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明虹滿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納晟源不由再次輕哼出聲。

“哼,在你們眼裏莫非平夏就如此一無是處?你們這幫細作來平夏如同入了無人之境一般,就真以為是沒人發現你們?嗬嗬,真是好笑!區區幾個跳梁小醜罷了,竟還妄想著動搖我國根本,簡直做夢!”

“不,不是!五王爺,妾身冤枉啊!妾身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宋明虹連聲喊冤。

不是她不想認,而是她不敢認!

雖然她不知道是陳守澤暗中派閔烏抓了韋才,但韋才不見了卻是事實,當她派去固寺院求助的人撲了個空時,她心裏就已經知道不妙。

可在逃和不逃之間她最終選擇了後者。

畢竟她的榮華富貴全是陳守澤給的!

隻要陳守澤還在,她就不必太過擔憂自己的安危。

可現在就連陳守澤都不見了。

納晟源微眯雙眼,語氣更為陰冷了幾分。

“莫非你要本王讓韋才出來同你當麵對質你才肯認?宋明虹,本王之前在邊城辦的那幾樁案子你可是都知曉的,丁家是個什麽下場?梁家又是個什麽下場?還有陳星你總不會忘了吧?本王是衝著陳老頭的臉麵才沒對你用刑,但臉麵這東西可是有限度的,一旦過了那條底限便沒用了。”

“妾,妾身……”

宋明虹結結巴巴的說不上話來。

於小魚不由輕嗤出聲。

“嗬,別再一口一個妾身的了,你都這把歲數了,難不成還想再占占我們五王爺的便宜?你是陳大人的妾沒錯,但不是五王爺的!再說你這妾身可沒安什麽好心,陳大人都快被你給害死了!先是給他喝絕子藥,又讓人傻乎乎的替你養大了女兒,難道現在還想繼續拖著他陪你去死不成?”

於小魚這半真半假的話裏滿是試探。

此時宋明虹被揭穿了身份,心裏正慌的厲害,如果這時候還詐不出她的話,那估計就是真問不出什麽來了。

畢竟她這樣的老油子在出任務之前肯定都受過嚴格訓練,就算這幾十年的安逸生活已經磨滅了她的敏銳,但那種刻在骨子裏的東西不會變。

就像是現在的汪萜珠一樣。

哪怕她表麵上已經歸順了自己,卻總需要時不時的再敲打一下才行。

宋明虹臉上驚愕更重。

“於,於姑娘,什麽,絕子藥?”

“你去百香堂抓的藥不是給陳老頭喝的麽?還是需要我再把張大夫請過來一趟,你才會承認?宋明虹,你先夫身體是個什麽樣你心裏沒點數,用得上那種東西麽?按照董豔玲的出生時間來算,你先夫還沒死的時候你就已經和陳老頭在一起了,如果絕子藥是給他喝的,那董豔玲的生父又是誰?”

“不,不是這樣的!豔玲是老爺的親生女兒,他驗過血的!”

宋明虹滿臉驚駭地喊了一句。

於小魚撇嘴。

“聽見沒?陳老頭口口聲聲說這事是他暗中做的,可他找錢仵作滴血驗親人家不也很清楚嗎?嗬,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陳大人還是太過自信了啊。”

納晟源不置可否地搖搖頭,目光依舊盯著宋明虹。

“親生的?嗬,可惜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百香堂的絕子藥並非你一人抓過,早在你之前陳夫人就已經抓過一次藥了,你覺得陳老頭有那個本事讓你生下董豔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董豔玲的生父究竟是誰,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對哦,我聽張大夫說了他那藥可是百無一失的,怎麽陳大人都寶刀未老到了這種地步?這還破鞘而出了?”

屏風後的陳守澤聞言嘴角不由抽了抽。

他知道納晟源和於小魚是在替自己詐宋明虹的話,可話語之中怎麽聽起來總是充滿了濃濃的諷刺意味呢?

陳守澤不由低垂眉眼。

事情追溯到這裏已經很明了,倘若之前文華月顧念情分給自己喝的隻是治療腰疾的藥湯,那董豔玲就還有可能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那自己便是一個狼心狗肺的負心人。

活該千刀萬剮的那種!

可若她真給自己喝了藥……

董豔玲又是誰的女兒?

陳守澤眸底閃過一抹精光,努力在記憶中翻找著當年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屏風外。

於小魚見宋明虹不說話,便再次輕嗤出聲。

“嗬,其實吧,陳大人是不是大冤種對我和五王爺來說都沒什麽區別,以他對你的寵愛程度就算董豔玲不是他親生的,他也會心甘情願的養著你們母女。隻是我很奇怪你明知道是這樣為什麽要還要撒這種謊?完全沒必要啊!”

“小魚你傻了,如若不是親生陳老頭又怎會將她們母女接入府中?親生與否不過是給個順理成章的由頭罷了,根本不重要。”

納晟源沉聲說道。

於小魚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嘴裏嘖嘖有聲。

“嘖嘖嘖……難怪啊!不過這親生和不親生的養起來還是有區別的吧?要真心疼愛,那就不是仍由孩子野蠻生長、隨心所欲,而是應該好好送到學堂裏讀書認字,再不濟什麽琴棋書畫總是要學的,起碼將來長大了也是一個大家閨秀,而不是人見人嫌、胡攪蠻纏還一副花癡狀的傻白甜吧?”

“不,老爺是真心疼愛豔玲的!你們,你們在挑唆我!”

宋明虹再傻也聽出來了於小魚話語裏的意思,分明就是不嫌事大的在故意挑事。

躲在後麵的陳守澤也微微蹙眉。

雖然他這些年幹得確實是這麽件事,但被於小魚這樣擺到台麵上來說,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膈應。

於小魚笑了。

“宋明虹,剛才你應該就明白你的身份不是什麽秘密了吧?陳大人沒揭穿你,那是他饞!這些年要不是他饞你身子,隻怕你和董豔玲早就被關在大牢裏了,還讓人喊你什麽陳小夫人,搞笑!”

於小魚壓根就沒給宋明虹開口的機會,又快速說了下去。

“別和我說什麽情深義重的屁話,教你媚術的那人就沒告誡過你麽,媚術並不是百試百靈的東西。陳大人對他的結發之妻都可以不念絲毫情分,你又算得了什麽?還妄想步步算計!你自以為這些年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可你們之間到底誰算計了誰,你就沒想過嗎?”

“什麽意思?”

宋明虹神色一滯,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於小魚輕笑道。

“嗬,我的意思是你們之間沒有任何情意,有的隻是算計和交易!他是養了你們母女這麽多年,可你看看現在,你女兒死了你也跪在這裏……所以你到底圖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