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馬掌櫃驚得頭發絲都立了起來。
他不敢置信地指著馬闖質問道。
“逆子！你，你竟然害我？”
馬闖縮了一下脖子。
“爹，我也不想的，但藍鳥去過藥鋪的事大人們都已經知道了。咱們說不說人家早晚也能查出來，倒不如招了省事，還能換個從輕發落。”
“可我沒殺人！”
馬掌櫃攘袂扼腕就要起身，卻被他身後的捕快一把按住了肩頭。
“別動。”
於小魚和納晟源對視了一眼，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納晟源對著捕快使了個眼色。
那捕快當即鬆了手，末了，還不忘警告馬掌櫃道。
“王爺麵前，不許放肆。”
“小民不敢放肆，隻是這逆子屬實可恨。小民確實沒有殺人，他是害我的！”
馬掌櫃言辭鑿鑿，神情懇切。
於小魚依舊沒有說話。
見廳中眾人都不搭理自己，馬掌櫃再次望向馬闖，眼眶有些發紅。
“逆子！你從小到大，要什麽我便給你什麽，從未虧待過你半分，可你為何要害我？我是你親爹啊！”
“爹！我，我也不想的……這不是，不是沒法子了麽？”
馬闖移開目光不敢去看馬掌櫃。
馬掌櫃還想說什麽，卻聽於小魚輕聲開了口。
“都說養兒防老，現在看來馬掌櫃你這兒子不僅不能防老，坑起你來也是毫不手軟。不過別慌，我們查案講究的是真憑實據，如果你沒有殺藍鳥，我們自然不會冤枉了你。不過嘛……”
說到這裏於小魚故意頓了頓。
等馬掌櫃望向自己後，她才勾起唇角繼續說道。
“剛才你和馬闖的話語裏已經表明，你是承認了藍鳥去過你藥材鋪，也死在你藥材鋪上的事實對不對？”
“這……”
馬掌櫃微愣，隨即點了頭。
“他是來過藥材鋪，要求小民替他斬斷一根手指，可這種事小民哪裏敢答應？所以便將他支去了百香堂，當時鋪子裏的夥計們都在，他們可以作證。”
“嗬，你們父子倒是言語一致。”
衛可終於忍不住冷笑出聲。
她無視眾人望向自己的目光，繼續冷笑連連。
“嗬，我和小魚去過百香堂，張大夫說過，這幾月來他們那邊根本就沒有斷指的病患上過門。你說你將人支去了百香堂，那為什麽最後人還死在了你鋪子上，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馬闖到時，你鋪子上的夥計們又去了哪裏？還有藍鳥手指頭斷了四根，斷指處傷口齊整，仵作驗屍給出的結果是利刃一刀所製，這利刃該不會就是你鋪子裏的切刀吧？”
“藍鳥是何時到的藥材鋪，馬闖又是何時到的？馬掌櫃，你當這裏坐的都是群傻子麽？”
小蘿莉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於小魚眸光微閃，並未阻止她詢問。
馬掌櫃整個人都僵了。
他愕然張大嘴想要解釋，卻無法解釋。
那事真的有些詭異，一旦把真相說出來，自己身上嫌疑便更大了。
見馬掌櫃還是蹙眉緊抿雙唇，馬闖哪裏還能忍住？
他猛地抬頭望向了馬掌櫃。
“爹！你還是不肯說嗎？你說啊，那人到底是怎麽死的？你要再不說咱們可就是凶手了！我還那麽年輕，你真想看我背上殺人凶手的惡名嗎？”
“你們難道不是麽？”
於小魚輕輕接過了話頭。
她目光意味深長地在馬家父子身上掃了一眼。
“死者死因與斷指無關，而是後腦被鈍器擊打所亡。藥材鋪裏的切刀是鋒利不錯，但我們都忽視了一個問題，你們藥材鋪裏的鈍器也不少。馬闖，你和藍鳥本就有宿怨，按你所說你被他毒打以後就閉門不出，可那天你為什麽會去藥材鋪？還有你到之時，藍鳥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這恐怕不是你說了就能算的。”
語畢，於小魚猛地望向了滿臉糾結的馬掌櫃。
“你兒子鉚足勁的坑你，難道你還想繼續替他瞞下去？如果你沒有親眼見過死者斷指情形，那日就不會本能的喊出切刀會切斷手指的話來。馬掌櫃，雖然你們供言能對上，可打時間差這種小把戲還是收起來吧，你們所說的事明顯就有一個時間斷點。”
沒等馬家父子開口，一旁平沐已經站了起來。
他拱手向納晟源請命道。
“王爺，我這就帶人再去藥材店一趟。”
“嗯，搜仔細些。記得詢問藥工們那日的具體情形。”
納晟源輕輕點頭，擺了擺手。
“是，王爺。”
平沐領命而去。
此際，馬掌櫃臉上已是血色盡褪。
他搖搖晃晃跪坐在地上，幾乎要癱軟過去。
就在他準備豁出去開口之時，陳守澤已經領著花枝走了進來。
花枝不虧是傾城之色，當她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現在廳中時，那幾個從未見過她的人不由都屏住了呼吸。
葉十三也是看的雙眼發直。
小蘿莉不滿地在他腰間狠狠擰了一把。
“你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衛可聲音極低地威脅道。
葉十三急忙揉了揉腰間，滿臉無奈地低聲回道。
“不是你和我說的，人家是南越十二死士麽？我觀摩觀摩怎麽了？”
“嗬，美人皮下蛇蠍針，我怕你看多了會早登極樂。”
衛可撇撇嘴，眼神落在了馬家父子身上。
“這事端看小魚想怎麽處理了。說實話，案子表麵不複雜，但你仔細想就知道其中彎彎繞繞了。藍鳥出身南越豪門，又會武功，憑什麽會被馬家父子偷襲而死？依我看啊，這背後大有文章，到底是誰要了他的命，還未嚐可知。”
“你是說她？”
葉十三雙眼一亮，目光往正在向眾人行禮的花枝望去。
花枝臉上掛著溫婉可人的笑意，舉止間落落大方，雖有媚色透骨而出，卻更讓人移不開眼神。
葉十三小聲嘀咕道。
“難道真是個蛇蠍美人？以她的地位，不應該啊。”
“藍家在南越地位可不低，就算她是皇族死士想要明目張膽的去動藍家人還是得掂量掂量。現在好了，有馬家父子在前，她頂多就是一個袖手旁觀的惡名，至於其他的根本扯不上她。”
“於小魚知道這些不？”
“哼，小魚心裏門清著呢，所以我才說看她怎麽處理了。”
就在此時，忽然於小魚喊了葉十三一嗓子。
“葉十三，你把切刀拿上來。”
“好嘞。”
葉十三二話沒說，匆匆出了廳外。
沒一會兒又跑了回來……
噗嗤！
納晟源剛把茶水喝進嘴裏，可一看到進來的葉十三，他不由將茶水悉數都噴在了安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