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咳了半天,直到不再吐出蓮池水,這才抬起頭,朝他擺了擺手道:“已經無妨,請問道友這裏可是大千界?”

雲隱道:“是。”

就這一個是字,女子聽到仿若天籟,唇角揚起,隨後重重的癱在地上長籲了口氣,“總算到了!”

雲隱與風疏兩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雲隱問道:“道友你這是怎麽回事?”

女子爬起,苦笑道:“飛升過程中遇上了虛空風雷,好在總算過去了。”

“虛空風雷?”雲隱與風疏兩人齊呼,隨後眼神就像在看怪物般對其上下打量。

好一會,才收回目光,不過眼中的好奇與探究依舊明顯。

風疏更是直接道:“也難怪道友如此狼狽,這虛空風雷哪怕煉神期前輩遇上亦會身隕,更別說血脈境初期修士。能夠穿過那如同噩夢般的風暴飛升至此,不知道友有何保命秘訣?”

“嗬嗬,在下就一剛剛踏入血脈境修士,麵對這等毀天滅地的災難隻有等死的份,一切多虧了接引之光的保護,加上風暴隻持續了一會便停止,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女子聲音清越,由於頭發的緣故,誰也沒看清其微微抽搐的眼角。

她這麽一說,兩人亦想起接引之光確實是有一定的保護作用,隻是這個保護有多強,卻無人知曉。

畢竟飛升時遇到虛空風雷概率比修成大道踏入神殿還要渺茫,也說準此女到底幸或不幸,當下也不再追問。

隻是雲隱在末了說道:“運氣亦是實力的一種,道友不必自謙。如今道友身子虛弱,還是先到接引台內稍做修整,之後在由我與風疏告知三位有關大千界的一些情況。對了……”

說到此,他頓了頓,“還未請教友如何稱呼,在下雲隱,”接著又指了指風疏及後方兩人,“這位是風疏,我們二人乃東炎大千界的引星者,身後兩位則與道友一樣乃是下界飛升至此的新進修士,柳月仙子及謝鋒道友。”

女子則朝四人一拱手,道:“在下溫如玉,見過四位道友。”

一行五人行至接引台內,待女子在後台略做整理後,便集中到了正台處。

四人這才看清女子容貌,模樣竟不輸於那柳月,隻是看上去更加溫婉近人,隻因有傷在身,所以臉色顯得十分蒼白。

“首先,恭喜三位飛升至我東炎大千界。”雲隱站在大台中央先道一聲恭喜,聲音清朗,今日也不知是刮了什麽風,飛升上來的三人皆為血脈境修士,可謂大豐收。

畢竟,下界修士隻要突破定星境第七重,也就是尊階,定了命星,引星台就能感知,並垂下接引之光引渡。

接下來他話音一轉,卻道:“但是,三位雖已經站在東炎土地之上,可還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靈界修士,須等我核實過三位的身份,有了身份玉牌,方才成為大千界一員。”

“雲隱道友,可否打斷一會,”出聲的乃是謝鋒,他兩道劍眉微顰,“玉牌我可以理解,但這世間小千界千千萬萬,我等又分別來自不同世界,道友要如何核實我等身份?”

雲隱笑答道:“謝鋒道友說得不錯,小千界千千萬萬,根本就無法核實你等出處,但此核實非彼核實,我要核對的是你等是否得罪過我界修士,可有犯事前科。”

他們不過都是小千界小小修士,哪裏有機會得罪上界這些大能?

柳月與謝鋒二人聽罷是一臉莫名。

“放心,就在方才我已查過,你們之中無一人在我東炎的追緝令上,隻要拿到玉牌便算是我東炎的修士了。”

語畢,一旁的風疏端著一托盤走到三人跟前,隻見那托盤中躺著三枚一模一樣的玉製令牌,通體玉白色,半個巴掌大小。

風疏示意他們一人拿起一塊,三人將玉牌在手中把玩著,隻見玉牌背麵刻有“東炎”二字,正麵卻是什麽都未刻有。

見三人均拿到玉牌,雲隱又繼續道:“本來這個要在使用轉星玉將體內靈力完全淬換為星力後才能給你們,不過三位已是血脈境修士,想必已經通過自己的力量淬換成功,靈玉也就不必了。你等先拿著此玉牌朝裏邊用最大力度注入星力。”

風疏見柳月與謝鋒二人已經照做。

而溫如玉卻是一臉難色,當下便道:“溫道友可以到後台再恢複些體力再試。”

溫如玉微微點了點頭,便獨自走到了後台,看著四下無人,她連忙將雪凰給招了出來,“雪凰前輩,此地雖然已是大千界,但雙魂之體星力是否會生變故我無法把握,這有沒有什麽忌諱?”

