗎?”

於小魚朗聲問道。

木知急忙抬頭,臉上愁緒更重。

“於姑娘,花詩蕊死了。”

“花詩蕊?”

於小魚微愣。

這花詩蕊又是那號人物?

木知這才驚覺過來,於小魚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他急忙解釋道。

“前些日子五王爺不是約姑娘去望月湖遊湖嗎?姑娘當時拒了王爺,和他去了柳家。”

於小魚恍然大悟,確實是有這麽一回事。

木知接著說了下去。

“花詩蕊是張弛的相好。那日,我按著王爺的吩咐帶人前往望月湖,可不知道花詩蕊從哪兒聽到了消息,竟然閉門不出,我們在她門口盯梢了一整天也沒得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但昨夜我留在那邊的人前來回話,說是她在房裏自縊了。”

“上吊了死了?”

於小魚眼皮子輕跳兩下,追問道。

“為什麽?”

“目前還不知道,按理說張弛犯事和她無關,王爺也沒有下令抓她。可就是這樣無緣無故的她卻死了,我也覺得很奇怪。”

木知撓了撓後腦勺。

於小魚眸光微閃,上前一步拽著木知就往外走。

“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我們過去看看。現場有沒有被清理過?這個花詩蕊到底是什麽人,做什麽的?邊城裏還有沒有別的親人?”

“於姑娘,你先鬆手啊!有話好好說……”

“邊走邊說。”

於小魚好不容易得到了一點張弛的消息,又怎麽可能輕易撒手?

木知掙紮無效。

完全是被於小魚給拽出縣衙大門的。

門口兩個紈絝一見於小魚和木知,立即站直了身子,眼裏滿是好奇。

但於小魚連眼神都沒給他們一個。

等人走遠以後,其中一個紈絝才滿臉詭異的笑容對著另一人說道。

“那不是五王爺的心上人嗎?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抓木知大人的手?這膽子,嘖嘖嘖……”

“你可別瞎說!要讓五王爺知道了,一準拔了你的舌頭。”

“嗬,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紈絝輕笑一聲,滿臉痞氣。

木知被於小魚拖行了很遠,才終於從她爪子裏掙脫了出來。

“於姑娘,我手都快被你掰斷了。這花詩蕊和你一樣,不是平夏王朝的人,我看過她的通關文書,她也來自於青蓮國。”

於小魚唰地一下站住了腳步。

她看著木知,眼裏滿是驚疑。

“你說這花詩蕊是青蓮國的人?怎麽會?”

“文書上是那樣寫的,我查過她和張弛進入平夏王朝的時間,兩人並非同時而來,而是相差了二十來天。算算日子,應當就是在姑娘出事前的幾日才來的這裏。”

“我擦!”

於小魚脫口而出。

心裏隱隱有了一種不大好的預感。

張弛潛逃到青蓮國是秘密,自己追凶而來也是秘密,一個潛逃了好幾年還改頭換麵過的凶犯,怎麽青蓮國還會有人接應?

這事細思極恐!

於小魚眼底滿是冷厲之色。

木子連忙又說道。

“花詩蕊自縊後,我便讓人將那屋子鎖了起來,姑娘還是先去看過再說。”

“嗯。”

於小魚說著抬腳就走,卻被木知一把拉住。

“於姑娘,方向反了。”

“……”

到了地頭,於小魚才知道木知語言表達能力簡直為零。

所謂花詩蕊的屋子,其實就是北大街上一家名為悅來客棧的小院。

花詩蕊就住在這家客棧的二樓,第一個發現她自殺的便是這家客棧裏的店小二。

此際,老掌櫃和幾個店小二正愁雲慘霧的坐在院子裏。

一聽兩人來意,老掌櫃急忙起身。

“官爺,這事小民完全是冤枉的啊!那女子死在這裏不打緊,但客棧現在一個客官都沒有了,小民以後還如何做生意?小民這兒可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呢。”

老掌櫃哭唧唧的說著,暗示木知查封屋子一事已經影響到了他的生意。

於小魚淡淡瞥了眼老掌櫃。

隻見這老頭表麵悲傷焦急,但眼瞼微顫、目光飄移不定。

他雙手交疊放在腰間,手指無意識的摸著手腕上一串木珠,雙膝交叉而站,雖是在喊冤,但話語裏的責怪之意卻顯而易見。

老掌櫃的肢體語言和他的微表情分明就是緊張和自我開脫!

哪有什麽焦慮?

“木知,等下把這位掌櫃的請回縣衙喝茶。”

於小魚甩下一句話後蹭蹭蹭地就上了二樓。

花詩蕊所住的房間在這一層的最後,門上已經被人掛了一把銅鎖。

於小魚微微用力,那把銅鎖就被她捏的變了形。

推開門,於小魚瞳孔又是一縮。

特喵的!

木知這保護現場的能力還真不是蓋的!

隻見一個身著大紅長裙的女子正高懸於房梁之上。

她披頭撒發、顏麵青紫、舌頭外露,一雙因為窒息過度的眼睛大大的瞪著,裏麵是一片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