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身的記憶裏，靜王府一直窮得叮當作響。
要不當初於小魚也不會去劃拉五王府。
可靜王府再窮，也不至於過的比一般百姓差，但現在再看看府裏……
偏院那邊過的根本就不如百姓。
所以這其中有什麽貓膩，於小魚哪裏會想不到？
古來大戶人家真正能說得上話的，除了家主和掌事的，那就隻有真正掌控銀兩的人。
嗬，柏管家？
這趟於小魚本來是來質問董婩的，可到了最後卻變成了安慰她，明知她做錯了事還不能打不能罵，得好聲好氣的哄著。
於小魚心裏也很憋屈啊。
可她能有什麽辦法？
放柔了聲音於小魚又好言好語的寬慰了董婩一番，卻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董婩時不時就會眼神渙散，明明在和自己說話卻目光呆滯，有時還會看著自己發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這真是更年期症狀？
於小魚一時有些拿不準，但她知道董婩肯定某方麵出了問題。
再看看桌上擺著的人頭……
她甚至在猜董婩是不是被他們施展了黑巫術，要不整個人為什麽看起來不大精明的樣子，還有些小女孩的性子？
暗自將董婩的反應記在心裏，於小魚瞬時有了別的想法。
“婩妃，已經太晚了，你先好好休息。等明天大家都起來了，我再讓人來請你，這靜王府有些事不能不處理了。”
說著於小魚就要起身。
可董婩一把拽住了她的裙擺，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情。
“可我睡不著。”
“你身邊的丫鬟呢？我怎麽一個都沒見著？”
於小魚猛然想起了這茬。
董婩卻連連搖頭。
“不知道，她們晚上一般都不在這裏，我也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裏。”
“你先睡覺，就算睡不著也去躺著，回頭咱們就能知道你那倆丫鬟去哪裏了。”
於小魚拍了拍董婩的手背輕聲安慰道。
提著人頭剛出覃苑，她目光瞬時變得淩厲無比，人也往偏院那邊而去。
在於小魚心裏，於連再不濟也能管好靜王府，可現在她才發現是自己高估了於連。
這靜王府簡直就是千瘡百孔，哪裏都是問題。
偏院。
納晟源正站在院子裏，於傲雲陪站在他身後半步的地方，不遠處的汪萜珠則依靠在門柱子上，整個人如同沒有骨頭一般。
見於小魚從門外走了進來，納晟源臉上露出一抹喜意。
“怎樣了？”
“花枝還沒回來嗎？”
於小魚順手將手裏的布包扔向了汪萜珠，鐵憨憨急忙伸手接住，臉色卻是微變。
她剛想說話，就聽於小魚吩咐道。
“你跑一趟城南小樓，把這玩意都掛上去。記得，千萬要掛的好看點，讓眾人都能看到。”
人是城南請來的，人頭自然就得掛回城南去！
於明旭敢這般明目張膽的對靜王府下手，自己就得讓他和左丘額都看看，是不是靜王府真的沒人了？
汪萜珠連忙應聲，往外跑了幾步又衝了回來。
“主子，城南小樓是什麽地方？”
“你去了自然就會知道，再不行就抓個人問問，不用太客氣。”
於小魚連正眼都懶得給她一個。
就這貨的辦事能力和花枝根本沒得比，花枝做事隻用吩咐下去，至於過程人家全權就能搞定，哪裏需要問東問西的。
“哦。”
汪萜珠輕輕哦了一聲，才再次出了門。
於傲雲忽然吸了吸鼻子，壓低聲音問於小魚道。
“姐姐，你殺人了？”
“嗯，殺了！要不汪萜珠也不用跑一趟城南。我聽巫倫說過，隻要施展巫術的人死了，被詛咒的人就會沒事，等明天一早再看看，如果府裏的人都沒事了咱們就暫且作罷，但如果還有事……我和於明旭沒完！”
於小魚聲音裏滿是冷意。
納晟源握住了她的手，溫聲說道。
“你這是要同他們正麵相對？”
“反正已經掩飾不住了，就算對上也不怕。不過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這府裏的人都是渾身乏力、嗜睡，可董婩卻偏偏和大家相反，雖然也神情恍惚，但她卻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不僅坐立不安還睡不著覺，該不是有人對她單獨下手了吧？”
“你懷疑是這些巫師以外的人？”
聽完於小魚的話，納晟源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如果是一手做的事肯定不會參差不齊，會有差別當然就是不同人做的。
於小魚點頭。
“一開始我以為她是歲數到了所以才會這樣，但仔細觀察了以後我覺得不是，她應該是受到了某種詛咒或者暗示，甚至還有可能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因為剛才去的時候，她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都不在，她說她們經常這樣。”
“丫鬟去了哪裏？”
納晟源眸底閃過一抹精光，沉聲問道。
於小魚淡然一笑。
“明早就知道了，現在咱們先睡覺。對了小六，你別睡，今晚你去查一下柏管家，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包括他來靜王府以前的。”
“這……郡主姐姐放心，明早我一定將東西交到你手裏。”
隻是微微猶豫了一下，於傲雲就應下了於小魚交代的事。
於小魚眼底瞬時閃過滿意的神情。
看來這個老六隻是不善言辭而已，腦子並不算笨。
還知道自己這是在試探他的能力。
哪怕是自己弟弟，如果半點能力都沒有，於小魚也不可能把人帶在身邊。
她查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都凶險無比，於小魚可不希望弟弟妹妹會有什麽危險，何況於連那邊她也得有個交代。
等於傲雲也出了門，於小魚才挽著納晟源的隔壁往偏房走去……
眼角餘光卻看見了一個探頭探腦的小腦袋。
她臉上瞬時露出了溫和笑意。
“阿尋，你怎麽還不去睡覺？躲在柱子後麵幹什麽？”
“郡主姐姐，我已經把被褥都鋪好了，我還得守著我姨娘呢！要不，她起來身邊沒個使喚的人。”
於尋南雙眸晶亮，雖然還是有些害羞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嚴格說起來於尋南不算小丫頭了，及笄之後她便是個成人，也能談婚論嫁，但在於小魚眼裏她終究隻是個孩子。
於小魚笑著上前摸了摸她的腦袋。
“謝謝阿尋，那你照顧好你姨娘，姐姐就先去睡了。”
“姐姐！”
就在於小魚轉身要走時，於尋南忽然再次出聲喊住了她。
她雙眼堅定地看著於小魚。
“我也想跟在姐姐身邊可不可以？我雖然不會武功，但我會別的。”
“哦，你會什麽？”
於小魚好奇地問道，眼底已經染上了笑意。
“我會預見！”
轟！
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瞬間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