雪凰前輩斜了她眼,淡淡道:“這東西哪有什麽忌諱,你多試幾次便可。”

但溫如玉有她的顧慮,“此處乃大千界,若是我雙魂之體暴露,豈不是要惹來大麻煩?”

“無妨,”雪凰見她猶豫不決,接過了玉牌,“吾來。”

說完便點見玉牌一下,隻見玉牌忽然由暗變亮,顏色也由原來的玉白至紅橙黃綠藍靛紫依次閃爍,並且光芒越來越亮,最後亮到了一個極致,就在溫如玉以為此玉牌準備晃瞎兩人眼時,光芒就像沒了力氣般迅速回落。

顏色又由紫靛藍綠黃變化,直到變成黃色時玉牌不再變化,並且在玉牌正麵顯示出了一個大大的“醜”字。

溫如玉:“前輩,你確定你注入的是星力?”

“……”雪凰前輩:“也許有一定的偏差。”

溫如玉也不再相信雪凰前輩,將玉牌取了回來,自己試了試,結果無論她怎麽弄玉牌就像死了一樣,不起一絲變化。

無奈之下,她隻得先拿著這塊玉牌出去,準備問問那兩名引星者。

正台上,柳月與謝鋒二人早已完成,溫如玉瞥了眼兩人手中玉牌,柳月手中的玉牌與自己的顏色差不多,隻是她的比自己多了些綠色,玉牌上刻著一個“卯”字。

至於謝鋒他的玉牌顏色比她們二人要更深一些,是藍色,上麵刻著個“巳”字。

雲隱看了看三人的玉牌,點了點頭,特別是看向謝鋒時,目光中更是多了一絲讚賞與驚喜,“從今以後這玉牌便是你們的身份玉牌,在東炎界許多地方都需要用到,還請妥善保管。”

這時柳月摸了摸玉牌上的“卯”字,朱唇輕啟道:“既是身份玉牌,不知這玉牌上的字與顏色又分別代表著什麽?”

像是知曉會有人問到,雲隱笑道,“這顏色與字乃是代表了三位的潛力。”

“我等的潛力?”三人皆麵露迷茫。

“是,”雲隱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與他們大小一模一樣的玉牌,隻是上麵顯示的字為辰,“我知道在小千界一般隻以屬性的好壞來論資質潛力,並認為隻要屬性越好便越有成就大道的機會。”

“但在大千界想要突破煉神,還虛直至合道飛升光是屬性好遠還不夠,在大千界更看重的乃是器量!由於小千界靈氣日漸匱乏,物資爭奪激烈,幾乎沒有修士不使用破障的靈玉來增進修為,但是過度使用靈玉無異於拔苗助長,經脈得不到最大限度的擴充,根基不穩,這些在小千界可能不會注重的小事,在大千界可是決定你是否值得各大勢力,家族以及門派培養的重要前提,甚至直接影響到能否在修煉一途上更進一步。”

這話溫如玉早就在雪凰前輩口中聽到過,但柳月及謝鋒卻是第一次聽到,不由繼續追問,“何謂器量?”

“自然是指根基是否紮實,經脈丹田能夠承受多少星力,還可以說是潛力,打個比方催使一道強大的法術,若是根基紮實,潛力充足者,隻花一小部分星力便可催動,而根基虛浮的修士,很有可能就要用盡全身星力才可催動。”

“在大千界許多上層功法以及靈技必須要根基紮實者才可學習,否則若是根基太差,耗盡全身星力都未必能夠施展靈技或者駕馭法器,這樣要如何在強者林立的大千界立足?”

一口氣說完,雲隱見三人不語,似在思考,便解釋其玉牌字和顏色的具體意義。

“這玉牌乃是測試你等潛力的器物,以各種飛禽走獸蟲蟻為字加以顏色做區分衡量,紫靛兩種顏色表示最優,通常會配以甲乙丙丁十等,而藍綠黃則較為普通,通常是顯尋常子醜寅卯十二等,最後的橙紅乃是最差資質,無字。如今三位是何潛力,心中也有了底,不過這亦是暫時的,若是以後潛力有了提升,再次將星力注入,玉牌也會隨著變化。”

聽到這,溫如玉看著手中的玉牌上醒目的醜字,嘴角微抽,心道:過分了,雪凰前輩竟給她弄了個醜牌出來。

核實過身份,玉牌也發了,這引星便算完成,隨後雲隱道:“三位如今已正式成為我東炎修士,兩日後,便會有飛行舟至此,屆時便可以從引星台離開前往各浮島了。這兩日便要委屈三位暫居在客廂,廂房之內有不少關於東炎界的書籍,可以隨意翻閱。接下來若還有什麽疑問三位亦隨時可來此正台找我與風疏。”

說完他便與風疏讓到了一旁,讓三人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