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等待千年的一舞
夕陽中，躺在教學大樓的屋頂上，午睡中的凝傑突然驚醒，支撐著身體激烈的喘息，貼身的衣物已被汗濕。
隻因為他又夢見了千年之前的那一幕……
寬闊的街道上，從天而降的一艘潔白戰艦撕裂開了大地，揚起了撲天蓋地的灰塵，停在了他的麵前。
在那天以前，他習慣稱呼自己為中國人，而那天以後，凝傑再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稱呼自己了？
地球人？英雄？星空之殤的罪人？機甲師？還是鬥神？
夜悄然而至，在晨光市今夜最盛大的事情，莫過於地球聯邦官員為亞萊女皇舉辦的歡迎宴會了。
可惜這卻不是所有人都得見的盛況，隻有權貴人士，以及政要才可參加。當然，家裏有這樣的親戚也行。
在晨光市寬闊的街道上，米勒駕駛著法拉利最新款的磁懸浮跑車，正向著市中的歌德大劇院趕去。
為了容納所有的客人，政府不得不將本可容納數萬人的大劇院改成了宴會廳，算是地球給出的最高規格接風宴會了。
能參加這樣的盛會，米勒榮幸的都快心裏開花了，一整晚臉上都掛著笑，他還特意穿上了請名設計師設計的晚禮服，還帶上了最名貴的手表和胸針。
至於他身邊的靈珊高興歸高興，卻沒到神經質的地步。要不是米勒強烈要求，她甚至都不想穿那件生日時米勒送她的晚禮裙。這是條無肩的連衣蕾絲短裙，水紅色。
“送給你的，禮物。”今夜的靈珊很美，米勒也忍不出的從倒視鏡裏多看了幾眼，一邊開車一邊遞過了一隻小盒子。
“你送我的禮物夠多了，別再送了。”靈珊接過了盒子。
“放心，你絕對用得上。”米勒笑著，單手打開了盒子，隻見裏麵是一隻透明的玻璃瓶子。
“什麽東西？”靈珊仔細打量著瓶子。
“是地球上最貴的翻譯機械蟲，鈉米級單位，靠生物熱能便可工作。你的瓶子裏一共有五隻，打開後兩隻會爬進你的耳朵，一隻進入喉嚨到聲帶，兩隻潛伏在角膜。
需要交流時，它們的人工智能係統能將亞萊外星語自動翻譯成你聽得懂的語言，你說的話也會因為聲帶處蟲子的作用而變成亞萊語，在角膜的蟲子則能幫助你翻譯外星文字。
後期需要的話，還可以輸入其他星球的語言版本。很神奇吧？”米勒得意地炫耀，“聽說在宇宙間這樣的翻譯機械蟲早就成為了交流的重要工具，可惜地球才起步，暫時隻能翻譯地球語和亞萊語。
有了這個，等下你就不擔心聽不懂亞萊女皇的話了。”
米勒到達大劇院的時候，這裏的門外已經停滿了眾多的豪華轎車，隨便數數也不下千輛，看得靈珊都有被嚇到了。
出示了邀請函後，米勒大方挽著靈珊的手走進了地球精英的集合地。
真的很宏偉，這是靈珊的第一感覺。不管是那高達三十米的巨大圓頂，還是圓頂下足有兩個足球場大小的宴會廳，到處都張顯著奢華與尊貴。
數以千計的名流端著各種樣式的酒杯，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用最真誠的虛偽笑容相互的奉承，場麵何其壯觀？
“好多人，還有些是電視上的明星。”靈珊有不適應這樣的場合。
“明星算什麽，在這裏他們不過是配角，真正重要的是這裏掌管政權的官員們，還有你和我這樣的明日之精英。”米勒說著抖了抖身上的禮服，正在此時。
“你們在就好，能告訴我廁所在哪嗎？”凝傑雙手捂著ii跑到了米勒的身邊。
“你也在？”看見了同桌，靈珊格外驚喜。
“你怎麽也在？！”米勒則隻有憤怒。
“你當我想來啊，安妮硬拉我來的。媽的，這個時代的葡萄酒勁太大了，才喝了兩瓶就憋不住了。”凝傑鬱悶地哆嗦著，都快哭了。
哪怕他穿了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頭發也梳理整齊了，但配上他那張扭曲的麵孔還是感覺不到一絲的紳士氣質。
靈珊到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緊張全因為凝傑的窘迫消失不見了。
“凝傑你到處跑什麽？”不遠處，穿著一身紫黑緞麵緊身長裙的安妮穿過了人群，快步趕了過來，一把挽住了凝傑的手腕，生怕他跑掉了。
“我都快尿出來啦！你說我跑什麽？”凝傑快受不了身邊的女人了，不過她36的胸脯緊貼著凝傑手腕的感覺，卻讓凝傑不自覺流露出了色老頭的ii嘴臉。
