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晟源辦事那叫一個麻利,沒多久就把府裏的重要人物全給招了過來。
於連、董婩、於傲雲,甚至連這幾天龜縮在自個兒院中的烏嫻靜也都跟了過來……
眾人呼啦啦地全湧進了於樂池的小院裏。
於小魚目光掃過眾人時,忽然在人群最末尾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微皺眉頭對快步走來的花枝問道。
“汪萜珠人呢?怎麽連她都跑出來了?”
花枝急忙迎了上來,壓低聲音回道。
“鐵柱姑娘和我說了,咱們對人得張弛有度。人家畢竟是個姑娘家,如果一直關著肯定會出問題,所以還是得放出來透透風!不過姑娘放心,汪萜珠就在不遠處盯著她呢,不會給她瞎胡鬧的機會。”
“嗯,也別讓她和烏嫻靜靠太近,我不喜歡麻煩。”
“知道了。”
花枝連忙應道,隨即看了看於小魚腳邊的人,想都沒想提起人就往小荷塘裏扔。
噗通!
隨著於樂池的落水聲,眾人也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吸氣聲。
於連更是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眼睛。
“小魚,你們莫不是瘋了?”
“這人不是老五,父王你稍安勿躁,待會兒就能知道了。”
於小魚話音剛落,就見花枝也毫不猶豫地跳進了荷塘,那荷塘池水竟隻到她腰際。
花枝眼明手快一把將那人長發薅在了手裏,隨即就如同洗大白菜一般,將人上上下下地在水裏按下去、提上來……
咕咚咕咚……
本來那人是已經昏迷過去的,可沒等花枝磋磨他幾下,他竟然又醒了過來。
鼻子嘴巴都在往外冒泡。
董婩有些不忍地別開了臉,一旁烏嫻靜出聲冷笑道。
“婩妃這個時候還裝什麽呢?本來就是個心冷如冰的,還非得裝的純善無害。嗬,我算是想明白了,以前呢我隻覺得郡主下手狠,但真正狠起來的人可不是狠在表麵上,隻有那種心藏陰暗的人,其實才最可怕!”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董婩淡然看了她一眼,完全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烏嫻靜繼續冷笑道。
“現在你當然聽不懂我的話,這次府裏的事情經過這一遭,誰受益誰倒黴,還不是一目了然的事?現在郡主是沒回過這味兒來,等她將來反應過來了,自然會知道自己被算計的事。”
“三王妃還是好生管好自己那一攤事吧,別忘了你家老四還在郡主手裏。”
“哼,不勞你費心!”
烏嫻靜冷哼出聲,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人群末尾。
其實剛才她就已經看見了於妙涵混在人群中,可她現在不敢上前同於妙涵說話,畢竟於小魚的手段她三番五次領教下來,算是已經認清楚了。
特別是上次的警告之語……
至今想起來,烏嫻靜依舊覺得心驚不已。
很快,花枝便將那幾乎又淹的快昏迷過去的人給提了起來,她伸手在他耳後摸了摸。
哧啦!
隨著一聲皮肉分離的輕響,一張人皮麵具便被她揭在了手裏。
“姑娘,這竟是個女子。”
花枝低頭一瞧,忍不住對著手裏人的某處摸了摸,瞬時驚駭出聲。
於小魚看見她的動作嘴角不由微微一抽。
“先把人帶上來再說,看看有沒有人認得這個人?”
等花枝把人帶了上來後她像是還不敢相信一般,又伸手在那女子的前襟處摸索了好幾下,隨後才肯定的對著於小魚點了點頭。
“真是個女子沒錯!可惜了,估計不是姑娘要找的柏管家。”
“嗬,能偽裝成於樂池的模樣,還能學的惟妙惟肖,未必她就學不了柏忠林。”
說完於小魚望向了滿臉驚駭的於連眾人。
“還請父王和大家一起看看,有沒有人認識此人?花枝,你和於傲雲去老五屋裏再翻找一下,任何角落都別放過。”
“好嘞。”
得了命令的於傲雲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率先衝進了屋子裏……
其實也不能怪這小夥太過熱血,從小到大他也就這幾天感受到了被人重視的感覺,於小魚不管做什麽都會帶上他一份。
這讓於傲雲有了一種被人需要的感覺!
而眾人也在於小魚的吩咐下,開始一一辨認起了地上的女子,卻都在看過以後一致搖頭。
“不認識,從未見過。”
“這張臉看著就很陌生,而且這女子身材也太高了些吧,竟和五公子不分上下。”
“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混了進來的?按我看啊,隻怕老五已經……”
眾人低低的議論聲傳到了於連耳裏,他臉上血色迅速褪去,轉頭就嗬斥了一聲。
“都閉嘴!嘰嘰歪歪的說什麽呢?認識的再說話,不認識的就全給本王把嘴閉上!”
“父王,別生氣。老五下落隻用問這人就知道了。”
於小魚連忙安慰於連道。
其實她心裏也清楚,一旦被人所取代,原身還能活下來的幾率微乎其微。
她用腳狠狠踢了地上女子幾下,終於隨著一口水從她嘴邊嗆出的同時,人也幽幽轉醒了過來。
目光逐漸從渙散變為了有神……
“姐姐,你為何如此對我?”
女子一張嘴,發出的竟然還是於樂池的聲音。
孰可忍孰不可忍!
這次就連於連都怒了,他上前幾步在那女子的身上又踹了一腳。
“你臉皮都被人給扒拉下來了,你還有臉喊小魚姐姐?本王問你,於樂池呢?你把人弄哪兒去了?還有你是誰,為何跑到靜王府裏來假扮小兒?”
那女子聞言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臉頰。
瞬時大驚失色。
再抬頭便對上了於小魚那滿是冷意的目光。
於小魚一動不動看著她,眸底沒有絲毫溫度,她彎腰俯視著這個滿臉狼狽的女子。
“我父王問你的話你最好老老實實都說了,不然以你的資質,我怕你根本頂不過一輪拷問。我剛才已經摸過你的筋骨了,身上分明沒有半點會武功的跡象……嗬,我就挺佩服你的,明明手無縛雞之力卻還敢單槍匹馬殺到靜王府來,你這是上杆子找死啊。”
此時此刻於小魚也明白了過來,為何這人要選擇假扮於樂池。
畢竟於樂池也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書生,同類假扮起來估計會輕鬆許多。
至於那柏忠林嘛……
不僅不會武功還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想必假扮成他會更不費力。
在於小魚強大的壓迫感下,女子終於哆哆嗦嗦地開了口。
“別,別殺我!我什麽都說!”
於小魚不由有些愣怔。
查案這麽久,她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麽主動配合的嫌疑犯。
丫主子要是知道她這德行,隻怕已經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