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一愣,雖然覺得這話問的奇怪,還是恭敬地回答道:“屬下自小在宮中長大,對這宮裏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豈會因在外十年就忘了。不過,屬下好動,從前常在宮裏四處跑,不信,您問主子?”

“嗯。”南宮宸放下手中杯盞,應了一聲。

“原來是這樣。”溫如玉麵容淡淡,沒再多說什麽。

她內心卻生了巨大的波瀾:流雲是南宮宸的屬下,自小在南宮宸身邊長大,他對於這宮中的路,記得這般清楚。

而上次進宮,南宮宸卻絲毫不知道宮中路徑。

禦靈師擁有魂力,記憶力往往更甚靈師一籌。南宮宸九歲時就突破了天階,按理說,他對於這宮裏的地形什麽的,會記得比流雲清楚一些。

而顯然,事實並非無比。

還有他身上的那些毒,雖然那些毒的具體成分她暫時還辨認不出來,但很明顯,有些毒並非南月國這個小國有的。但當時魂力試探的結果,卻是中毒十多年之久。

他,究竟隱藏了什麽。

這兩個疑惑,在這一刻,深深地埋在了溫如玉的心底。

因此,當跪在問心殿中,被南月皇上問話的時候,她還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南宮鴻天眉心緊縮,神情不悅地又重複了一遍問題:“七皇子妃,朕再問一遍,你在巨獸場上,是否見過有人故意駕馭靈獸?還有,那風蒼使臣住進七皇子府後,可有異常?”

最疼愛的兒子受了這麽重的傷,又一時無法治愈。

而巨獸場再出意外,讓他這個皇帝在皇族、三大家族麵前都失了麵子。他迫切地想要查清楚,究竟是誰搗的鬼,皇族中人,還是三大家族?

亦或是如皋城的流言所說,罪魁禍首是風蒼使臣。

溫如玉眼簾低垂,回答道:“皇上,臣妾進入巨獸場後,就突然遭遇五階靈獸襲擊。之後便一直躲在一處洞穴兩日,因此並未看到是獸潮是如何發生,有無他人駕馭。至於風蒼使臣,他們進了府上,因身份尊貴的緣故,行事很是自由,時常出府。不僅去過拍賣場,也曾去過溫國公府。”

“那溫國公府失竊一事,你可知曉?”南宮鴻天沉著臉問道。

這種事,本不該傳到他的耳中。

但事情牽扯了三皇子,使得簡單的失竊案變得複雜起來。

溫如玉神色黯淡下來,聲音有了幾分悲切:“回皇上,臣妾不敢隱瞞。因為母親的事,對溫國公懷有幾分怨氣,所以幾日前聽聞他登門,並未出麵相見。”

南宮宸怔愣。

看著她的麵容,也費力回想她的母親謝安青,卻怎麽也想不起她長什麽模樣,不由歎息了一聲。謝安青,確實是當年的天之驕女,本該帶領建安侯府走向輝煌,結果最後卻嫁給了溫博盛……落得那樣的下場。

“起來回話罷。”

“是。”溫如玉緩緩起身,盈盈站在殿內。

南宮鴻天破天荒地沒有提南宮昊,問道:“你嫁給七皇子後,在府上過得如何?他,素日裏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朕?”

神色中有些許緊張。

“因殿下腿疾未愈,又患有寒症,所以每月需要購買藥玉,府上日子略有些清貧。殿下平時沉默寡言,甚少說話,所以也未提起過皇上。”

南宮鴻天臉上有幾分尷尬,輕咳一聲,低聲道:“是朕這個父皇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