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當時於小魚說了一句隻要足量的銀票糊弄人,哪怕不能兌換也不怕。

所以薑欣拿來的那些銀票裏,最上麵全部是充數用的。

而於小魚便順手給了葉十三一疊假貨。

她現在簡直都不敢去想葉十三昨天到底經曆了什麽。

“剛才那女官說花覓是晚上出去遇上的心儀之人?她大晚上出去能去什麽地方,不會是小倌兒館吧?葉十三該不會是……”

“你想多了。”

納晟源柔聲安撫道,隨即又補了一刀。

“他那姿色,小倌館會虧本的。”

“……”

說句實在話,人家葉十三長得其實是很俊美的。

在青蓮國也是數得上名號的美男子。

可現在納晟源卻把他貶的一文不值,於小魚翻了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他是我堂哥。”

“哦!對不住,那他應該還是有人爭搶的,畢竟這是南越國,物以稀為貴嘛。”

納晟源一本正經的道歉。

於小魚更沒好氣了。

“我知道你一貫都不爽他,但如果今日花覓納的小相公真是他,你可收斂著點,別給他找事。唉,不過就他那性子……他別記恨咱們,給咱們找事就不錯了,不然花覓納個小相公怎麽會請到咱們頭上?多半就是他在作妖。”

“我在呢,別擔心。”

納晟源眉眼彎彎地摸了摸於小魚腦袋。

在垂下眼的瞬間,他眸中飛快閃過一抹擔憂。

他故意那麽說隻是為了逗於小魚開心,他也刻意避開去提冉沛,可於小魚自己卻提了起來。

冉沛的預見納晟源可一直都牢牢記著。

午飯後。

於小魚正在收拾房間準備補個覺,忽然門被人敲響了。

拉開一看竟是平沐。

“於姑娘,有人前來找你,正是我之前說過的那個僧人。”

“嗬,他來的倒是快。”

於小魚本來以為阮元再快也得明天才上門,可沒想到這貨竟這麽著急的,現在就來了。

可見他的眼線還真是遍布全城啊。

小院前廳內,阮元正和納晟源在喝茶。

他那雙眸子睿智而明亮,臉上一直帶著與世無爭的淺淺笑意。

“一直都隻聽聞五王爺的名聲,如今一見倒和傳聞中的有幾分不一樣。”

“哦,何處不一樣?”

納晟源挑了挑眉毛,用手中羽扇擋住了下顎,雙眼裏透著的都是一股子不正經。

阮元卻沒正麵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

“此次的事我已經聽小師妹說了,你們是來找一個名為安戰弘的人對不對?我和藍家關係尚可,昨夜回去之後我便問過了藍家家主,可他說並不知曉有此事。”

“林子大了不是什麽鳥都有嘛?有些時候家主不知曉,並不代表著就沒發生。”

“那我回去之後再查查。”

阮元斂下眉眼說的很是溫和。

隨即他又抬眼道。

“倘若我能把此人尋出交給王爺,王爺可否將我小師妹帶回去?南越國不比青蓮國和平夏,這裏形勢著實複雜了些,而且……”

說到這裏阮元頓了頓。

納晟源卻一臉不在意地打斷了他。

“你是想說當年的事吧?本王因著身份受限,不易去藍家,但你昨晚和小魚說的事她都告訴本王了。陳年往事本王不易多說什麽,更不會管中窺豹就做出定論,但有一句話勞煩你帶給殷峴,隻要他願意,我皇兄隨時可以禪位於他。”

“當真?”

阮元那本是平靜無波的雙眸內立即有了波瀾。

納晟源輕搖羽扇。

“別的事本王還不一定做得了主,但這樁事嘛皇兄早和我等打過招呼。納晟家自來就沒有兄弟鬩牆的事發生,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殷峴雖說冠了別的姓,可說到底他還是納晟家的人,我們隨時歡迎他回來,那個位置也會為他留著。”

納晟源神情雖然不正經,語氣卻十分嚴肅。

這是一種很令人怪異的感覺,偏偏出現在納晟源身上卻又不覺得違和。

阮元輕笑。

“我一定會將此話轉達給小殿下的,也希望五王爺別忘了自己的承諾。”

“忘不了,忘不了!”

納晟源嘴角含笑的揮了揮羽扇。

“忘不了什麽?”

於小魚帶著平沐忽然出現在了門口,她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

納晟源嘴角斜斜向一邊勾起。

“你四師兄說可以幫我們找到安戰弘,這事算是妥了。”

“?”

阮元無奈一笑,並沒解釋什麽。

於小魚卻是眉尾一挑,看向了阮元。

“能不能找到安戰弘咱們暫且不說,眼下我倒是有一樁事得麻煩你幫我。”

“何事?”

“我昨晚不是從合鸞坊弄了個人出來嘛?那人原本是二公主的小相公,但是被她轉手發賣了,你也知道她不是那種容得了人的,所以我想來想去就替他想到了個好去處。”

阮元聞言眸光一閃。

“別和我說是漪瀾築。”

“四師兄你好聰明,正是那裏。你想啊那地方可是女帝所建,一般關的不是貴族子弟就是權貴們拋棄的小相公,總而言之呢裏麵的人身份都不會太低,不管是他們家族補貼還是宮中撥款,肯定都不愁吃喝的,蕭之去那裏不是正好麽?”

“瞎胡鬧!”

阮元輕嗬了於小魚一聲。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借我的手讓藍家把他送進去對不對?對不住,辦不到!”

“嘖嘖嘖……師兄你怎麽都說三字經了?這又不是什麽為難的事。再說我這人心善,見不得他無處可歸嘛。”

於小魚拖長聲音說道。

阮元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既然人是你救的,那你留在身邊便好,別沒事找事。”

阮元話音剛落,便聽到了納晟源幾聲輕咳。

他當即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立即又改口道。

“這事嘛,也不是不能辦,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阮元此話一出,於小魚的心瞬時啪地一下就落到了穀底。

他竟然真的同意了?

雖然心裏沉甸甸的,於小魚卻還是笑意滿麵的同阮元道了謝,又和他約好了來接蕭之的時間。

等阮元走後,納晟源才神色一正安慰於小魚道。

“別難受,不是你意料之中的事麽?”

“可他連裝都懶得裝到底。嗬,我就說他來這裏做什麽的,原來是這樣。”

見納晟源有些不明白,於小魚語氣沉重的說道。

“恐怕他已經插手進這次南越國立儲的事了,隻是不知道是他本人的意思還是阮陽帛的意思?總而言之一句話,阮家肯定是白玄門的問題所在。”

“你準備如何?”

納晟源神色凝重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