“我帶你去，你們兩個自己玩吧，自助餐桌在前麵，失陪了。”微笑別過了學生，安妮拉著凝傑就向著走去。
“你發現沒有，安妮老師對凝傑好像特別好的樣子？他們不會在戀……”靈珊不敢說下去，臉都紅了。
“管他的，真是陰魂不散，在這裏居然還能碰見這臭小子？”米勒板著臉的扯了扯衣領，開始了社交應酬。
不適應這虛偽場合的不光隻有凝傑，在那眾多晚禮服的海洋裏，卻有一個身著肮髒白大褂的邋遢身影，圍著足有五十米長的自助餐桌來回的掃蕩。
吳能樂得快昏倒了，這種可以白吃不給錢的好事已經有半年多沒遇上了吧？
隻見他手裏端著的盤子裏全是高檔海鮮的殼，這些海鮮的肉則早進了他鼓起來的肚子裏。
“吳能……真是巧啊，在這裏也能碰見你。”正當吳能暗爽的時候，突然一隻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高奧？你怎麽也在這？”吳能並不太願意的回過了頭。
“很驚訝嗎？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錯過任何穿禮服的機會的。”高奧在笑著，已到中年保養的卻特別好，看不到任何皺紋。
一頭黑發梳成了最整齊的分頭，黑色的禮服襯托著他一米八零的個頭，帶著白手套的紳士模樣，不說誰又想得到他竟是地球最強的機甲師？
“記得前幾天我讓你維護霸王的事情嗎？”高奧的手依舊搭在吳能的肩上，一手則輕拿起了麵前的一塊水果。
“我不是還給你了嗎？”吳能的頭頂滲出了冷汗。
“還是還了，可我檢查了下霸王的數據卡，突然發現多了一段我不知道的操作記錄……”高奧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問。
“可能是哪個修理工測試留下的數據吧？”吳能開始隱隱掙紮，可任憑他五大三粗也甩不到肩上的手臂。
“是嗎？那你的修理工可太厲害了，我的霸王居然跟不上他操作的手速？4每分鍾的操作頻率，這家夥還是地球人嗎？介紹我認識下吧！”紳士的放下了水果叉，高奧看向了緊張的吳能。
“媽的，你真是纏人！”吳能鬱悶了。
宴會裏所有的主人已經到齊，在靈珊三十七次介紹自己的身份，米勒五十六次握手，安妮六次男洗手間外跺腳，吳能四十次嚐試擺脫，高奧六十八次追問時……
所有人等候的客人終於到了，宴會廳二樓那扇緊閉的雙開大門被由外推開的瞬間，數十隻聚光燈一同的照射了過去。
交響樂團慷慨激昂的奏樂甚至掩蓋了來賓的腳步，所有人舉目觀望向了華麗的樓梯口。
一身潔白如婚紗的晚禮服修飾著娜娜纖瘦的身子，由金線與寶石組成的裙邊花紋，在燈光下閃動著迷人的光芒。
但不管是怎樣迷人的光，都無法勝過娜娜嘴角一絲淡淡的笑容，垂到腰係的銀發像瀑布般美豔……
真正美麗的女人不光男人為之傾倒，就是女人也會為之驚歎。
靈珊看呆掉了，她承認自己是個美女，但和麵前的女皇比起來，就如同平民與公主的差別。
這樣的差別並非外貌，而是那份無法磨練得到的尊貴氣質。
相比而言，跟隨在娜娜身後的但丁便不再引人矚目了，一身黑色緊身衣，張顯著肌肉的他並沒有為這宴會刻意的打扮。
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娜娜還是沒有和任何人打過招呼，在聚光燈下抬頭四處的張望，如同在找什麽稀罕的物件。
可當她雙手牽起裙擺，脫掉鞋子赤腳快步奔跑到她所尋找的物件麵前時，眾人卻並不覺得那物件，或者說那人有什麽好稀罕的？
隻見聚光燈下，凝傑雙手插在褲袋之中，西裝上還帶著上廁所濺到的水跡，麵對著一方女皇表情何等平靜。
而娜娜就再也控製不住激動的心情，長達百米的奔跑讓這女皇也大口的喘息起來，有些亂掉的頭發破壞了她的美，那毫不修飾的笑容也破壞了她的美。
不過她還是一樣的高興……
“終於找到你了！”喘順了氣的娜娜說完了這句後，身體自然向前的地板傾去，這是一個跪拜的動作。
所有人基本都要驚呼出聲之前，沉默的凝傑卻一把扶住了快要膝蓋落地的娜娜。
“不介意的話，陪我跳隻舞好嗎？”不再像鹹濕的老頭，凝傑正經道。
“這是我的榮幸，等待千年換來的一舞。”娜娜已主動的將手搭在了凝傑的肩膀上。
悠揚的圓舞曲從四周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