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於小魚想歸想,肯定不會把這些話都說出來的。

她命人將於連和董婩扶坐了在一旁的石椅上,自己則繼續詢問女子。

“先把我父王問你的那些問題都說了,你叫什麽名字?來自於哪裏?又為什麽潛到靜王府假扮於樂池?還有,於樂池現在人呢?”

隨著於小魚一連串的問題重複出口,那女子臉色也逐漸白了起來。

哆嗦了半天,她才哆嗦出了幾個字來。

“我,我名叫宦秋,是上麵派我過來的。一開始我來靜王府是接替上一任的柏忠林,可郡主回來的那晚我就聽到四王妃院裏有動靜,後來我又聽到了四姑娘院子裏也有動靜……心裏害怕,所以才準備逃走。可我發現我平日出入的路已經被人堵死了,所以才會溜進了五公子的院子裏來。”

“然後呢?”

於小魚並未被她所表露出來的驚懼所蒙混。

一個女子能在聽到完全不清楚來由的動靜下就快速做出判斷逃離,那說明她本人心理素質十分過硬,而且在走之前還順手宰了**的兩個丫鬟,這可不止是心理強大就能辦到的事。

而且在發現沒了退路的情況下,她能快速找到一個更為薄弱的人作為自己的掩飾……

想到這裏於小魚的眸子悠地又冷了許多。

宦秋依舊抖得厲害,她指了指剛才差點把她給嗆死的小荷塘。

“五,五公子在那裏麵。”

“老五!”

隨著於連發出一聲淒厲呼喚,他整個人就直直往後仰麵倒了下去。

納晟源急忙眼明手快地將他給撈在了手裏。

隨即伸出手指使勁掐著他的人中。

“王爺,王爺!”

於小魚也急忙衝到了於連身邊,接過董婩遞來的帕子沾了些水在於連臉上、脖頸上快速擦拭著。

半晌,於連終於幽幽睜開了眼。

他看看圍著自己的眾人,最後才有氣無力地吩咐道。

“讓,人撈!本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父王你放心,我不會讓老五就這樣死不瞑目的。”

於小魚將於連交給納晟源之後,就飛快傳出了命令,眾人都按著她的吩咐開始忙碌了起來。

而那個名叫宦秋的女子,也被從屋裏搜完東西出來的花枝給嚴密看管了起來。

花枝將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交給了於小魚。

“這是在屋子裏找到的,待會兒請五王爺看一眼再說,這東西十分奇怪,像是麵具卻又不全是,總而言之工藝十分精妙。我剛才在屋裏試戴了一下,戴上後完全就是一個年逾半百的老頭,應該就是你要找的柏忠林了。”

說到這裏花枝語氣微微頓了頓,隨即才轉了話題。

“其實這東西和我剛才從這女子臉上扒下來的那張差不多,隻是那張入手明顯質感會比這張差,估計是少了點什麽工藝。但我推測,能將五公子臉龐模仿的惟妙惟肖,約莫是用了他本人的罷。”

“哼,她怎麽對老五回頭我就怎麽對她!”

於小魚冷聲說道。

花枝不再言語,默默提著宦秋走到了一邊。

可她剛把人扔在地上,隱藏在暗中的汪萜珠就蹦躂了出來,好奇地打量著地上的宦秋。

“花枝姑娘,這人我怎麽瞅著都覺得有點眼熟啊?會不會是我之前在別的地方就見過她?”

於小魚耳朵尖,立即就聽到了汪萜珠的話。

她心念瞬時一動。

自己怎麽差點就忘了汪萜珠的來曆呢?

她是出身於詛咒之地不錯,可她後來卻被弄去了木宅,在哪裏一並還關著不少差不多歲數的孩子。

於小魚緩步走了過去,果然看見了宦秋眼底的驚懼。

“汪萜珠,你再好好回憶一下,或許是你在木宅見過的人也不一定。”

“哎呀!對啊。我想起來了,這人我就是在那座大宅院裏見過!我們當時好多人被關在哪裏,最終能走出來的卻沒幾個,我同主子說過,裏麵的孩子擅長的東西都不一樣,除了我這樣以武力見長的,還有擅毒、擅醫的,這人應該就是她們中間拔尖的存在,要不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嗬,拔尖的?”

於小魚神色莫名地勾起了唇角,望向宦秋的目光裏滿是殺意。

宦秋身子微顫了幾下,極為不自在地別開了臉。

“郡主明察,我不知道這位姑娘在說什麽?我就是迫於無奈才會來五公子院裏,還請郡主給我留條活路!”

說著宦秋眼中流出了淚水,那可憐巴巴的神情還真是會讓人不由生出同情心。

隻可惜她遇上的是油鹽不進的於小魚。

就在於小魚準備開口時,忽然聽到有人大聲喊了起來。

“撈到了!人撈到了!你們快過來幫忙啊!”

眾人急忙朝那邊奔跑了過去……

從小荷塘裏撈上來的確實是於樂池本尊無疑,於問春親自過來確認,在他的左肩上看見了一塊大拇指長短的黑色胎記。

於問春說的十分肯定。

“這便是我五哥無疑!我好幾回跑他院裏來時,正好撞上他沐浴,這塊胎記我記得清清楚楚。”

說這話時就連一向吊兒郎當的於問春都紅了眼眶。

他是不喜歡於樂池,但不代表著他對於樂池就沒有半點感情。

何況兩人還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於小魚會讓於問春過來認屍,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撈上來的那具屍身整張臉的麵皮都不見了,再加上被水泡了不少時日,僅憑那些腫脹發白的肌肉又怎麽可能認得出他是誰?

當於問春給出了肯定答案後,所有在場之人都隻覺得心驚不已。

加上於小魚又拿出了柏忠林的臉皮來……

眾人再望向宦秋的目光無一不充滿了殺意。

這女子外表柔弱,可卻實實在在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麵對眾人指責,宦秋隻是默默流著淚,依舊扮演著她小白花的人設,直到汪萜珠飛踹了她一腳。

“裝個毛啊!別以為我不知道,就屬你們這幫玩奇門花樣的人最壞了!害了人不說,還喜歡推到別人身上,你說你聽不懂我的話,那行,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聽得懂!”

汪萜珠是真的生猛。

見於小魚沒阻止自己,她掏出匕首就當眾削掉了宦秋的兩個耳垂。

“嗬,現在隻是第一刀,隻要你不老實交代,我就能一直削下去。我在祖地之時可聽人說過,說上古時候有一種非常恐怖的刑法,便是不把人一次弄死,而是用漁網把人緊緊勒住,再用小刀一片片地去削上麵鼓出來的肉,你若是想試我倒是無所謂。”

汪萜珠此話一說,於小魚心裏瞬時轟地一聲。

鐵憨憨說的不就是淩遲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