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江蔚然新聞發布會的事情你知道嗎?”
電話中,沈津低聲笑了一下。
“小錦,邀請函我已經交給韓管家了。”
果然,江錦言想做什麽,沈津都猜的透透的。
“好,我知道了。”
說完,兩人才掛了電話。
咖啡已經涼了,江錦言把杯子推到一邊,又愣了一會兒神,才起身離開。
在她上車離開的時候,她沒有看見江蔚然正下車進入街對麵的另一家咖啡館。
江蔚然一身蔥綠色洋裝,帶著一副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半張臉,傲然走了進去。
“幹媽!”
她一眼就看見了裏麵臨窗坐著的江翡翠,隨即親切地叫了一聲了。
“蔚然來了,快坐下吧。”
江翡翠也很熱情地寒暄。
江蔚然在她對麵坐下,摘下墨鏡放在一邊,然後也要了一杯咖啡。
江翡翠坐姿優雅,白皙修長的手端著金色的咖啡杯,慢慢地抿了一口。
“幹媽,最近宴寧好嗎?我什麽時候才可以過去看他?”
雖說上次壽宴上顧北辭沒明確表達反對,但江蔚然還是忌憚他,不敢明目張膽過去顧宅。
“再過幾天吧。”
江翡翠放下咖啡,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
“蔚然啊,要我說你現在最主要的精力應該放在事業上,北辭的事情先緩一緩。”
江翡翠一副語重心長過來人的樣子。
江蔚然垂下頭,看起來乖巧而懂事。
“幹媽說得對!蔚然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啊。這次幹媽回來就好了,幹媽一定會幫蔚然的,是不是?”
江翡翠沉吟著,上下打量著她的穿著。
“你現在應該低調,哪兒還能穿蔥綠色?最近一段時間以冷色調為主,記得吧?”
“我都聽幹媽的。”
“還有明天的發布會,盡量少說話,應該展現出反省的態度,這樣公眾才會產生同情心。”
“蔚然明白!”
“這次的製片人呢,是幹媽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說了半天好話才同意你試戲的,你可不能搞砸了。”
“蔚然不會的,這次一定給幹媽長臉!”
曾經赫赫有名的大明星,如今在她手下俯首稱臣。江翡翠嘴上不說,心裏卻很舒坦。
隻要她掌控住了江蔚然,將她收攏為自己的人,扶助她順利進入顧家,那麽以後的顧家就是她的天下了。
“好,今天你呢,就好好做個全身SPA,早早睡覺,養足精神,明晚一定要驚豔全場才行。”
“蔚然都明白的。”
交代完後,江蔚然這才畢恭畢敬地送她離開。
*
一天卻也無事,翌日,卻是個陰雨天。秋雨連綿,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江錦言一大早就去了顧宅,查看宴寧的病。
經過三天的治療,宴寧已經基本痊愈了。再休息一天,明天就可以上學去了。
“念寶一直想著哥哥,怕影響宴寧休息就沒讓他來。”
江錦言把他身上的銀針取下,一一裝進針盒內,笑著對宴寧說。
今天的顧宅特別安靜,自打她進門,除了黎淵,還沒有別人來打擾他們。
這讓江錦言的心情輕鬆了很多。
她不奢求太多,隻要讓她和宴寧安靜地待著就好。
“宴寧也很想弟弟。”
宴寧眨巴著眼睛看著她,目光中滿滿流露的都是喜愛之情。
突然,他忍不住問道:“宴寧能問阿姨一件事嗎?”
江錦言已經收拾好了就診箱,轉身看著他:“宴寧要問什麽呢?隻管問好了。”
“阿姨不喜歡爹地嗎?”
江錦言一怔,這孩子要說什麽?
宴寧不比念寶。念寶從小跟在她身邊,天性可愛。
宴寧就不一樣了。他從小長在顧家,有江蔚然那麽一個所謂的母親,而父親顧北辭冷峻嚴厲,所以性格敏感多慮。
“宴寧看出來了,阿姨不喜歡爹地,是嗎?”
宴寧直盯著她。
他和他父親一樣,有一雙烏黑如墨的眸子,閃亮閃亮的,像夜空中的星。
他的目光澄澈如水,滿懷期待,讓她不忍直視。
“也不是不喜歡。”
江錦言把目光移開,回答的含糊其辭。
“阿姨能不能為了宴寧,嚐試著喜歡一下爹地呢?”
這孩子怎麽這麽多問題?
小小的年紀就學會道德綁架了?
“為什麽,為什麽要阿姨喜歡爹地呢?”
江錦言忍不住問道。
“宴寧想讓阿姨也做宴寧的媽咪啊,像弟弟一樣做宴寧的媽咪,好不好?”
江錦言無語。
隨之,她有些心酸。
五年了,在這五年內,宴寧是多需要母親的陪伴和愛護?
忍不住,她就想說,阿姨就是宴寧的媽咪啊,一直都是,從來都是,永遠都是。
“阿姨就試著喜歡一下爹地好不好?爹地其實人挺好的。”
江錦言沉吟,她實在不知該說什麽好。
“言希醫生!”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呼喊。
江錦言倒嚇了一跳,忙轉身去看,卻是顧北辭。
他什麽時候到了,不會剛才她和宴寧的話都聽進去了吧?
“宴寧乖,好好養病,不要胡思亂想啊。”
再留在這裏還不知怎麽被他纏磨,江錦言索性決定離開。
她起身拎起就診箱,借這個機會匆匆離去。
輕輕地關上房間的門,江錦言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清冷神態。
“顧先生,有事嗎?”
顧北辭神色如常,似乎沒什麽變化。這麽看來,他是沒聽見剛才的話了。
“最近這些日子,辛苦言希醫生了。算來也有些日子,我考慮言希醫生報酬怎麽算?”
報酬?
江錦言冷言一笑。
她來這裏可不是為了什麽報酬。
雙眉上揚,眼梢撩向他,帶著一種淩然:“顧先生要提報酬嗎?”
“當然!”
顧北辭回答的很簡短。畢竟在他的思想觀念裏,錢是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
利益才是至關重要的!
如果不看重利益,顧家就成不了今天的顧家。
“好好照顧宴寧我就很感激了,哪裏還敢提什麽報酬?”
不由得,她就說出了肺腑之言。
她來這裏從來不是為了什麽報酬!
要為了報酬,世界如此之大,哪裏還容不下一個江錦言?
驀然,顧北辭逼近她,將她禁錮在牆角,目光如炬,直盯著她的眼睛,定定地問。
“你和宴寧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