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誇張的笑著,極具感染力,以至於別的人都開始竊笑起來。
陳黛西環視眾人,嘴角上揚,的意而囂張。
“大家有所不知,她呢,叫江錦言,從小在帝都的鄉下長大的,所以沒什麽規矩。”
場下立即傳來哄笑聲,比剛才的竊笑聲音大了一些。
“原來是個鄉下丫頭,難怪呢。”
“鄉下丫頭怎麽會參加這裏的宴會,簡直也太不像話了。”
“真是的,還坐在那樣顯貴的位置,不可理喻!”
嘲笑的議論聲不絕於耳,充斥著江錦言的耳膜。
但她始終泰然處之,臉上的表情始終波瀾不驚。她端起桌上的酒杯,再次呷了一口,氣態嫻雅。
陳黛西有些怒不可遏,一把搶過來她手中的酒杯,一股腦摔在地上。
杯子碎裂開來,紅色的酒液在地板上濺出了斑駁的痕跡。
“你得瑟什麽?你以為自己算什麽東西呢?”
陳黛西眼珠子幾乎要掉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因為皺巴而顯得猙獰。
“你也不買個鏡子照照,不過是鄉下來的野丫頭,憑什麽和我們坐在一起?”
江錦言嘴角勾勒,露出淺淺淡淡的笑容。
“陳小姐,你應該算高貴麽?在我的字典中,從來不知道高貴是這麽解釋的?”
她一言中的,直擊要害,讓陳黛西無話可說。
陳黛西的嘴角張了張,又緊緊地閉上了,最終,她收斂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不管怎麽說,你也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終究不能和我們相提並論。”
她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臉上的表情依舊帶著慢慢的自命不凡。
江錦言微微點頭,像是表示讚同的樣子。
“也對,陳小姐從小受的貴族教育,我怎麽敢比呢?”
她垂眸看了一眼滿桌的飯菜,臉上顯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陳小姐說的不錯,這些東西我還真沒見過呢?”
她煞有其事地說了一句,然後指著其中的一道菜朗朗開口問道:“我倒要請教陳小姐,這道菜要怎麽下嘴呢?”
陳黛西冷冷一笑,原來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你連這個都沒吃過,真是見不得世麵的蠢貨。”
“陳小姐可以演示一下麽?”
江錦言雙眉揚起,向上撩了她一眼,嘴角露著若有若無的笑。
“切,你可看好了。”
陳黛西坐下,用叉子叉起那個東西直接放進了嘴裏,慢慢地咀嚼,咽下,臉上卻是一番意猶未盡的滿足。
江錦言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吃了那個東西,始終保持著優雅的微笑。
不知為什麽,陳黛西覺得她那個笑容有點怪怪的,怎麽看怎麽驚悚,難道是燈光照射的緣故?
“你笑什麽?”
陳黛西感覺心裏有點不舒服。
“難道我不能笑?”
江錦言淡淡地問了一句,似乎無關痛癢。
就在這時,陳黛西感覺天旋地轉,胃裏像著火一樣燒的她灼痛起來。
“你,對我下毒了?”
陳黛西隻瞪著她,目光渙散。
陳黛西的笑容更濃厚了。
“下毒,倒不至於?”
她冷冷地說道,眼角撇了一眼剩下的那幾個章魚,緩緩開口說了兩句話。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個應該是藍環章魚吧?”
此話一說,立即引起了轟動。
有不少賓客知道藍環章魚是什麽東西?劇毒,誤食後很快就會中毒身亡。
“不會吧,誰會把藍環章魚端上來?這不是要命呢?”
有人不滿地說了一句,隨即,賓客們都驚慌地查看自己的桌上有沒有那個東西。
江錦言笑容淺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我也說呢,像鳳儀宮這麽皇室的地方,廚師也該是頂級的啊,什麽樣的東西沒見過呢?怎麽會把藍環章魚上來呢?”
她陡然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陳黛西。
此時的陳黛西雙手抱著肚子,汗如雨下,目光渙散的更加厲害。
“陳小姐,你說為什麽呢?或者是有人專專要給我下毒呢?”
“救我!”
她無力地說了這麽一句。
即使到了生命攸關的時刻,她依舊一句服軟的話都不想多說。
“為什麽?”
江錦言把玩著手裏的叉子。突然,她叉向了剩下的一隻藍環章魚。
叉子用力地叉住,然後舉在空中,慢慢地欣賞。
“你看這裏,魅藍魅藍的,簡直是美麗不可方物。”
她的目光看向陳黛西。
“陳小姐,味道很美味,你要不要再來吃一口呢?”
“少,廢話,趕緊,救我。”
陳黛西的語氣竟然還是如此囂張。
“我要不呢?給我一個理由!陳小姐算我什麽人呢?對我可有什麽恩惠?我想都沒有吧。再說了,我隻是一個鄉下丫頭,會什麽醫術呢?”
一時,陳黛西有些語噎。
剛才眾目睽睽之下,她確實說了,現在要收回隻怕是不能了。
隻聽噗通一聲,陳黛西已經滾落在地上,暈厥了過去。
如果再不解救,隻怕她真要橫屍當場了。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卻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江小姐!”
循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卡羅琳,她婉婉走了過來。
“我想您就是江小姐吧,享譽世界的名醫。”
卡羅琳看了一眼地上的陳黛西,雙眉微皺。
“您好,卡羅琳女王!”
江錦言放下手中的叉子,不卑不亢地打著招呼。
“我侄女平常嬌縱慣了,你不要和她計較。你是我請來的客人,身份自然非同一般。”
江錦言笑了笑,點點頭。
“畢竟人命關天,醫者仁心,我想江小姐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吧?如果傳出去,有損江小姐的聲譽,不是嗎?”
她說得不錯。作為一個醫生,都發過誓的,江錦言不能置之不理。
於是,江錦言拿起桌上的手包,從裏麵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
“這是我研製的特效藥,喂她吃了吧。”
早有傭人過來,接過去藥丸扶陳黛西吃了下去。
“藥丸隻能控製一時,還是要趕緊送醫院洗胃才是。至於能不能解全毒就看她的造化了。”
說完,江錦言拿起自己的手包,起身站起來,在眾人的目視中,款款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