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遇州整整昏迷了三天。

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像是剛出生的新生兒,外麵的光亮得實在刺眼。

他勉強眯起幹澀生疼的眼睛,卻隱約感覺道自己的手邊好像正趴著個人。

沈華柳溫柔恬靜的小臉顯得十分憔悴,長發正好蹭在他手背上有些癢。

這種重獲新生的感覺簡直無法表達,更何況醒來第一眼看見的,還是自己最愛的女人。

他想抬起另隻手,去幫她整理額前的碎發,可是他左手的骨頭完全斷裂,除了疼沒有任何知覺。

沈華柳睡得非常淺,十分的不安穩。

感覺到有動靜立馬坐起來,愣愣的看著已經醒來的墨遇州。

顫抖著薄唇,半天也沒有說出半個字來。

“華柳,對不起。”

墨遇州的第一反應就是道歉,也許是兩個人很長時間沒有見麵,他想到的隻能去彌補之間的隔閡。

聽見這句話,沈華柳的眼眶瞬間就紅了,眼淚不斷地從眼眶裏湧出來,止都止不住。

“我去幫你叫醫生。”她有些慌亂的抹去眼淚想站起身,卻發現兩個人的手還拉在一塊兒,而且扯的死死的。

尷尬又曖昧的氣氛瞬間彌漫了整個病房,讓沈華柳慘白的小臉上終於泛起些紅暈。

“華柳,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更多去照顧你的感受,而去做沒用的事情。”

“再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墨遇州的聲音十分沙啞,可說出來的話都是他神似熟慮之後才開口的。

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的和沈華柳在一起,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改變。

“我先去找醫生,其他的事情我們之後再說好嗎?”沈華柳也耐下性子,想甩開拉住自己的那隻手。

聽醫生說他身上有好幾處嚴重的骨折,可這右手明明很有力氣,真的不像個已經昏迷三天的病人。

“華柳,別走別離開我,求你了。”

此時的墨遇州就像是個耍賴的孩子,聲音裏都帶著沙啞哭腔,讓你被那顆逐漸封閉的心再次被擊潰。

徹底為他軟了下來。

“阿州,你先放開我,我隻是去找一下醫生馬上就回來。”聽她這麽說,墨遇州才非常不舍得鬆開手。

“墨副院這情況已經徹底穩定下來了,已經可以轉出重症監護室,到普通病房觀察了。”小護士滿臉欣慰,看著麵前的這對小情侶,心裏也替真心他們高興。

這三天是沈華柳的狀態她全部看在眼裏,不吃不喝,而且幾乎寸步不離的在床邊照顧。

有幾次都差點暈倒,後來打了幾吊瓶葡萄糖才緩過來。

“辛苦你了,姚瑤。”

墨遇州艱難的開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次將沈華柳的小手握在手心,心中比任何時候都安定。

姚瑤小護士搖搖頭,露出個俏皮的笑容:“我和墨副院這麽辛苦地求沈小姐原諒相比,簡直是太輕鬆了!”

“真是病了都不忘秀恩愛!”

說完便笑嘻嘻地離開病房,把二人世界留給小情侶。

沈華柳被她說得臉上發燙,故意低頭不去看墨遇州的眼睛。

“華柳,你看我都這個樣子了,能不能可憐可憐我?”

“我已經感覺不到我的腿,會不會是瘸了,華柳你不會因為這個嫌棄我吧!”

墨遇州已經鐵了心耍無賴,抓住沈華柳心軟的這個弱點,無數次的發起進攻。

沈華柳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度,實在被他磨的沒了轍,隻能開口安慰:“你先好好養傷,我們的事情等你好了再談。”

“你現在不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複,我覺得我的傷是養不好了。”墨遇州皺起眉,滿臉的受傷。

“……”

沈華柳糾結的抿起唇,內心掙紮了半天才吐出句:“墨遇州,我現在人都在這了,你還想怎麽樣?”

無論怎麽樣,她的心意不會變。

即使已經決定要分開,但聽見墨遇州出車禍的時候,那種緊張到痛徹心扉是真實的。

“華柳,我愛你,愛你愛得要瘋了。我保證以後任何事情都會以你為重,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了。”

墨遇州眼底通紅,語無倫次的瘋狂告白,恨不得把自己肚子裏的所有承諾都一次性說出來。

“求你,不要離開我……”

突然,指尖冰涼的觸感突然停留在唇上,讓墨遇州的聲音戛然而止。

心髒猛然然顫抖了下。

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動不了,一定會拉住沈華柳的手吻上去,不給她再次逃跑的機會。

之前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搖擺不定,而這次完全不同了。

這種心動的感覺,就連以前麵對薑茵茵都從來沒有。

“你趕快休息會兒吧,話可真多。”沈華柳收回手指,轉而輕輕的點在墨遇州的額頭上。

“不,我想看著你。”

“呦,二位這是和好了呀?阿宴,看來我們兩個來的不是時候!”溫夏從門口探出個小腦袋來,看著二人甜蜜的模樣,實在不忍心打擾。

沈華柳被她說得臉上一熱,急忙收回了手指:“夏夏,你在亂說什麽呢?”

“沒有啊,聽醫院咱們阿州醒了,我和阿宴就趕緊過來看看。”

“二哥!你也來看我了!”

墨遇州有些激動的吼了一嗓子,沙啞的像隻公鴨。

戰司宴皺著眉走到病床旁,看著已經被包裹成木乃伊的墨遇州,緩緩開口:“就說你福大命大,這麽快就醒了。”

“還不都是因為愛情的力量,華柳可是在我旁邊整整守了三天,我要是再不醒的話怕老婆熬不住逃跑了。”

“墨遇州!你亂叫什麽!”

沈華柳的臉更紅了,恨不得去親自堵上墨遇州的那張嘴,讓他別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

“口誤,口誤。”

墨遇州邊說著,邊衝著戰司宴使了個眼色。

多年好兄弟的默契,讓戰司宴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無奈開口:“夏夏,剛剛醫生不是要讓家屬去辦理轉病房,你和華柳過去一趟吧。”

溫夏先是一愣,這瑞恩醫院就是墨家的,他還需要辦啥手術啊?

但是,她下一秒就明白了戰司宴的話外之音,連忙道:“對,差點把這件事忘了。”

溫夏主動拉著沈華柳離開了病房。

等病房再次安靜下來,戰司宴看著被裹成木乃伊的墨遇州,沉聲道:“說吧,求我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