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大蒼皇帝眼底的殺氣爆發而出。
似乎下一秒,就能將安嬤嬤斬殺。
蒼晗月沒料到,安嬤嬤居然會主動承擔罪責。
她提醒道,“安嬤嬤,我能理解你護主心切,但你要知道,攬下所有罪責,你必死無疑。”
安嬤嬤忽而無比猖狂的大笑了起來,“死有什麽好怕的,老奴最遺憾的就是沒能殺了你,殺了太後!”
太後沉怒,“哀家不曾做過什麽,你為何如此憎恨哀家?”
“你做得最錯的一件事,便是當年護住了蒼晗月,她體弱多病,就是個災星,死了就算了,可你偏偏將她養在身邊。”
“太後,你老糊塗啊,如果不是當年你這麽做,柳知婉不會死,炩妃更不會死,所有的一切,都跟這個女人有關。”
“這個女人就是個災星,是罪魁禍首!她該死!該死!”
安嬤嬤的臉色無比猙獰。
太後緊緊皺眉,臉色難看。
蒼晗月一眼識破她的伎倆,“你說這麽多,不過是為了護住你的主子,我倒是奇怪,這麽多年,我做什麽得罪你了麽?竟然令你如此恨我。”
“沒錯,我是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你早就該死了,今天沒能殺了你跟太後,老天不公啊!”安嬤嬤咬牙切齒,眼底都是厭惡和憎恨。
“嬤嬤……”
皇後心疼叫喊,稷王一把將她拉住,“母後。”
接著,便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簡直不知死活!”
大蒼皇帝怒不可遏,一腳狠狠踹上去。
安嬤嬤吐血倒地,死死瞪著皇帝,嘲笑道,“你也一樣,被奸人蒙蔽,不但禁足稷王,還信任奸人!這江山,遲早毀在你的手裏。”
皇帝圓眸怒瞪,火氣飆升,“朕殺了你!”
安嬤嬤忽而回頭,衝皇後安慰的看了一眼,忽然起身,迅速抽出楊愷的佩劍……
“不用你殺,我也活膩了!”
說著,便利落的在脖子上劃了一劍。
鮮血瞬間噴-發。
“嬤嬤!”
皇後驚呼,震驚悲痛。
眾人驚愕萬分,眼看著安嬤嬤死死瞪著眼,倒地身亡……
看著這一幕,蒼晗月始料未及。
沒想到安嬤嬤居然如此忠心,為了護住皇後母子,不惜攬下一切罪責,並自刎。
太後滿臉驚嚇,慶嬤嬤連忙扶住她。
大蒼皇帝滿眼冰冷,“看看死了沒!”
楊愷試探鼻息,才稟報,“皇上,已經沒了氣息了。”
“拖下去。”
大蒼皇帝眼裏無絲毫溫度。
他冷冷掃向皇後,“今日一事,是你看管不力,才讓宮裏人做出這等事情來,你身為皇後,卻讓後宮如此不寧,實屬無用。”
皇後怔怔地看著被拖下去的屍體,整個人跟靈魂被抽走了一般,麵對皇上的斥責,她也沒有反駁。
“父皇,安嬤嬤伺候母後多年,實在沒想到,居然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如今安嬤嬤已經為自己所為付出代價,還請父皇息怒。”
稷王為皇後求情,心裏有所慶幸。
董詩雯內心後怕。
見稷王開口,自己也幫腔,“是啊,父皇,母後與嬤嬤情深,嬤嬤以為母後受委屈,所以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卻並非母後指使,請父皇饒恕。”
皇後的臉色,逐漸變得冰冷。
太後並未說話。
實情如何,她心中有數。
蒼晗月更是無話可說,這件事,似乎隨著安嬤嬤的事,變得被動了起來。
如果這個時候她繼續追究,也隻會惹惱皇帝。
說到底,這件事要如何處置,全憑皇帝決定。
“是臣妾管教無方,才讓後宮引起這等大亂,才讓太後陷入險境,臣妾責無旁貸,求皇上責罰。”
皇後緩緩轉動著眸子,漠然地看著皇帝。
大蒼皇帝下令道,“此事雖是安嬤嬤所為,卻並非你指使,朕可饒了你的罪,但太後無故被毒害,你難辭其咎,便罰你回去為太後抄寫經書,日日誦經祈福。”
“謝皇上開恩。”
皇後跪謝。
內心的恨意,卻隨著抬眼的瞬間,看著蒼晗月,越發的深濃。
稷王和董詩雯暗暗鬆口氣。
蒼晗月麵無表情,心底到底有些不甘。
沒想到,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皇額娘受驚了。”大蒼皇帝看著太後內疚不已。
太後擺擺手,“無妨,解決了就好。”
“日後這福壽宮的起居飲食,你們都要謹慎仔細,若再出這種事,朕絕對不輕饒了你們。”大蒼皇帝厲聲囑咐慶嬤嬤等人。
福壽宮上下齊刷刷下跪。
太後麵帶微笑,“皇帝多心了,這安嬤嬤一事過後,隻怕日後無人再敢動歪腦筋。”
說話間,太後若有似無地掃了皇後等幾人一眼。
稷王和董詩雯心虛地低下頭。
大蒼皇帝威嚴赫赫道,“誰再敢犯,朕絕對誅殺無赦!”
眾人並未言語,心思各異。
尤其蒼晗月。
此事結果,並未在預期之中,失望至極。
但經此一事,也能讓皇後知道,她不好惹!
-
眾人散去,福壽宮恢複安寧。
屏退了眾人,獨獨蒼晗月與太後坐在貴妃椅上。
香爐內煙霧嫋嫋,檀香怡人。
蒼晗月不甘的心,大抵平靜了不少。
“怎的?不願與哀家說話了?”太後挑眉,似是明白她的心情。
蒼晗月語氣淡淡,“皇祖母想我說什麽?”
說著,便抬起眼來看著太後。
太後知道,她在生氣。
“往日裏,你倒是話多,這會兒怎就無話了?”太後的聲音輕緩溫和,聽著令人舒心,“還是,你對剛才之事不滿?”
蒼晗月倏地一笑,笑意難測,“我能如何不滿?”
“整個殿上,隻有我一人對敵,哪怕是皇祖母你,也在偏袒他們,既然是皇祖母所想,我又如何能改變的了?”
言語間,蒼晗月滿是失望不解。
倘若太後肯指證,皇後和稷王無從逃脫。
就算安嬤嬤站出來頂罪,也無濟於事。
可偏偏……
蒼晗月心裏一陣難受,不知如何說起。
太後聽得出來她滿腔怨氣,看了蒼晗月許久,終是歎了口氣,“你還小,許多事情,你還看不明白。”
“我既然看不明白,你可以跟我說說,就看你能不能說明白。”
蒼晗月眸子直勾勾盯著太後,“究竟是你偏袒他們,還是局勢所迫,不得不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