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想到,到中午的時候,江錦言接到了安初心的電話。

他告訴她晚上有一個以關愛女童的慈善宴會,希望她能參加。

無論如何,她是慈善基金會的理事,怎樣都該出席的。

江錦言答應了。

這是一件好事,為什麽不參加呢?

羅拉的事件之後,江錦言又去了煙花巷兩次。

奇怪的是,那裏竟然關門了,理由是內部裝修。

這幾天,她也沒有見到陳黛西,仿佛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除此之外,一切都安靜的有些害怕。

江錦言總感覺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就像暗潮湧動。

她一定在策劃著什麽。按照她的性格,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還有,有一點江錦言一直想不通。陳黛西為什麽那麽憎惡自己?這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到底是為了什麽?

陳家公館。

三樓有一個專門的健身房,健身房中有一個沙袋。

此時的陳黛西,身穿一身黑色緊身衣,正對著沙袋頻頻出拳。

她渾身淌著汗水,棕色的皮膚閃閃發亮。

她一拳快過一拳,一拳狠過一拳,仿佛要把心中的鬱悶全都發泄出來。

“黛西!”

門開了,陳夢逸端著一個小茶盤走了進來,然後把茶放在一個小茶幾上。

“歇會兒吧,你已經練了四個小時了。”

聞言,陳黛西終於停了下來。

她拿起椅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然後直接坐了下來。

她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似乎有些不解渴,她又自顧自倒了一杯也喝了。

“黛西,今晚上的慈善宴會你準備好了嗎?”

陳黛西點點頭,嘴角上揚,笑得有些不屑。

“放心吧,我今晚上一定要了她的命。”

“這樣會不會殘忍了些?她畢竟是瑾瑜的女兒,要不就留她一條命,讓她回帝都怎樣?”

陳夢逸說得有些不忍。

“媽,有句俗話叫做養虎為患,你知道不?你就等我的消息好了。”

陳夢逸沒有再說什麽,而是雙手托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媽,時間不早了,我去衝個澡,然後收拾一下就該走了。”

陳黛西起身站起來,徑直向浴室走去。

陳夢逸卻仿佛沒聽見一樣,目光呆滯,對著空氣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

“瑾瑜,我到底有什麽不好啊?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我的心裏隻有你啊……”

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陳夢逸已經不見了,估計下樓了。

陳黛西也沒在意,下樓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一套黑色的禮服,看時間到了,直接開車去了皇家酒店。

今晚的慈善晚會是安初心主持的,來參加的人都是業界名流和一些文物愛好者。

安初心把個人的一些收藏拿了出來,拍賣後全部收入捐給兒童基金會。

當然作為基金會的理事,江錦言肯定會參加的。

陳黛西早已想好了一個萬全之策,保準江錦言橫屍當場。

想到她倒在地上的樣子,陳黛西幾乎要笑出聲來。

很小的時候,陳夢逸一直在告訴她,她的父親江瑾瑜拋棄了她們,和一個平民女子私奔了。

之後,江瑾瑜進入江家,成為江家的長子,和那個平民女子結婚,生下了一個女兒。

這個女兒就是江錦言。

陳黛西和母親的一生就這麽被葬送了。

她恨江氏一家!更恨江錦言!

再怎麽說,陳黛西的母親陳夢逸也是公爵之女,難道還不如一個平民女子?

這簡直是陳家的奇恥大醜,孰可忍不可忍!

從此,陳黛西暗暗發誓,這世上有我無她,有她無我!

她一定必須致江錦言於死地!

慈善宴會八點準時開始。

陳黛西過去的時候,正好是七點五十。

參加宴會的人已經陸陸續續都到了。

抬眼間,陳黛西就看見了一襲灰色禮裙的江錦言。即使在這許多人中,依舊能一眼看到她。

不得不說,江錦言氣質出眾,常常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在陳黛西看向她的時候,江錦言的目光恰好投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仿若是兩道冷箭,淩厲而肅殺。

陳黛西慣常的嘴角上揚,冷冷一笑。她舉起右手,對著江錦言做了一個槍斃的動作。

估計她再也想不到,今天就是她的死期吧。

“陳小姐!”

江錦言繞過眾人,婉婉走了過來。

“什麽事?”

陳黛西一貫的傲慢,目空一切。

“我一直好奇,煙花巷和陳小姐有什麽關聯嗎?”

陳黛西笑得更鄙夷了,鼻子幾乎要朝天。

“假設我說煙花巷是我投資的,你能拿我怎麽辦呢?”

她的態度傲慢到極點。

過了今夜,江錦言就躺在棺材裏了,總不能把她拉到地獄裏對簿公堂?

“這麽說,羅拉的事情也是你做的了?”

“別說一個羅拉,十個羅拉我照樣能擺平。”

索性到這裏,陳黛西完全攤牌了。

“黑胡子隻是替死鬼了?”

陳黛西冷冷一笑,沒有回答,也不屑回答。

“陳小姐!”

江錦言神色冷然,黑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狠厲,仿佛一把劍直接刺了過來。

“有我在北國一天,你的煙花巷隻能永遠裝修下去!”

她一字一句地說著,聲音並不高,但聽來卻淩厲至極。

一瞬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冷凝起來。

陳黛西逼近一步,高聳的鼻子幾乎要抵過來。

她瞪著江錦言,空洞無神的眼睛仿佛兩個無底洞,要將人卷進去,然後碾碎。

“江錦言!”

她冷厲地喊了一聲。

“你做不到!我告訴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她囂張地笑起來,簡直是目中無人。

江錦言正想說些什麽,卻聽見宴會大廳的音樂聲驟然停止了。

一個窈窕高挑的年輕女孩走了上去,卻是今天的拍賣師。

她抓起桌上的話筒,微微一笑。

“謝謝大家的光臨,今天的拍賣會正式開始。”

她沒有多做介紹,而是直接進入了正題。

“首先,我們介紹的是第一號拍賣品,夜宴仕女圖!”

江錦言大吃一驚。

為什麽是《夜宴仕女圖》?

這幅圖畫不是被顧裕澤拿到帝都了嗎?她記得很清楚,這副畫她給了爺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