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後院。
納晟源正在和安拓下棋。
見兩人回來,他滿臉笑意的放下手中棋子,讓平沐重新換一壺新茶。
“小魚,高文書已經把邊城出入記錄送了過來,和花枝一同入城的男子名為藍鳥,也是南越國人。”
“哦。”
於小魚輕輕哦了一聲。
見狀,納晟源立即反應了過來。
他不由拍了拍自己額頭。
“我怎麽糊塗了,你本來就是去找花枝的。對了,她那邊怎麽說?昨夜我問了她好幾遍,她一直咬死了沒有同伴。”
“她現在也說藍鳥不是她同伴。”
衛可插話道。
納晟源眸底閃過一抹詫異。
“為何?記錄上明明寫著他二人一同入的城。”
“是一起來的沒錯,可人家不認咱們也沒辦法。不過花枝身份已經確定了,是南越國的十二死士之一,至於藍鳥嘛……查他倒是不難,隻是我們現在還缺一個認屍的人,至少得搞清楚死者是不是藍鳥才行。”
於小魚緩聲說道,目光卻望向了棋桌旁舉棋不定的安拓。
“安城主,花枝說藍鳥和安戰弘是極好的同窗,兩人平時都形影不離的。可這次藍鳥來平夏,藍家卻沒有找安戰弘而是去求了花枝,這事極為反常。按理說,安戰弘本是平夏之人,又是藍鳥好友,他才是藍家最好的選擇。”
安拓捏棋的手微微一僵。
隨即他將棋子緩緩落在棋盤上,臉上有著一抹猶豫和狐疑。
“興許弘兒是被別的事絆住了。”
“也是,不知你的家書送出去了沒?現在雖能找到別人認屍,但安戰弘能早點回來,大家也能早點放心。”
於小魚輕聲說道。
納晟源點頭。
“安拓昨日已命人將信快馬加鞭送了出去。這幾年平夏表麵上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暗湧,誰也不知曉何時會再掀起風波,我們還是自個兒警醒些。”
“是,五爺。”
安拓急忙起身應道。
於小魚也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人見人嫌的烏鴉嘴,但她實在沒辦法將心裏的質疑給咽下去。
安戰弘的下落太可疑了!
見她張嘴還想說什麽,納晟源飛快岔開了話題。
“你們從花枝那邊就問出了這些?”
“當然不止!但我們想先去馬家一趟,藥材店的馬掌櫃有點問題,他兒子也曾被藍鳥打過,我們想再去探探虛實。”
衛可接話接的那叫一個順溜。
於小魚淡淡瞥了她一眼,卻看見她正朝自己擠眉毛弄眼睛。
於小魚明白了。
不管是納晟源還是衛可,都不希望自己和安拓再提安戰弘的事。
雖然自己確實不是想要詛咒對方,但這種懷疑在安拓聽來就是詛咒。
想明白後於小魚也釋懷了。
她對著納晟源點頭。
“我們在藥材店遇上的事我不是都和你說了麽,小可兒和人瞎扯了她有個二叔,所以我想同你借平沐用一下,讓他冒充衛家人過去探探馬闖虛實。”
“衛家?”
納晟源露出了一個哭笑不得的神情。
“我估計那掌櫃的應該以為你們說的是王城魏家吧?王城的魏為是平夏成名多年的杏林高手,他老人家一生宅心仁厚、妙手回春,不知治愈了多少奇難雜症,你們竟然冒充他們家?我看啊,穿幫隻是早晚的事。”
“我可沒說是他們家,我說的衛是我自己這個衛,我來自於衛家,沒問題吧?”
小蘿莉撇撇嘴道。
納晟源臉上笑意漸濃,他伸手在於小魚的頭頂上摸了摸。
“他若誤會未必不是樁好事,不如我陪你們走這一趟,做你們那個二叔如何?”
“擦!這便宜你都占?”
於小魚沒好氣地將他手打落,白了他一眼。
“就你這張臉,別說你還在邊城待過,就算沒有,人家也都認得你是平夏赫赫有名的五王爺。還是平沐靠譜點,他懂巫術,加上有小可兒在,應該不會穿幫。”
“你這是嫌棄我?”
納晟源一臉受傷的表情。
卻換來於小魚一個更大的白眼兒。
本來這事就定下了,可誰也沒想到就在大家準備出門之時,葉十三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
他一臉憤憤地擋住了眾人去路。
“於小魚,你真沒良心!我好心好意地擔心你,想要保護你,可你呢?做什麽事都不帶我一個!就連當你二叔這種事你寧願請個外人,也想不起我,你……好沒良心啊!”
葉十三擺出西子捧心的悲傷神態。
於小魚臉都黑了。
這特喵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占便宜都組團了?
衛可也一臉嫌棄地看著葉十三,唾了他一口。
“呸!要你真是我二叔,我寧願重新回去再投胎一次!葉十三你好好待著哈,別跟著我們去添亂。”
於小魚連連點頭。
“就是,每次交代你的事你都辦不好。別說不給你機會哈,我現在再讓你去辦一樁事,我們明著去馬家,你暗中潛進去,給我弄一把切刀出來行不行?”
“這種小事你找我?”
葉十三一副受到了天大侮辱的樣子。
於小魚冷冷一笑。
“我要的那把切刀就是藥材店外麵案機上他們天天用的那把,你能拿回來不?”
“我?於小魚,你可真會玩!”
葉十三瞬時無語了。
“人家天天都在用的東西,那玩意兒換人不換刀的,你這不是讓我去明搶嗎?”
“那我管不著。”
於小魚冷冷甩下一句,帶著衛可和平沐就出了門,眸底卻是閃過一抹狡黠。
她不是故意為難葉十三。
她是真想要那把切刀!
邊城雖小,但快而薄的刀多了去了,上一回蘇葉案件的時候錢仵作就同時拿出過好幾把。
但於小魚就是覺得那把刀很可疑。
很快,三人再次來到了藥材店。
再見於小魚和衛可,馬掌櫃臉上的笑就更熱情了,他急忙將三人請進鋪子裏,吩咐夥計上好茶和點心。
“哎呀,我以為幾位要隔兩日才過來呢!瞧我這裏什麽都還沒準備好,實在是招待不周,招待不周,還請各位見諒啊!”
馬掌櫃假惺惺的客氣著。
平沐平日就是一張冷臉,現在又忽然長了輩分,臉色便更冷了幾分。
他淡淡瞥了眼麵前這個清瘦的中年男子。
“若非兩位家侄女執意,我是不會來這種邊城小店的。”
“?”
“?”
於小魚和衛可對望了一眼,都在對方眼底讀到了一個字。
擦!
這特喵組團占便宜還沒完沒了?
於小魚心裏立即冒出了那三個不知當講不當講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