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於小魚都糾結成這樣,就更別說洛璃和阮元了。

洛璃整張臉都擰巴在了一起。

也不管眾人在場,他沉聲問沈謹言道。

“你如此做,是因為我麽?若是如此,你大可不必,我不值得!”

“想多了!我做的事同你無關。阮元哥哥和沈家關係不薄,既是他所求,我出點力也是應當的。”

沈謹言話音剛落,阮元也開了口。

“我也覺得此事由你去不妥。”

“為何不妥?”

沈謹言唰地一下望向了阮元,目光雖是溫和,但眸底的堅持卻一覽無遺。

“非我自誇,放眼整個平夏能及得上我的女子並不多。於姑娘算一個,但盯著她的眼睛太多,就算她想去也不能去,除了她和我,難不成你們還有更好的人選?又或是……”

說到這裏沈謹言語氣微微一頓,轉移了話題。

“你們準備去邊關請殷小將軍回宮?”

“殷瑤現在不能動!”

阮元眉頭微蹙,說得極為篤定。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他急忙解釋道。

“我爹此番在殷家軍下了極大的心血,殷瑤此時若是離開邊關,邊關立亂!東荒那邊雖說前幾年已經被七王爺打散了,可最近一年多來又開始蠢蠢欲動、伺機而行,殷老將軍已經時日無多,若殷瑤離開,隻怕邊關……”

“嗬,你爹等的不就是破關麽?”

於小魚輕嗤出聲,打斷了阮元的話。

之前她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可現在卻忽然明白了過來,阮元出現在邊關本來就是去搞事的。

殷老將軍一倒,殷瑤整個人就等同於被拴死在了邊關。

一旦她動那就是阮陽帛等待許久的機會!

於小魚雙眼明亮的看著阮元,神情似笑非笑地說道。

“如果不是了解你,我甚至都懷疑阮曲冰的事是莫須有的了。”

見阮元想說話,於小魚又飛快打斷了他。

“你也不用解釋,我知道你的性子,所以我信你沒說謊!要不我也不會花這麽多時間耗在這件事上,更不會聽沈姑娘的建議了。”

“謝謝你,小師妹。”

阮元唇角微動,半晌才說出了這句話來。

就算眾人不說他也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嫌疑有多大,一邊是阮陽帛對平夏王朝的虎視眈眈,一邊是他東奔西走的到處搞事。

這種情況下於小魚還能說出相信他的話……

阮元不感動都不行。

其實於小魚的相信當然不會是沒來由的,而是她仔細觀察過阮元的微表情,從他的微表情中於小魚根本就沒有捕捉到說謊的痕跡。

沈謹言溫婉笑道。

“既然殷小將軍不能動,所以我便是當仁不讓的人選,阮元哥哥你說對嗎?”

“這……”

阮元卡殼了。

從內心來說,他是一百個不願意沈謹言涉險的,可沈謹言說的卻又句句話在理。

他沒法反駁。

於小魚此時也想通了,沈謹言說的沒錯,放眼整個平夏王朝,腦袋能趕上她的還真沒幾個。

就算自己和她相比恐怕也勝不了她,就更別說普通女子了。

見眾人沉默,沈謹言再次笑道。

“既然你們都不反對,那就這樣定了,我和你們分開走,若是國師那邊點了頭你們便來茗香客棧找我。”

“那誰陪阮元去查甘露的事呢?”

燕塔出聲問道。

於小魚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當然是誰欠債誰去啊!你和洛璃陪四師兄跑一趟,沈姑娘這邊就交給我好了,我保證安安穩穩的將她帶回萬悅城。”

“啊?”

沈謹言愕然。

她剛說好了要和於小魚分開走,可現在於小魚又立即說要帶她回去。

於小魚衝著她笑道。

“你可別忘了我們是怎麽出來的,而且回去我也不一定要送你到茗香那邊,既然要求國師辦事我當然得帶著你進宮讓他過過眼了。”

“哦。”

沈謹言輕輕哦了一聲,斂下眉眼沒有再說話。

其實她從心底裏很抵觸進宮,畢竟那人就住在華羽宮中,她並不願意見到她。

於小魚見她神情當即就猜出了她在想什麽,可就像是對殷峴一樣,許多事就算知道也沒必要說破。

太妃自己做的事本來就該她自己去承受!

於小魚可沒那份閑心去替她暗中說什麽好話。

入宮人選已經定下,兩個問題去了其一剩下一個就更好辦了。

用沈謹言的話來說便是甘露再是狡猾,她日常接人待物之時也一定不可能時時防範到位,肯定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隻要阮元一行人細致些,總是能探出一二的。

對此,眾人都沒有反對。

大家很快便分成了兩路人馬,於小魚、納晟源帶著沈謹言回王城。

而阮元、洛璃和燕塔則就地轉道去往白玄山下甘露的夫家打探細節,力求還原事實,查探出甘露的日常種種。

回程路上納晟源還是有些擔心。

“那兩人能好好相處?”

“嗬,你不知道銀兩是個很有魔力的東西麽?不管發生什麽事,隻要阮元砸得出銀兩,洛璃就會乖乖聽他的。反正那貨就是這個死德性,我看他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說著於小魚朝沈謹言瞥了一眼。

“沈姑娘在洛璃身上求得隻怕不止是他娶你吧?”

“小魚多心了,情字一事哪裏是能說得清、道得明的?你放心,我對他沒任何壞心思,也不會用任何利益去衡量我和他的關係。”

沈謹言衝著於小魚笑笑,語氣中卻頗有幾分幽怨之意。

五王府。

一直以來都很熱鬧的府裏此際冷冷清清,在這裏已經蹭吃蹭喝了許久的虞陌正坐在院裏滿臉惆悵的捧著麵銅鏡。

“唉,這一天天的該怎麽過啊?他們到底啥時候才能回來,我這等的都容顏憔悴了。曹老管家你看看是不是?我感覺自己蒼老了好多。”

虞陌說著摸了摸自己臉頰,好似真憔悴了一般。

侯在他身側的曹贇不由臉頰顫抖了兩下。

老管家急忙躬身說道。

“世子爺,王爺又派人來催了,問你什麽時候回去?現在我家王爺也不在,而且於姑娘和她的那幫子友人也都各自出去了,世子爺再在這裏也無聊對不?倒不如回去和曄王爺好生說說,這次沈姑娘的事真同你無關。”

“嗬,你當我爹眼瞎啊?沈太傅天天都去曄王府好幾趟,我現在回去不是找打麽?不回!我肯定不能回。”

說著虞陌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將銅鏡往曹贇懷裏一塞。

“再說又不是都走完了,你兒子不還天天守著一個麽?我得過去看看!”

曹贇聞言當即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