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看了眼那三人,又飛快收回目光。

老五於樂池比於傲雲還要大上一歲,於傲雲都已經能為自己鞍前馬後的做事了,沒道理於樂池就不能為他的弟弟妹妹們撐起一片天。

雖然他這些年一直醉心於書本,為人也迂腐了一點,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腦子。

此際他死死盯著於小魚,眼裏滿是神色不明。

於小魚對著站在眾人麵前的於連和董婩走了過去,壓低聲音問道。

“父王,婩妃那倆丫鬟的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嗯。”

於連悶悶應了一聲,麵上神情不大高興。

府裏出了這一連串的事情,他就算想高興隻怕也高興不起來。

剛出來就聽於傲雲說了丫鬟的事,緊接著又說葛薰連夜跑路還帶走了於一凡,於連實在想不通葛薰為什麽要這麽做?

最重要的是於傲雲還和他說了昨夜城南小樓的事,話裏話外都直指於小魚是主使。

抬起眼於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小魚,一直以來你做什麽事我都沒有過問太多,也完全不去幹涉。可昨夜府裏的這些事也著實離譜了一些!別人我不說,可葛薰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她若是想要棄了靜王府也不會忍到現在,你就給我一句準話,她和於一凡究竟被你弄去哪兒了?”

“我真不知道。”

於小魚目光越過於連望向了他身側的納晟源。

納晟源卻對著於小魚擠了幾下眼睛,唇角甚至還掛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

於小魚眼皮微微一跳,收回目光繼續對於連解釋道。

“我雖然不知道她們人去了哪裏,但我卻查出了她們的出處!父王,葛薰原本就是於明旭的人,你說她長久隱匿在咱們府裏能有什麽好心?這次找巫師回來就是於明旭授意的,而且我記得之前我就警告過她,不要去招惹索丹那群人,人家擺明了都是於明旭的人。”

說到這裏於小魚輕輕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又說道。

“昨晚城南的事是我安排人做的,估計是看事情敗露,所以葛薰才會連夜帶著七妹妹跑路。隻是這人究竟是去了岑王府還是到了別處?我是真不知道。父王還是放下吧,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的側妃,既然人家不願留咱們也就別勉強了。”

“小魚,你……”

於連一時語塞。

葛薰平日在靜王府裏不如董婩懂事,也不像烏嫻靜那樣囂張,表麵上低眉順目的她反而是最得於連心的。

要不別人膝下也就兩三個兒女,偏偏葛薰生的多?

可明知道於小魚是在睜眼說瞎話,於連也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她已經說明了葛薰是於明旭的人。

半晌,於連才重重歎了一口氣。

“唉,罷了,罷了!終究心不在我這裏,我便是強求也毫無意義。不過小魚,為父需得交代你一句,不管葛薰出身如何,她終究是你弟弟妹妹們的親生娘親,將來若是再遇上,還得手下留些情份才是。”

“我知道了。”

於小魚笑著點了點頭。

自己的弟弟妹妹?

是不是親的還不好說呢!

眼角餘光再次瞥了眼不遠處的那三人,於小魚忽然提議道。

“如今葛薰已經離了府,老五和老八都早已及冠,讓他們領著小十八不太合適。畢竟十八還小,又是小姑娘,倒不如……”

“便養在我這邊罷。”

董婩輕聲開口打斷了於小魚的話。

於小魚卻笑著搖頭道。

“婩妃近日身體多有不適,十八才六歲,正是調皮之時不如由我帶去郡主府教養著。反正那邊還有萬穎在,兩個小丫頭也正好做個伴,平時於浩池都會過去,剛好教她倆讀書認字了。”

“這……也好。”

於連隻是猶豫了幾秒便點了頭。

他這幾個側妃在教育孩子上麵都是什麽德性,他心裏比誰都清楚。

且不說董婩養大的於陽秋和於安雁,就葛薰帶的這幾個?

老五於樂池純粹就是個書呆子,而老八於問春活脫脫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也隻有於一凡稍微乖巧些,偏偏還被葛薰給帶走了……

想到這些於連就心塞的厲害。

見於連都同意了於小魚的提議,董婩也不好再說什麽。

於連這才往前幾步目光深沉地看著麵前烏壓壓的人群。

這些,全都是他這些年來的親人。

也是他一度引以為傲的成就。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再看他們,於連心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感。

“今日喚你等過來是因為靜王府最近出了幾樁大事!想必之前大家對生病之事都心有疑慮吧?其實那並不是真的病,隻是我們著了府裏那幾個巫師的道,現在巫師死了咱們自然也就不藥而愈,所以這次就此作罷,今後大家也不必再提!但千萬記住,今後也不要和那些個巫師、大師們走的太近,這是為父給你們的忠告。”

說到這裏於連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往下說道。

“第二樁事便是昨夜四王妃和小七於一凡離家出走了,我以後也不想再知曉她們的下落,你們更不要在我麵前提及她們的名字。”

“父王,敢問我娘親為何會帶著七妹離家?”

於樂池果然是個二愣子書生,明明於連剛說完以後都不要提這事,他就立即出聲詢問。

那張略顯木訥的臉上還滿是認真。

於連定定看著他,許久才沉聲說道。

“老五,你娘出身有問題,她本就不是真心待在我靜王府。”

“啊?我娘出身為何會有問題,若是如此當初父王又怎會同意她入府的?該不會是父王耳根子軟,聽了某些人的攛掇吧?”

老八於問春也一臉嬉笑的出了聲。

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某些人指的是於小魚還是董婩。

不過於小魚半點也不在意。

她淡淡看了一眼於問春,才不急不緩地開了口。

“以前父王不大管你們的事,任由著你們性子來,所以長成什麽樣全憑你們的運氣。但現在靜王府出了這些事,咱們也不能一直如同以前那般一塵不變,從今而後你們該讀書的讀書,該習武的習武,把你們多餘的精力都用到正事上來,別整天頂著個鳥籠子在街上鬥雞遛狗的。”

於小魚這話分明就是在說於問春。

沒等於問春說話,她已經緩步走到了三人麵前。

目光一一從他們身上掃過。

“父王原本想替你們幾個留點臉麵的,但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也可以直接告訴你們。你們的娘親葛薰本就是於明旭派到府中的探子,這下可滿意了?”

於樂池和於問春聞言當即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