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薰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於小魚當初剛回青蓮國的時候,她就弄了個大師在府裏供養著,還讓一眾家眷生病都去找那大師治。

要不是因為三姨娘宣麗雯快病死了,小十一前來求救,於小魚都不知道這事。

後來於小魚就讓於連果斷把大師給請了出去。

還借此警告了宣麗雯一番。

可這才過了多久,宣麗雯就舊病複發,竟然說靜王府有妖邪作祟,還弄了好幾個大師回來。

這不是擺明了和自己過不去嗎?

於小魚垂下眉眼,食指搓著拇指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宣麗雯這樣做對她有什麽好處。

見狀艾長又提醒了她一句。

“那幾個大師都是從城南請過來的,你最好小心些。”

“索丹的人?”

於小魚眸底閃過一抹精光,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了那張貪生怕死的臉來。

之前因著徐家案子,她和衛可曾去過城南小樓鬧了一場,索丹雖然最後將楮宏推了出來,但扭頭就進宮告了自己一狀。

要不是左丘額出麵保了自己,隻怕少不了要挨罵。

而且索丹原本就是於明旭的人。

所以現在是於明旭要對靜王府下手?

他又圖什麽?

於小魚心念飛閃,很快便推測出了幕後之人。

卻實在想不出於明旭的目的是什麽。

於連在青蓮國說句不好聽的,根本就不是什麽權勢極大的人,對朝堂裏的那些麻煩事他也是能避就避,向來都不喜參與。

在眾人眼中他最大的貢獻約莫就是替皇族開枝散葉。

於小魚曆來都知道岑王有野心,可對一個閑散王爺下手……

莫不是吃飽了撐得慌?

還是說葛薰早就暗中投靠了於明旭?

又或者她根本就是於明旭安插在靜王府的探子?

還有這次怎麽會把董婩也牽扯了進來?

一連串的問題閃過腦海,於小魚望向納晟源的目光中滿是疑惑。

“之前因為大姐姐和大哥哥的事,我對婩妃也有點小意見,可按她做事的風格應該不會參與進這種事才對。還是說大哥哥那邊又有了變故?畢竟他一直都和於明旭走的近,婩妃會偏頗於他也不奇怪。”

“約莫是等不及了。”

納晟源唇角斜斜向一邊勾起,搖頭笑道。

“你父王這麽多年都沒給過她希望,如今你大姐姐已經出外立府,你大哥哥也早就自立了門戶,靜王府裏她還能有什麽念想?生出點別的心思實屬正常。”

“上次我已經提醒過父王了。”

於小魚蹙眉。

納晟源將於小魚手裏的茶杯接了過來,順手遞給了艾長。

“茶便不喝了罷?以其在這裏猜來猜去,不如出去看看你那弟弟找你究竟是為了何事。隻要確定靜王府沒事,你就不用太過擔心,便是有事你也不用擔心,有我在。”

“嗯。”

這次於小魚沒再拒絕。

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艾長急忙追了上來。

“對了,還有另一件事得同你說。你那大哥雖然沒敢直接來這裏,卻在萬穎下學的路上堵了她好幾回,說是要讓她認祖歸宗。”

“他把紀錦凡哄好了?”

於小魚挑了挑眉頭問道,艾長輕嗤出聲。

“嗬,工部尚書的嫡女哪兒有那麽好哄?之前人家好歹還能給他點反應,命人打了他幾次,後來人家連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也就他自己臉皮厚,死賴著不願走。紀家見他這樣糾纏不休,幹脆把紀錦凡送去了鄉下靜養,要不他也騰不出手來糾纏萬雪母女。”

“萬雪對此事怎麽看?”

於小魚微微沉吟後才問道。

自己雖然覺得於陽秋委實是個渣男,但他畢竟是原身的親大哥,自己就算不雪中送炭也不能落井下石吧?

而且這種事還得當事人表態。

艾長冷笑道。

“他不敢來你這郡主府,萬雪自然也不敢出去,為了避開他糾纏萬雪已經好些日子沒出過門了。之前是於浩池親自過來教的萬穎,後來見她天資聰慧便帶她一起去了點星書苑,統共也沒去幾次就被於陽秋給攔住了,所以現在萬穎也隻能待在府裏。”

說到這裏艾長不由搖頭。

“唉,你那位大哥啊……是時候該敲打敲打了。”

“我回頭會去找他!他之前對這對母女連正眼都不看一下,現在卻要認回女兒,多半是於明旭授意的,我可不相信他是那種注重血脈親情的人。”

“他同於明旭走的太近不是好事。”

艾長這話說的點到為止。

於小魚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艾長曾經做過於明旭的門客,堂堂功勳之身最後卻落了個被送人的下場,由此可見於明旭本身就是個涼情薄義的人。

於陽秋跟著他能有什麽好下場?

很快,一行人到了大門處。

隻見一個滿臉寒意的青衣男子正腰背筆直的站在門口,完全不為趙管家的苦口婆心所動。

猛然見到於小魚從府中走出,趙管家差點就激動的淌了眼淚。

他急忙上前躬身行禮,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喜意。

“小人見過郡主,不知郡主何時回來的?哎呀,郡馬也來了?小人見過郡馬,郡馬萬安!”

“免了。”

於小魚伸手虛抬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於傲雲的身上。

“你找我何事?”

原身記憶裏對這個弟弟的印象並不深。

上一趟於小魚回靜王府時也就和他照過一麵,兩人加起來恐怕連十句話都沒說過。

聽到於小魚開口,於傲雲那寒冰似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

他往於小魚麵前走了幾步,卻像是不大習慣似的又後退了兩步,站定後才躬身行禮。

“我想請郡主姐姐隨我回去一趟,靜王府裏現在已是烏煙瘴氣、一塌糊塗,父王根本就顧及不過來。加之二王妃守在父王身邊,我等連父王的麵都見不著,根本就沒法同他講出實情,無奈之下我隻能來請姐姐。”

“婩妃不讓你們見父王?你既然能來郡主府堵我,為什麽就不能在父王上朝的路上堵他?”

於小魚沉聲問道。

於傲雲搖頭。

“父王已經月餘沒有去上朝,這些日子都留在主院中,別說我見不到他,便是四姐姐她們也挨不著父王的邊。還有四王妃弄回來的那些人,壓根就沒人同父王提過。”

說到這裏於傲雲忽然打住了話語。

許久他才又開了口。

“我姨娘病了,症狀很怪!靜王府這個月已經病了不少人,不止我姨娘這裏,就連三王妃的院裏也病了不少,其他處就更不用說了。所以我懷疑是四王妃弄回來的那些大師有異,他們沒來靜王府之前,府裏根本就沒人得那種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