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仕女圖》原本是帝都的文物,當年的那場戰爭,被帶回了北國,後來流失在海外。

爺爺當時一直想把《夜宴仕女圖》交還給帝都,隻是沒有如願。

直到前段時間顧裕澤帶著《夜宴仕女圖》回到帝都。

後來由她親自交給了爺爺,爺爺無償捐給了帝都博物館。

如果當時的《夜宴仕女圖》在帝都博物館存放著,那麽現在的這幅《夜宴仕女圖》又是怎麽回事?

陳黛西大而深的眼睛盯著她,嘴角露出嘲諷的笑。

“你真的以為顧裕澤帶給你的是真品嗎?”

年輕的拍賣師身著金色禮服,在上麵侃侃而談。

“今晚我們隆重推出第一號拍賣品《夜宴仕女圖》。想必大家都知道它的文物價值。這幅圖從上個世紀中葉流失海外,直到前段時間才重新出現在世人麵前。”

“確定是真品嗎?”

不知誰提出了質疑的聲音。

拍賣師微微一笑,神態篤定。

“我們有專業的鑒定師,確保百分百真品!”

在她的介紹下,《夜宴仕女圖》被緩緩打開,上麵蓋滿了各朝各代名人墨客的印戳。

下麵驚歎聲迭起。

“果然是真品!太驚豔了!”

“價值不菲啊,可是幾千年前的文物。”

“不得不說,這還真是大手筆呢。”

“這幅圖來自北國陳家。大家可知道,陳家夢逸女士是公爵之女,也是赫赫有名的收藏之家。《夜宴仕女圖》就是陳黛西女士代母親捐贈。”

拍賣師娓娓道來。

此時的陳黛西臉上顯出倨傲的神色,高仰著腦袋,簡直目空一切。

她嘴角一撇,斜著眼撩了一眼身邊的江錦言,言外之意很明顯。

聽到了吧,我是何等人?你又是何等人?你一個鄉下丫頭,和我比,差遠了。

“起價一千萬。”

接下裏的拍賣,江錦言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因為就在這時,她看見了雍容溫婉的陳夢逸過了過來。

“江小姐,你好!”

她微微頷首,客氣而禮貌地打著招呼。

“陳夫人,您好!”

江錦言微微一笑,按照貴族的規矩優雅地行了一禮。

“媽,你怎麽來了?你不是身體不好,讓你在家休息嗎?”

陳黛西把母親拉到一邊,低低地問了一句了。

“在家有些無聊,我想出來看看。”

陳夢逸柔柔地說了一句,眼角有意無意間卻隻瞥江錦言。

那五官,那清冷高貴的姿態,完全就是他的樣子。

看到她,就像回到了過去,往事曆曆在目,讓陳夢逸的心有些亂。

這一生,陳夢逸心中隻有一個男人,那就是江瑾瑜。

忘不掉,放不下,那些曾經的曾經,那些過去的過去,如今,依舊不能釋懷。

“媽,你趕緊回去,回頭我再告訴你。”

陳黛西一個勁地推搡她,神色急切,似乎怕有什麽事情被她看見似的。

可是無論如何,陳夢逸卻堅決要留在這裏。

陳黛西也拿她沒辦法,隻好吩咐她坐在角落,什麽都不要動。

此時,《夜宴仕女圖》以五千八百萬的價格成交,全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恭喜668號的男士!”

拍賣師笑吟吟地說了一句。

“下麵有請我們基金會江錦言江理事!”

江錦言一怔,來的時候沒說還有她的戲份啊。

所有的聚光燈集中在江錦言身上,讓她看起來光芒四射。

“我們請江理事親自把這幅《夜宴仕女圖》交到這位男士手上。”

拍賣師朗朗地說了一句,並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台上,那幅《夜宴仕女圖》躺在特製的玻璃櫃裏,溫婉的像一個古代的美女,美豔而動人。

不知為什麽,江錦言卻感覺有隱隱的不安。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時,她卻瞥見了陳黛西嘴角得意的囂張。

陳黛西的笑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陰謀。

不錯,她聞到了一種陰謀的味道。

這幅圖是由陳黛西送上來的,現在要由她交出去。

難道說……

江錦言看過去,正好迎上了陳黛西看過來的目光。

她的目光淩厲中,更多的是一種恣意的咄咄逼人。

剛才,她對著江錦言做了槍斃的手勢,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電光石火間,江錦言優雅地走了上去,臉上依舊保持著淺淺的笑容。

聚光燈始終圍繞著她,讓她看起來宛若一尊散發光芒的女神。

“江理事!”

拍賣師笑著喊了她一聲,目光示意她隻要從櫃子中拿出《夜宴仕女圖》,然後交到旁邊站著的男士手裏就好了。

江錦言卻沒有走向玻璃櫃,而是婷婷走向了台上。

她湊向了話筒,聲音甜潤。

“大家知道,《夜宴仕女圖》是陳夢逸女士捐獻的,而現在,陳女士就在台下。我想還是由陳女士親自交上去的好。”

她的目光遠遠地看過去,落在角落裏的陳夢逸身上。

“我不過是一個無名之輩,怎麽可以掠人之美呢?”

她說得謙卑,態度誠懇,讓人無可推卸。

拍賣師卻怔在了那裏,臉上竟然閃過一絲驚恐的神色。

“江理事,這樣不太好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陳夢逸站了起來。燈光師適時地把光環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媽,你不能去!”

陳黛西死死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為什麽?”

陳黛西張了張嘴,卻又緊緊地閉上了。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這裏。眾目睽睽之下,她要怎麽開的出口?

“反正你不能去!”

她的音調比剛才大了一些,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江錦言在台上聽得清清楚楚,嘴角的笑越發淡然。

“陳家世代公爵,不會連這種事情都做不好吧?難道是看不上這種小場麵?”

江錦言的語氣淡薄,卻不無一種戲謔的味道。

下麵議論的聲音更大了些,大家看向陳氏母女的目光中多了一些不明的味道。

陳夢逸柔和的目光中多了一些淩厲,她果斷地甩開了陳黛西的手,傲然地走了上去。

陳黛西的臉色越加窘迫,手臂張開想攔著,最終卻無力地垂了下來。

預料到將要發生的事情,突然間,她腦子中一片空白。

她雙手抱頭,頹然地坐在了座位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