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虞陌又覺得不妥，急忙補了一句。
“我先聲明啊，董豔玲肚子裏的孩子和是我一點點關係都沒有，我什麽都不知道。於姑娘，你很清楚我什麽時候回的萬悅城，都那麽久的事了，她後來遇上誰、發生了什麽事我是一點都不清楚。”
“沒人說孩子是你的種。”
見虞陌忙著推脫關係，於小魚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可虞陌還是一臉惶恐不安。
於小魚隻能重申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我是想問你，董豔玲原本的性子究竟是怎麽樣的？外麵對她的傳言不好，可說來說去也就是那幾個詞，一個人驕縱跋扈不代表她就會把事情往極端上想，如果她天性樂觀或是特別自我，是不會在意旁人評價的，這樣的人很難生出輕生的念頭。”
聽完於小魚的話，虞陌才算鬆了一口氣。
他之前陪納晟源待在邊城，納晟源行徑荒唐他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隻是納晟源喜歡流連風月地，而虞陌則更鍾情於閨閣千金。
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們虞陌也沒什麽機會下手，正好遇上作風大膽的董豔玲，一來二去兩人就打得極為火熱。
當時陳守澤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他早就猜出了虞陌的身份，自然睜隻眼閉隻眼對這件事樂見其成。
隻可惜虞陌還那群渣渣公子哥們一樣，也是抱著玩玩的態度，一開始他還蠻喜歡和董豔玲混在一起喝酒聽曲，看她故作嬌媚的討好自己，可時間沒多久他便膩了，扭頭又有了新的目標。
也就是那時他便回了萬悅城。
虞陌微微沉吟後才說道。
“要說董豔玲性情嘛……剛認識時還算溫柔可人，但沒幾日便露出了她任性妄為的脾性來，若有什麽東西不能遂了她的意，她便可著性子的鬧。正因這樣，我和她前後相處也不過就月餘，但正如於姑娘所說，旁人怎麽議論她都不會在意，她曾和我說過隻要陳守澤在，這邊城裏她想嫁誰便嫁誰。”
“她最後不是沒能嫁你麽？”
於小魚再次白了虞陌一眼，虞陌連忙笑道。
“哈，那時她未必就真心想過要嫁我。再說讓董豔玲為之傾心的人又不止我一個，隻要長得好的她多半都喜歡，別人我不知道，但陳老頭家裏的那個侄子她可是一直喜歡的緊啊，還曾和我提過好幾次。”
“你是說陳生？”
於小魚眸光微閃，目光卻望向了納晟源。
納晟源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陳生我曾見過幾次，長得確實夠白淨俊俏。陳老頭雖說對他這個遠房侄子還不錯，可讓他娶董豔玲，根本不可能！別的不說，首先宋明虹就不能同意，她還指著董豔玲替她光耀門楣呢，又怎會看上什麽都沒有的陳生？”
“陳生會不會就是孩子的生父？他畢竟在沙家舉行親事的當晚死在了董豔麗的墳前，要對董豔玲沒半點情意，他又怎麽可能會去她墳前祭奠她？還選了這樣的日子。”
於小魚想的還是陳生和董豔玲之間究竟有沒有牽扯。
納晟源笑著搖頭。
“這樁事根本無從查起，董豔玲死了，她喜歡的陳生也死了，而喜歡她的沙永雲也沒能逃過一劫。三個當事人全沒了，你就算想查也隻能查宋明虹和沙家，至於他們三個之間的糾葛你卻永遠也不可能知曉真相。”
“那就查宋明虹和沙家。”
於小魚瞬時有些不服氣，她就不信明明發生過的事情，還真能因為當事人的離世就將所有真相給掩埋。
見納晟源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於小魚又說道。
“按著虞陌剛才說，董豔玲就是那種不容易輕生的人，她會選擇走那一步隻能說明她遇上了難以釋懷的事，或者是讓她感到了極大羞辱和委屈的事，如果不是這樣她根本沒必要這樣做，畢竟陳老頭和宋明虹都會為她做主！”
說到這裏於小魚微微頓了頓，腦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卻快的她半點都抓不住。
她沉吟了幾秒後才繼續說了下去。
“不管她是不是真心喜歡沙永雲，但從沙永元的長相上來看，沙永雲應該還是能長在她審美點上的，要不她也不會和他一起出雙入對，所以沙家的親事並不會成為她輕生的緣由。至於陳生……要真對她半點感情沒有，肯定不會單獨去祭奠她，假設陳生就是她孩子的生父，其實這也不足矣成為她輕生的理由。”
“因為她可以去求陳老頭和宋明虹，隻要向他們坦白她腹中骨肉就是陳生的，哪怕宋明虹不同意陳老頭也一定會點頭！而且從以往陳老頭對陳生的態度來看，他不僅會同意，甚至還會慷慨解囊資助陳生成家立業。”
這話納晟源說的十分肯定。
一旁，虞陌卻疑惑的插嘴道。
“按你們這樣推斷，那董豔玲為何會輕生？她既不抗拒嫁給沙永雲，又能和陳生有相守的法子，那她上吊是在吊著玩呢？還搭了另外兩條人命進去，這下他們三個黃泉路上是真不寂寞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的！”
納晟源沒好氣地輕拍了虞陌肩頭一下，隨即又輕蹙眉頭道。
“本王就好奇，董豔玲原本也是傾慕過你的，為何就沒拽著你一起走？要不這黃泉路上豈不是更加熱鬧了。”
“五王爺，咱們還能好好說話不？”
虞陌當即滿頭黑線，小心肝卻是為之一顫。
以當初他和董豔玲廝混在一起的那股黏糊勁兒，他要是沒回王城，黃泉路上會不會多他一縷冤魂……
這還真不好說啊。
定了定心神，虞陌才假裝滿臉不在意的說道。
“其實這事吧在我看來，就和於姑娘說的一樣，董豔玲是受了不得了的委屈，偏偏陳老頭和宋明虹又都替她出不了頭，所以才會別無選擇。可我仔細想了想，能在這邊城中讓她受委屈還有口難言的人……”
納晟源和於小魚瞬時都望向了他。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虞陌憋了許久才憋出一句極為欠揍的話來。
“以前當然隻有五爺和我，可我們走了之後便再無旁人了。”
“我真是謝謝你。”
於小魚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想賞他兩個大巴掌。
不過虞陌說的不錯，自己還真想不出這邊城裏誰能讓董豔玲吃了啞巴虧還說不出來的人存在。
就在三人大眼瞪小眼之際，汪萜珠也從百香堂回來了。
她竟然將張大夫給請了過來。
許久未見，老大夫依舊神采奕奕，恭敬地向眾人行禮。
隨即便說出了一個他憋了多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