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於小魚沒問不速之客是誰，但她多少已經猜到了一些。
那倆厚臉皮確實也隻有紅灩製得住！
隔日一早。
於小魚天不亮就起了床。
這所謂的點卯可不是隨便說說的，而是卯時一定要趕到太平欽。
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於小魚緊趕慢趕到太平欽的大門口時就見到了早已等在這裏的宋小果。
她不由有些詫異。
“你怎麽起的這麽早？我掙紮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起來的，這點卯也要命啊！”
“我習慣了。”
宋小果微微一笑，上前兩步道。
“其實等時間久了你也會習慣的，這裏沒電沒手機，什麽都沒有。男人還好一點，晚上好歹能去風月地喝個花酒、摸摸小手什麽的，可我們呢？要是不想弄那些琴棋書畫，可不是天一黑就得窩**數綿羊？”
“那你就不能想點什麽出來娛樂一下自己啊？”
於小魚不置可否地說道。
宋小果雙手一攤，滿臉無奈。
“娛樂啥啊？我在這裏好多年了，什麽燒烤、夜宴、篝火晚會的弄了一大堆，最後還是覺得沒意思。唉，還是驗屍有意思，隻是最近這兩年萬悅城風平浪靜的，也沒多少屍體給我驗，這太平欽裏的死刑犯我驗了也什麽意義啊。”
說到這裏宋小果促狹地看了於小魚一眼。
“這大司寇計促你是見過的，上次在三王府他還幫著盤查那些侍衛呢。你別看他不苟言笑其實就是個花架子，心慈手軟著呢！他判案子隻要麵上還過得去，不是那種窮凶極惡之人，他都會從輕發落。”
“所以納晟泉才會讓他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
於小魚打斷了宋小果的話。
“一國之帝，若是在核心位置上放了個酷吏，那確實可以起到一定的震撼作用，但時間長了他就會不得民心。可如果換成一個慈悲之人坐鎮，那麽相對的也會得到眾人的擁戴，畢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納晟泉確實算得上是個明君。”
“他要是聽到你這樣說，肯定會很高興。行了，咱們先進去吧，隻怕計促都等急了。”
宋小果也不管於小魚願不願意，伸手就去挽她。
雖然還是有點抗拒，於小魚並沒甩開她的手。
這次於小魚要替納晟源來太平欽當差的事昨晚宮中就已經知會過了計促，此時他早就做了完善的準備。
他已經命人連夜將近幾年塵封的案宗都翻了出來。
唯恐於小魚上來就要看這個。
但計促不知道的是，其實於小魚是個睜眼瞎，她到現在也不能完全看得懂案宗。
見兩人相攜而入，計促急忙迎了上去。
“屬下見過七王妃、於姑娘。”
計促恭敬有禮，尺度拿捏的十分到位。
雖然於小魚的身份還沒有昭告天下，但在三王府之時他就已經看明白了，這位可是未來的五王妃。
於小魚也急忙還了一禮。
她以手捂嘴說道。
“大司寇客氣了，我就是替五王爺過來點個卯，如果沒其他事我就回去了。”
“啊？”
計促有些愣怔。
他完全沒想到於小魚會是這個態度。
你都說了是來替五王爺當差的，好歹得在這太平欽裏走一圈吧？
再不濟總得熟悉熟悉這裏的環境吧？
可這位倒好，上來就打著哈欠說要回去。
怎麽比五王爺還要隨性！
計促雖然心裏犯嘀咕，但他也不能明說。
畢竟納晟源可是個不講理的人，如果把他王妃得罪了……
計促不由打了個哆嗦！
他急忙擠出一抹僵硬無比的笑意。
“既然於姑娘已經來過了，那就回吧，我瞧著姑娘臉色也不大好，是不是身體有恙？需不需要屬下同上麵講一講，免了你明日的點卯？”
“謝謝大司寇！”
於小魚瞬時雙眼一亮。
沒有什麽會比讓她早起更痛苦的事了，熬夜她誰都不怕，但早起還是算了。
宋小果神色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就這樣回去了？”
“啊，難不成我還得在這裏等著吃個早點？不吃了，我回去補覺。”
於小魚又打了個哈欠，邊說邊往外走。
可還沒等她邁出門檻呢，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就匆匆走了進來。
“大司寇，刑部轉了樁案子過來，說他們實在沒辦法查，想請七王妃協查此案！”
那人躬身捧著卷案宗直奔計促而去……
於小魚當即加快了腳步！
可還沒等她出去，宋小果就已經開了口。
“於小魚你跑什麽啊？補覺什麽時候不能補，這案子都上門了，你還往外走？不合適吧？”
於小魚扭頭笑道。
“有什麽不合適的，我就是來點個卯。而且人家不是說了嘛，請七王妃協查！那肯定是要驗屍什麽的，這事我幫不上忙。”
說完，於小魚就想撒丫子開溜。
可宋小果卻一把拽住了她，壓低聲音說道。
“姐們，不帶這麽玩的！我好心好意過來看看你需要什麽幫助，但你這一聽有事拔腿就走不好吧？好歹你得聽完這是個什麽案子才行。而且你不是請人在查先賢殿嗎？如果你留下來聽完，先賢殿那邊我倒是有人……”
“就聽聽？”
“嗯，當然是先聽啊，不然咱們怎麽知道是什麽事。”
宋小果一臉誠摯地點頭。
隨即對那捧著案宗的人說道。
“你也別等我們看案宗了，直接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回七王妃，事情是這樣的。萬悅城裏的富商李獻前兩日去刑部告了官，他說他娶的牛家小姐不貞不潔，成親五年替他生下的三個女兒竟然沒有一個是他親生的。而且那李牛氏蠻橫至極，在事情被揭穿之後竟然手刃公婆，還提刀追著他砍，所以……”
“這種案子很難斷？”
於小魚都聽懵了。
宋小果卻搖了搖頭，神情若有所思。
“這李獻是怎麽確定三個女兒都不是他的？還有我問你，你說的李牛氏可是茶商牛子昂的閨女？”
一聽宋小果這話，於小魚當即眼皮子微跳了兩下。
牛子昂？
好熟悉的名字！
想了半晌，於小魚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哪裏聽過的這個名字。
當初邊城查柳茹花案件之時，凶手之一陳星的親生父親就叫牛子昂，也是個來自於王城的茶商。
最後牛子昂還以一波騷操作震住了於小魚。
知道陳星活不成以後，這位茶商便砸了銀子將他的前兒媳秦妙音給納成了他的妾室。
順理成章地把親孫子變成了兒子輩養在身邊。
李牛氏是牛子昂的女兒？
這世間的事情有沒有那麽巧的？
於小魚神色怪異地瞥了宋小果一眼，她食指搓著拇指滿心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