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司宴原本打算鎖屏的手,頓了一下。

他一雙劍眉微蹙,劃開屏幕,回撥了溫曼的電話。

見他主動打來,這幾乎是第一次,溫曼激動的手都在抖。

然而,想到他是為了夏娜才打過來的,溫曼又氣得咬緊了牙關。

接通電話的那一刻,她瞬間變了臉,嬌滴滴地說:“阿宴~你給我打來了呀,我本來還打算再給你撥過去的~”

矯揉造作的聲音,與溫夏那軟軟糯糯的聲音,截然不同。

男人的眉頭蹙得更甚,冷聲質問:“你要說的是什麽事?”

溫曼見他滿眼都是夏娜,臉色垮了下來,急忙說道:“阿宴,我跟你說了,你可別生氣,我派人去查了夏娜的資料,你可千萬別生我的氣啊,我總歸得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什麽樣的情敵,你說對吧?”

她一邊撒嬌一邊解釋,就是擔心戰司宴會先遷怒於她。

“所以,你查到了什麽?”戰司宴依舊保持著冷淡的語調。

“阿宴,你被騙了,你被夏娜那個女人狠狠地騙了,其實她壓根不是什麽調香師,她就是一個……”溫曼喋喋不休地將自己看到的信息,通通都轉述出來。

到最後,她氣得辱罵起來:“這麽髒的女人,阿宴,我擔心你得病,你得趕緊去檢查檢查身體啊!”

“對了,這事兒你可別告訴別人,為了你的聲譽著想,我也沒有告訴別人。你朋友墨遇州不是開醫院的嗎?你讓他幫你私底下查一查,別讓無良記者得到這些消息啊!”

“不然到時候,那些媒體可指不定會怎麽說呢!阿宴,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溫曼假裝一副為戰司宴著想的語氣,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但又明晃晃地貶低著夏娜。

“夠了!不要汙蔑她。”戰司宴冷聲嗬斥。

溫曼頓時一愣,“汙蔑?”

“阿宴,我剛剛和你說了那麽多,你難道都以為我是在撒謊嗎?我可是找了世界級黑客X,去調查夏娜的資料的,我可以把那份文檔發給你,我現在就給你轉發,我溫曼要是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溫曼信誓旦旦地說著。

戰司宴卻陡然怔了怔,反問她:“你是說……X?”

他瞬間了然,原來她說她自己也有賺錢能力,是指這個。

她身上,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雖然之前有所懷疑,但並不知道,原來她就是X。

“對,是珠姐告訴我的,說X是世界級有名的黑客,絕不是騙人的菜雞,所以這份資料一定是非常真實的,畢竟文檔裏連夏娜的蘭國證件照片都有,不可能有假!”

溫曼趕緊回答,然後立刻把文檔傳送給戰司宴。

其實,證件照片確實是真的,隻不過出生日期被溫夏改過。

雖然溫曼不一定知曉她的生日,但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改掉了月和日。

“好,我知道了。”戰司宴難得回複了溫曼,但沒等她開口,就掛斷了電話。

溫曼看著黑掉的屏幕,心底那叫一個喜滋滋。

以前戰司宴從來不會回複她,一句話都不說就直接掛電話,那是常規操作。

今天,阿宴竟然回她:好,我知道了。

而且,語氣聽上去很輕鬆,肯定是對她這次的調查很滿意。

更甚,說不定戰司宴此刻已經對她回心轉意了,畢竟夏娜那麽肮髒的曆史擺在台麵上,戰司宴一定不會再和這種髒女人有任何瓜葛。

處理了夏娜,也花錢處理了母親的事兒,一切都擺平了。

在這淩晨時分,溫曼的所有壞心情都煙消雲散。

……

江南苑,四樓客房。

溫夏哼著小曲兒從浴室走出來,手上拿著幹淨的毛巾,擦拭著自己的濕發。

她的心情同樣很好。

她能猜到,看到夏娜的信息,溫曼一定是樂得合不攏嘴。

作為心理學大師,她知道溫曼想要看什麽樣的資料。

溫曼想看的,她便呈現給她看。

溫夏慢悠悠地走了幾步,歪著頭搓著頭發。

突然,她的腳步停下,震驚地看向沙發的方向。

那邊,多了一個男人!

不是別人,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戰司宴,你來幹什麽?而且你怎麽又不敲門,說好的保持距離呢?”溫夏驚得瞪圓了眼。

幸好她身上裹著浴巾,沒有直接光溜溜地走出來,不然簡直又是一次社死現場。

現在,頂多隻能算尷尬得摳腳。

“保持距離?我什麽時候說過?”戰司宴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然後,走到她的麵前。

溫夏把濕漉漉的頭發往後一甩,眉心擰著,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好似蝴蝶展翅。

“你在Poison包廂門口跟我說的那些,不就是保持距離的意思?你這樣不敲門又靜悄悄地走進來,若我沒裹浴巾就出來了,豈不是又……”溫夏有些無語,但紅暈又悄悄地爬上了臉頰。

“我隻是想來問問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X?”男人狹長的眼眸挑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眼底散著戲謔的光。

溫夏頓時一愣。

她有沒有聽錯?

這屋子內安靜得很,她應該是沒有聽錯的。

看來,溫曼的動作很快,已經把資料的事情轉告給戰司宴了。

所以,他是猜到她的身份了?

偽造資料的時候,溫夏就知道這是一步險棋,很險很險的棋。

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這步棋。

若是戰司宴不告訴溫曼也就算了,就算他告訴了溫曼,那麽她也不怕。

正好可以撕破臉,好好鬥一鬥!

也就不用再顧念恩情什麽的了。

這是她之前就決定好的,和今晚的安排無關。

畢竟,戰司宴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也就知道她從小長大的背景,她偽造出這樣的資料,以溫曼的性子,絕對會告訴戰司宴。

那麽戰司宴就會開始懷疑,X到底是什麽人,是一個騙子,還是會懷疑到她身上,溫夏早已做過推斷。

果然,他懷疑了她。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麽我也沒什麽不能承認的。”溫夏揚起頭,淡淡淺笑:“沒錯,我就是X。”

“你的手下敗將。”

她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