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下下看了木知幾眼,於小魚滿臉嚴肅。

“誰要殺他你可別告訴我,我和他隻是萍水相逢走一程的命,不可能保護他一輩子。”

說到這裏於小魚頓了頓,眸底浮起一抹認真。

“木知,如果真想你家王爺長長久久,你就好好學本事。我本來就不是你們平夏之人,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知道。”

木知點頭,哪裏會有不明白的?

於小魚本事再好,終究是要回青蓮國的,而那些前來刺殺納晟源的人裏就有著青蓮國的手筆。

一旦事情鬧開,青蓮國和平夏王朝就是敵對之勢。

敵國之人,又如何能保持長久的情分?

自家王爺注定是要白費心思了!

木知低低歎了一口氣。

“唉,於姑娘,我先回去了,王爺那邊還得麻煩你多上心才是。”

“安了!”

於小魚眉眼彎彎地對木知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她哪裏知道這個胖侍衛心思會如此重?

現在就已經在替她和納晟源思慮未來了。

等木知走後,於小魚直接悄無聲息地去了納晟源房裏蹲點。

於小魚向來做事言出必行!

既然已經答應過了要保護納晟源,就一定會護他個平安周全。

窩在橫梁上,於小魚微眯雙眼看著下麵依舊在忙忙碌碌的納晟源,心裏還是有些不大明白。

於小魚早就聽說了平夏王朝可是兄友弟恭,上下和睦的。

可為什麽納晟源還要一直偽裝呢?

他是防著誰?

還是怕他自己太過鋒芒畢露惹來殺機?

就在於小魚沉思之際,忽然傳來了幾聲輕輕的叩門聲。

納晟源抬起頭將手裏兵書放在了一邊,朗聲說道。

“進來。”

吱呀!

隨著門被推開,又矮又胖的連字義躬身而入,他又極為謹慎地關上了房門。

一看到這吸油壺,於小魚就瞳孔微縮豎直了耳朵。

此際下麵兩人都不知道橫梁上多了一個人,說起話來自然也沒什麽顧忌。

連字義走到案機前從懷裏抽出一張紙,畢恭畢敬地遞給了納晟源。

“五王爺,這是小人目前能收集到的東西,都已經寫在上麵了,還請王爺過目。”

“嗯。”

納晟源輕嗯一聲接過紙張,展開看了起來。

“連字義,本王讓你待在歙縣可不是給本王找麻煩的。要不是於小魚告訴我,本王還不知道你現在膽子已經這麽肥了。”

納晟源話音剛落,連字義忍不住就顫抖了一下。

他急忙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

“王爺,小人是真冤枉啊!於姑娘並不知曉小人是王爺的人,才會有所誤會。至於那陳星的話,小人也隻是聽聽就罷了,哪裏敢對王爺不敬?”

“陳星到底是怎麽回事?”

納晟源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繼續問道。

連字義把聲音壓得更低了。

“陳星在歙縣時間也不短了,他自詡為小人的軍師,在搜集那些東西之時曾出了不少力,所以小人也就倚重了他許多。但小人不知道他在這裏犯了事,還弄得歙縣民怨沸騰,這是小人的失誤。”

“罷了,本王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你別動作太大引起旁人注意才好。”

“是,小人一定會更謹小慎微。”

連字義急忙點頭應道。

兩人這番對話於小魚聽得雲裏霧裏的。

弄了半天,吸油壺竟是納晟源的人?

自己這什麽運氣,在平夏遇上的都是什麽官啊?

先是陳老頭奉旨跑路,現在又是連字義奉命吸油……

嘖嘖嘖!

平夏王朝是在玩諜中諜麽?

於小魚嘴裏嘖嘖有聲,立即驚動了下麵的兩人。

納晟源眸光微閃,抬頭望向橫梁處沉聲問道。

“你什麽時候來的?”

“哈哈,我早來了。王爺你該幹嘛就幹嘛,不用管我,當我不存在就好!”

於小魚從橫梁上探出頭幹笑了兩聲。

納晟源朝她招招手。

“你下來,正好本王有事找你。”

聞言,於小魚輕輕一躍就落了地。

她站在案機前看看納晟源,又望了望連字義,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難怪連大人之前說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原來還真是這樣啊。”

“於姑娘!”

連字義急忙躬身抱拳,臉上肥肉不由輕顫了兩下。

到現在他都還心有餘悸。

麵前站著的這位姑奶奶,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竟直接把自己打暈就劫了過來。

若非自己是納晟源的人,以自己在歙縣那狼藉的聲名,現在還能不能留著命可就不好說了。

將連字義的表情悉數捕捉在眼中,於小魚笑得極為輕快。

“連大人別慌,之前呢隻是個誤會,既然你是五王爺的人,我總不至於把你往死裏弄。對於你們私下的事我也沒興趣知道,我就想知道陳星有沒有和你提起過他在邊城的事?”

上次於小魚聽過連字義和陳星的對話,知曉這兩人之間絕對不止是他向納晟源說的那般簡單。

如果隻是單純的倚重,陳星也不會輕易在連字義麵前展露他的殺機。

這兩人明明有著更深的交情!

接觸到於小魚那仿若能窺探人心的目光後,連字義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眼神。

“提是提過幾句,卻說的不甚清楚。”

“哦,那連大人總該知道邊城的這樁案子吧?”

“知道。”

連字義點了點頭。

感受到納晟源盯著自己的目光後,他不由又補充道。

“陳星曾提及過柳家小姐和他情意相投,陳星平時為人雖陰鬱了點,但在這樁事上倒是十分真摯。”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不會殺害柳茹花?”

納晟源往椅背上一靠,輕飄飄地扔出了這麽一句話。

連字義急忙擺手。

“王爺,這種事沒法打包票。陳星雖和小人走的近了些,但他做事隻要不涉及到小人,小人也不會去仔細過問他。”

“那你說個什麽勁?”

納晟源輕哼出聲。

隨即,他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今晚你先趕回歙縣,那邊的事可不能沒人盯著。至於陳星之事,本王不管你們是什麽交情,你最好不要再過問。”

“是,小人明白。”

連字義連忙應道,轉身退了出去。

等連字義走了以後,於小魚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麵的響動,才笑眯眯的望向了納晟源。

“連字義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不是說對本王的事沒興趣麽。”

納晟源眼皮輕抬,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