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個小太監朝自己這邊走來,於小魚幾乎要笑出了聲。
她剛想起身卻被燕塔按住了。
抬眼,隻見燕塔臉上滿是不屑之色。
“讓我來。”
“也行,你高興就好。”
這兩天於小魚算過了,自己動手扔出去的人沒有十個也得有八九個,現在讓兩個出來給燕塔沾沾手,也不枉他男扮女裝一回。
沒等兩個小太監反應過來,他們就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
蔚冬當即愣在了原地。
好半晌,她才顫聲說道。
“你們,竟然,敢動手?”
“嗬,對貴妃動手我們自然是不敢的,但打幾個奴婢嘛,又不是什麽大事,有何不敢?”
於小魚笑得雲淡風輕。
剛扔完人的燕塔也隻是從鼻間冷哼了一聲,拍拍雙手轉身而回。
蔚冬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可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你們……”
“大宮女也是宮女,怎麽,以為加個大字你就不是奴才了?有話就說,有屁趕緊放,我們可沒時間在這裏聽你做自我介紹。”
於小魚簡單直接地說道。
蔚冬氣得隻翻白眼,但她不敢動手。
畢竟那兩個小太監被扔出去的時候她看的很清楚,眼前那個個高的宮女絕對是有武功在身的。
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理念,蔚冬瞬時態度好了不少。
“貴妃娘娘請你家娘娘明日一早過去一趟。”
“知道了,你走吧。”
於小魚揮揮手,如同趕蒼蠅一般把蔚冬趕了出去。
半柱香後。
回到阮貴妃麵前的蔚冬,臉頰上卻掛著一個明顯的巴掌印。
她往阮貴妃跟前一跪就哭訴了起來。
“娘娘,剛才奴婢過去傳口諭,可她們不僅將奴婢趕了出來,還動手打了奴婢和小福子、小六子……現在他們兩人已經臥床不起,還請娘娘替奴婢們做主!”
阮貴妃微微彎腰,湊到蔚冬麵前看了看。
隨即直起身飛起一腳將她給踹飛了出去……
“哼,在本宮麵前玩這種把戲?蔚冬你是不想活了!”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蔚冬心裏有鬼,哪裏還敢否認?
她為了讓阮貴妃替自己出頭才刻意栽贓陷害於小魚,臉上的巴掌印是她自己打上去的。
她一直都知曉阮貴妃是個厲害的,卻沒料到對方連這種事都能看穿,她急忙跪伏在地上哭求道。
“還請娘娘看在奴婢伺候了娘娘許久的份上,饒過奴婢,奴婢以後再也不敢這樣了!娘娘,奴婢臉上的巴掌印是奴婢自己打的,可那新娘娘的宮女確實也動了手,瞬息之間就將小六子他們給扔出了院子,這些都是真的啊……”
“起來說話。”
阮貴妃冷聲說道,目光卻在蔚冬臉上來回打量了一遍。
“你把經過仔細同本宮說一遍,不得添油加醋。”
“是……”
蔚冬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說了一遍,同時還又提及了這兩天的事。
小院裏。
於小魚卻是一臉無所謂的神情。
她看了看天色,側頭對一旁的燕塔說道。
“我先去睡了,等他們回來以後再喊我。如果中間有什麽不速之客,直接扔出去就是,不用打攪我睡覺。”
“你真準備讓沈姑娘一早過去?”
“不然呢,你穿個裙子坐在這裏不就是為了見那阮曲冰麽?現在人家都已經拋出了橄欖枝,咱們還不得歡歡喜喜的接下。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有我在,謹言吃不了虧,明早我們就是去會個麵,應該打不起來。”
說完於小魚直接進屋倒頭就睡。
卯時。
納晟泉去了早朝,沈謹言也被人護送了回來。
進門她就看見依舊還坐在院裏的燕塔,臉上不由有些詫異。
“怎麽隻有你在?”
“小魚在睡覺,洛璃昨晚就跟著你過去了。對了,昨晚阮貴妃那邊來了人,說今天一早就讓你去一趟,我估計沒什麽好事。”
“嗬,已經等她許久了。”
讓燕塔沒想到的是沈謹言竟然也很於小魚差不多,竟然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
他眨巴眨巴眼睛,等沈謹言進屋後他才望向了牆頭。
“你為什麽不從門進?”
“這……習慣了!”
洛璃默默地從牆頭上躍了下來,一言不發地也進了屋。
跟了沈謹言一整晚,雖然也看到了她和納晟泉之間沒什麽,可他心裏就是不痛快。
再一想到之前於小魚說的那些話後他就更不痛快了。
能用銀兩解決的事都不叫事!
可是自己缺的就是銀兩啊!
蔚冬來傳話說的是一早,阮貴妃也認為新入宮的女子再是囂張,起碼也得踩著點過來才是。
可她這一等就等了一上午……
午後,吃飽喝足的沈謹言才帶著於小魚姍姍來遲。
看著沈謹言那張絕美如畫的容顏,再瞅瞅她波瀾不驚的神態,就連阮貴妃都有了幾分火氣。
“嗬,如今妹妹仗著聖寵已經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了呢。”
阮貴妃輕笑出聲,語氣中暗含警告。
沈謹言腦袋本來就好使,加上又在大宅子裏出身,雖然沈家沒什麽後院給她觀摩學習,但在六歲前的藍家,她可是把該看的都看了一遍。
如今多年過去,她記憶雖已經不大清晰,但這種女人間互相壓製的小手段她還沒放在眼裏。
沈謹言淡淡一笑。
也不等阮貴妃發話,就在她下首坐了下來。
“貴妃姐姐言重了,都說花無百日紅,我當然得趁著現在能紅的時候好好紅一把。不然誰知道時間久了,我還有沒有這個機會?姐姐說話也不用夾槍帶棒的,我雖然聖寵在身,但姐姐沒發現麽,我可是沒位份的,說到底連個小宮女都不是。”
“你倒是清楚。”
阮貴妃斜眼瞅著她。
沒想到沈謹言已經飛快說了下去。
“正因著沒位份,才不好到你們跟前打攪。不過在我看來,這未必就不是樁好事,沒定位份嘛,萬事皆有可能,姐姐你說對不對?”
阮貴妃聞言噌地一聲站了起來。
她以為這個女子隻用言語敲打敲打就能好,可她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是囂張至此。
竟然明裏暗裏地和自己說她有登上後位的可能?
阮貴妃好不容易才慫恿著殷瑤離開了後宮,她臨門退縮其實圖的就是那個位置,現在卻冒出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絆腳石?
這要是還能忍得住,她就不叫阮曲冰了!
就在兩人虛與委蛇時,於小魚的目光已經在阮貴妃的手指上打量了好幾眼。
這並不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
雖然她手上肌膚也十分白皙,但那指關節處卻顯得異常粗大,顯然不是阮曲冰應該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