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於小魚都恨不得當場撬開阮元的天靈蓋瞧瞧了。

她就想知道這貨的腦子究竟還在不在?

阮元淡淡一笑,眉眼中都是惆悵。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曉,隻是有些事倘若不去試過,我怕自己會心有遺憾。”

“嗬,心有遺憾你還有命!但有些事你一旦試了,可就沒命了!”

砰!

於小魚端起桌上的茶杯,又重重放了回去。

可見是真氣急了。

“我一直以為你們是忠良出身,再過份好歹也算個盡忠,可弄了半天你們是在為自己做打算,這叫逆反你知不知道?唉,我懶得和你說這些,反正就是一句話,你想的這些事都是做夢!不要在作死的邊緣反複橫跳,不然我怕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說到這裏於小魚又頓了頓。

“還有,阮陽帛要搞事讓他自己下山來搞,別帶害整個白玄山。老家夥這些年雖然算不上慈祥和藹,但對我們也不算差,你好歹讓他落個壽終正寢吧?”

於小魚情緒很激動,但阮元卻很淡定。

他微微一笑道。

“也不是半分機會都沒有。”

“嗬,就憑著那影兒都見不著的血衣詔?還是憑著一個會動的畫?你找的這些東西我都知道,可你想過沒有,這兩樣東西別說你找不到,就算真找到了它們又能有什麽毛用!納晟泉口口聲聲說著要禪位給殷峴,可你現在看見他有半點動靜沒?一個大活人放在麵前他都隻是嘴上說說,你憑什麽以為阮曲冰就能替你們成事?”

如果坐在麵前的是別人,現在於小魚早就動手了。

可眼前這人她卻下不了手!

阮元也不惱她,隻是笑笑。

“小師妹,很多事並非你所想這般簡單,咱們慢慢往下瞧便知道了。當然,前提是你能替我保密,別把這些事告訴五王爺。”

“哼,納晟源不是都被你們騙走了麽?我上什麽地方告訴他去。”

說起納晟源於小魚更沒好氣了。

之前她還單純的以為納晟源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自己,所以才會不聲不響地脫離大軍,現在她總算反應過來了,隻怕這其中還有阮家手筆。

就是為了切斷自己和納晟源的信息互通。

可阮元怎麽算準了自己會來邊關呢?

如果自己不來,那進宮打個小報告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思及此,於小魚忽然感到了一抹不安。

見她臉上神情變化極快,阮元也猜到了她在想什麽。

他微微一笑道。

“小師妹莫慌,我總不至於會對你下手。我向來都知曉你對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沒什麽興趣,自然也不會拖你下水,而且……”

說到這裏阮元眼中閃過了一抹狡黠。

“而且所有的事都口說無憑,就算你想去同旁人說,隻要我堅決不認也就結了,算不得什麽大事。”

見阮元笑得如此篤定,於小魚忽然有種心好累的感覺。

她斜瞥了阮元一眼。

“你還是趕緊毀滅了吧!我看著你都替你累。我對這些東西是不感興趣,但有一點你別忘了,我是做什麽的?要不是因著有案子牽扯,我怎麽可能會跑到這裏來?你倒好,竟然連掙紮都不掙紮一下就認了,現在我怎麽辦?回去告訴沈修齊不要慌,其實都是你在背後搞鬼?”

“他知道是我。”

阮元笑得更為淡定了。

“正因他知曉是我,所以沈家的事從來都沒有鬧出來,不是麽?沈修齊如今是太子之師,在朝中地位舉足輕重,若非這樣沈謹言又怎麽會養在他跟前,這些事他心裏比誰都明白。”

“擦!”

於小魚脫口而出,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沈謹言的身份你們一直都知道?你們是故意將她送去沈家的。”

“那當然。”

阮元挑了挑眉毛。

“當初藍安和做的那些事他自以為無人知曉,可我爹一直都關注著他,又怎麽會不知道他舉動呢?當年太妃生下沈謹言後,確實是被藍安和抱走了,不過這中間還牽扯了另一樁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有屁就放。”

於小魚直接爆了粗口。

她實在沒什麽心情聽阮元賣關子了。

阮元卻好脾氣地笑道。

“不要這麽暴躁嘛小師妹,其實這事說起來也很容易明白,當年藍安和的那個姨娘其實是阮家人。他從宮中把沈謹言抱回去時,那姨娘就得到了我爹授意,死活將沈謹言養在了她跟前,可在沈謹言六歲時也不知道是不是藍安和察覺了什麽,便授意人牙子將她給抱走了。”

“嗬,阮陽帛倒是未卜先知。”

“他隻是擅於防範未然罷了,當年的事他也沒預料到會變成後來這樣,之所以留下沈謹言其實是為了給我做媳婦。也虧得人牙子見錢眼開,他們帶著人才到平夏便被我爹的人給劫了下來,我爹考慮的長遠才會把人送去沈家的。”

聽完阮元這些話,於小魚不由翻了個白眼。

“你爹果然遠謀深算,不僅替你的前程著想,就連媳婦都替你預定那麽早。不過有件事你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啊,要再在這裏繼續耗下去,我估計你很快就沒媳婦了,你爹又得為你重新打算了。”

“什麽意思?”

阮元眼皮子跳了兩下。

於小魚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意。

“我的意思就是你未來的媳婦已經喜歡上了別人,有沒有結果我不知道,但你的機會……嘖嘖嘖,怕是已經不大了!不過你應該無所謂,反正你早晚都要受戒的,媳婦跑了也就跑了唄,省得耽擱人家的幸福。”

“小師妹你……”

阮元眉頭微蹙。

於小魚笑得越發輕快了幾分。

“你們明知事情真相卻一直瞞著沈謹言,虧她還一直念著沈修齊的養育之恩。為了不和太妃牽扯上關係,這姑娘用刀子生生割掉了她腿彎上的一大片肉,你們把人坑成那樣心裏過意得去麽?”

“那是她的命。”

想了想阮元才沉聲說道。

不出意外的,於小魚壓根就沒從他臉上捕捉到半點心痛或是關心的神情。

她不由白了阮元一眼。

“你這就是典型的占著茅坑不拉屎,明明對沈謹言沒有半點男女之情,卻在心理上將對方視為己有,你憑什麽?就因為你爹當初的打算,還是因為沈修齊承諾過你們什麽?我說直白一點,你們都沒有資格替她決定任何事,她的人生隻能她自己做主!”

於小魚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終於覺得舒坦了點。

阮元沒有反駁於她。

神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