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頭,原主這麽多年仗著太後的寵愛,的確沒少闖禍。
但其實都是一些小事。
原主這人心地還是很善良的,做的那些事都隻是小打小鬧。
以往她不懂,但如今想想,似乎明白原主的用意了。
原主這麽做,不過是想讓引起皇帝的關注,想要得到些許父愛罷了。
在外人看來,人人都覺得原主備受寵愛,但其實,皇帝不曾給過真正的關心。
對原主來說,錢財不算什麽,為所欲為更顯得自己像是被遺棄的孩子。
她想要的,不過是能跟父皇在一起尋常地吃一頓飯,或者,隻是父親對女兒一點在意和關心罷了。
可這些,皇帝不曾給過。
想到這些,蒼晗月心底不由得有些難過。
原來原主活得是那麽的孤獨。
太後老懷安慰道,“好,好,你這丫頭,是真的長大了,也懂事了。”
蒼晗月與太後又聊了許多,一個上午都待在福壽宮。
期間,不少妃嬪來請安,都被太後給打發走了。
即便是炩妃,也難以見著太後一麵。
“可是蒼晗月那賤妮子在?”炩妃回到寢宮,覺得太後有些奇怪,便詢問貼身宮婢。
宮婢的確打聽到是蒼晗月在,回道,“回娘娘,聽福壽宮的人說,的確是七公主來了。”
“還真是那賤人!”
炩妃眼神逐見凶狠,惡聲道,“整個宮裏頭,也就隻有這賤人才能讓太後喜歡,其他個公主皇子,個個都跟個外人似的。”
“本宮倒是要看看,若是這賤人犯下彌天大錯,太後還能不能這麽喜愛她。”
宮婢附和道,“太後也就看她可憐,所以才會給多了一些寵愛罷了,七公主是個將死之人,可能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太後才憐憫吧。”
“就算真是這樣,也決不能讓這個賤人得意!”炩妃眸光陰狠,握緊了拳頭,繼而起身,快步走出寢宮。
-
這邊,蒼晗月剛從福壽宮出來。
太後疲乏,她隻好不再繼續打擾。
離開前,太後還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萬事小心謹慎,切莫讓人給欺負了。
太後時時刻刻都這麽關心她,這點讓她十分感動。
她知道,太後是怕她又闖禍了。
其實蒼晗月知道 ,太後怕的是原主最初時的犯傻。
“主子,你為什麽歎氣啊?”
靈兒奇怪的問,見她從福壽宮出來,反而 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蒼晗月搖搖頭,又常歎口氣,“活著太難。”
“……”
靈兒這下就更聽不懂了。
為啥連主子都這麽說呢?
要說活著太難,這……
他們身在底層的下人才難吧,主子身份尊貴,怎麽也說難呢?
蒼晗月沒解釋太多,繼續往前走。
剛走出了長廊,經過禦花園的時候,便見站在前方的炩妃。
炩妃身後跟著一隊宮人,架勢真不愧是貴妃。
“見過炩妃娘娘。”
蒼晗月沒有避讓,而是直接上前行禮。
“七公主今日怎這麽有空入宮來了?”炩妃眼神陰險,絲毫不見半點笑意。
蒼晗月直挺挺的腰身,望著她道,“我什麽時候都這麽有空了,更別提入宮來給皇祖母請安。”
“炩妃娘娘也要去給皇祖母請安嗎?那我就先告辭了。”
蒼晗月知道剛才炩妃去請安被太後拒見了,但這也絲毫不妨礙她諷刺。
炩妃這人仗著柳家的勢力,且在後宮得勢,所以橫行霸道,目中無人。
以前她對炩妃還算能客氣一些。
但自從知道炩妃就是害死母妃的凶手,她便絲毫不給炩妃麵子了。
這種人不配!
不過,在揭穿炩妃的罪行之前,她當然不能透露風聲出來,免得打草驚蛇。
“七公主這麽著急走嗎?”
炩妃冷笑道,“本宮聽聞,七公主近日沒少去六扇門,怎呢,七公主還對查案子感興趣了??”
蒼晗月頓時停下離開的腳步,犀利的眼神看向了炩妃。
她摸不準炩妃是不是知道什麽了,試探性開口。
“娘娘還真是神通廣大,連這個都知道,不過我倒不是對查案感興趣,而是之前我被人陷害殺害顧湘湘。”
“最近找到了證人,我就想著,興許能把背後指使者揪出來呢。”
炩妃氣勢淩然,紅唇冷冷勾起道,“七公主身為公主,一言一行都代表皇家,最好還是收斂點比較好。”
“不然,若又做出什麽事情來,惹得皇上不高興就不好了。”
“尤其出入六扇門,那可是男人之地,你雖然身為公主,但更是個女子,可別做出什麽事情,惹人話柄。”
“到時候,別說是皇上,就連烈王也會不高興。”
炩妃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在警告她,少去六扇門,不然就會被說她不檢點。
還真是好笑啊!
蒼晗月冷笑出聲,說道,“這就不勞娘娘費心了,我要如何做,自然有我的分寸。”
說完,她抬腳離開。
炩妃扭頭,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眼神變得愈加冰冷陰險。
“想查案?哼,本宮就成全你!”
-
蒼晗月來到鑾和殿外出宮的必經之路,等著風烈雲。
然而她才剛到沒一會兒,風烈雲便快步而來。
“等很久了嗎?”
他眼裏略帶著抱歉。
蒼晗月搖頭笑道,“也才剛到。”
“走吧,我陪你回家。”
風烈雲眉眼溫柔,怕她太累了。
蒼晗月點點頭,與他並肩出宮。
跟在後頭的大臣們見了,又覺得奇怪。
“那不是烈王和七公主嗎?他們感情這麽好了?”
“我先前聽聞烈王不喜七公主,如今看來,怕是傳言?”
“也別光看表麵啊,興許烈王和七公主感情沒我們看的這麽好呢?我們這些個老頭兒啊,就別瞎猜了。”
“可不就是。”
“……”
在這些低語聲中,身後出現一道身影。
溫醉玉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眼底滿是羨慕和落寞。
她與烈王的感情變好了麽?
這時,身旁走來一個身影。
他同樣看著前方離開的風烈雲和蒼晗月的背影,笑道,“看來烈王是栽在七公主手上了,溫大人,你說呢?”
溫醉玉看向來人。
來人麵冠如玉,眉眼清秀略帶一股痞氣,年紀不過三十多歲,可看起來卻極其年輕,此人便是兵部的司徒湛。
溫醉玉的眼神隱下所有情緒。
“是與不是,都不是我們這些旁人能決定的。”溫醉玉聲色冰冷,不苟言笑。
旁邊的男人一臉奇怪,隨口說了句,“你這態度,挺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