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晟源現在可比於小魚想的多了許多。
或許是血脈親情的牽扯,這次再回到青蓮國,於小魚顯然沒了之前的那種睿智靈敏。
就連她所能想的涉案範圍都縮小了許多。
對此納晟源一直挺好奇的,隻是他不敢問太多,畢竟是自己未來的媳婦兒,別說隻是想不多,就是傻了自己不也喜歡麽?
於小魚被納晟源一提,終於反應了過來。
“難不成真和我之前想的一樣?也是那些人在暗中搞鬼?可你之前不是已經否定了我的猜測麽,怎麽現在又提及了這個?”
“此一時彼一時!易容之術在平夏王朝幾乎是家喻戶曉的東西,但在青蓮國應該還沒那麽普及吧?若你上次所說為真,一張臉皮用了好幾個人還不腐朽……小魚,這可不是普通的易容術,多半還是東荒傳過來的那一套。”
“所以你也覺得我之前懷疑是對的?”
於小魚微微沉吟後才問道。
隨即她的思想又跳躍到了別的地方,猛然想起了前幾天於樂池的反應。
“納晟源,我懷疑於樂池應該不是他本人。”
“哦,何故?”
納晟源挑挑眉頭沉聲問道。
於小魚仔細回想著前幾天在主院裏於樂池的言行舉止,半晌才微眯起了雙眼。
“於樂池的反應很不對,按理說他是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人,對外界的反應相對會很遲鈍。我記得之前回來我曾遇上過他,他連和我說話都有些磕巴,可那天他質問我時說的也太過流利了一點,雖然他臉上神情很真切,表情也沒什麽不對勁,可我現在想起來還是有種怪怪的感覺。”
說到這裏於小魚頓了一下,食指搓著拇指又思量了幾個呼吸。
“而且剛才你說了葛薰的事情,如果葛薰才是最直接受益人的話,那麽私下裏應該也是她和柏忠林的往來最多才對。不管柏忠林是不是假扮的,隻要他經常去葛薰的院子裏,那他最熟悉的人可不就是於樂池和於問春兩人?隻有假扮最熟悉的人才會很難露出破綻!”
最後這句話於小魚說的十分肯定。
納晟源臉上也泛起了笑意,看來於小魚的敏銳早已是刻在了她骨子裏。
親情隻能暫時蒙蔽她雙眼一時。
卻不會太過長久。
伸手給了於小魚一個摸頭殺,納晟源笑得暖如春風。
“小魚,你說的對!所以我們以其去烏嫻靜那邊碰運氣,倒不如用於慧心的事做借口,先去葛薰院中走一趟。”
“可我有一點不明白,那晚我和花枝去葛薰院裏時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雖然他們各有住處但應該也能聽到,為何那晚卻沒有任何人出來查看?”
於小魚忽然想到了這個大漏洞。
納晟源順勢牽起了她的手。
“不用再猜了,咱們直接過去試探便知。這幾日於慧心一直養在畢秀這邊,按理說她兩個親哥哥也該想她了才是,咱們一觀他們的反應便知虛實。”
於小魚抬起頭正正撞進了納晟源那淡然的目光中。
不由小心肝一顫。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納晟源竟已經成長到了這樣的地步?
就連查案之中的細節把控他都已經做的那麽好了,而自己好像還在原地踏步。
於小魚斂下眉眼,藏起了自己的心驚。
這幾天,因為要方便交代於傲雲做事,所以於小魚幹脆帶著花枝和納晟源一並住在了畢秀的院子裏。
六歲的於慧心畢竟還是小孩子,有花枝和於尋南在跟前哄著,於慧心也沒怎麽哭鬧。
雖然花枝舉止還是僵硬,可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雖然大半時間她隻是靜靜看著於尋南在帶於慧心玩。
不過這幾晚花枝也沒閑著。
每當夜幕降臨,她就和於小魚一起穿梭在各房各院的屋頂上,暗中觀察眾人的反應。
於小魚還曾因此自嘲自己都快變成偷窺狂了。
可偷看來偷看去,自己竟沒去葛薰他們的院子裏走一趟,倒是失策了。
很快,於小魚和納晟源就到了葛薰的院裏。
一進院門就看見於問春正倚在廊下喝酒,桌上還擺著幾盤下酒小菜,而他對麵空無一人的地方也放了一套碗筷。
納晟源不由多看了幾眼才好笑地問道。
“他這是在作甚?”
“自娛自樂唄!估計是這幾天都不能出府,又習慣了外麵花天酒地的日子,所以臆想一個美人出來在陪自己飲酒作樂。”
於小魚打眼一看,也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很快她便走到了於問春的麵前。
直到於小魚身體的陰影遮擋住了陽光,於問春才半醉半醒地抬起頭,歪著頭看了於小魚半晌才露出了不正經的笑意。
可他接下來說的話差點讓於小魚當場吐血。
“哈,小娘子,公子我等了許久怎麽你才來?唉,你這長相著實不合我心啊……怎麽長得那麽像我那個惹人厭的姐姐呢?嬤嬤,嬤嬤!趕緊給我換一個,這個不行!”
於問春大聲嚷嚷了起來。
啪!
於小魚沒好氣地在他額頭上輕拍了一巴掌。
“嗬,你小子還當自己在風月地喝花酒呢?還嫌我長得不合你心意,你倒是說說想要個什麽樣的?”
納晟源尷尬地以手成拳,擋在唇邊輕咳了兩嗓子。
“咳咳……算了吧,你看他都醉成這樣了,你還讓他說什麽?小魚,依我看你對這些兄弟姊妹們還是太過嚴厲了一點。你想想,靜王府出了這麽多的事,你那大哥哥和大姐姐連麵都沒敢露一個,不就是懼怕你麽?”
“哎呀,你個小娘兒竟然敢對本公子動手動腳,莫不是要反了不成?”
於問春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身形卻晃得厲害。
於小魚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卻又順勢擰住了他的耳朵。
“嗬,你喊我什麽?小娘兒?老八我看你是皮子癢了,需要人替你好好緊緊!”
說著於小魚又啪啪啪給了他兩下,然後拎起他沒喝完的酒水悉數淋在了他的腦袋上……
這下於問春總算是清醒了幾分。
就在他繼續歪著頭看於小魚之時,於小魚才對納晟源歎了口氣說道。
“我也不想這樣拿鞭子追著他們趕,可這些年我父王壓根就沒在這上麵用過心,靜王府若是沒有能擔得起擔子的人出現,恐怕也不會走的太長久。我總不能時時刻刻守著靜王府不做事吧?再說他們一個個長得歪成這樣,再不擰就真沒機會了。”
“也是。”
納晟源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內心卻沒把於小魚這話太當真,畢竟都已經是歪瓜裂棗了,還想再有什麽建樹?
一個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