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語一出,一片嘩然。
所有的鏡頭幾乎在瞬間轉向了旁邊的顧北辭。
江翡翠神色淡然,瞥了一眼顧北辭,冷然一笑。
“北辭,你不會忘了吧?那份文件上的簽名是你的名字哦。”
有她這麽解圍,顧鴻鷹的臉色如常。他幹咳了一聲,長長地歎了口氣,臉色凝重。
“當年,北辭作為執行董事已經就任,所以很多事情需要他過目簽字。畢竟北辭還很年輕,做事沒經驗,有些冒失也難免,在此,我代表顧氏向大家道歉了。”
說著,他深鞠一躬,一副很有擔當的樣子。
“不過我向大家保證,顧氏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他的態度誠懇而真摯,兩鬢的白發被風吹起,一下就博取了大家的同情。
為了表示自己更大的誠意,顧鴻鷹轉身過去,對著靳心雅的照片三鞠躬。
“願死者安息,早得正果!”
於是,下麵就有低低的輿論聲傳來。
“果然還是顧老爺子有大家風範!”
“誰說不是呢?早聽說顧北辭剛愎自用,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現在的年輕人啊,越來越不像話了,一點沒有大家的氣度和規矩了。”
所有的指責都指向了顧北辭,根本不容他有解釋的機會。
顧北辭冷峻著臉,一句話也沒有說。
事實上,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無用的。
好一會兒,記者們才散開。
顧北辭凜凜然走了出去,一如正常地上了自己的車。
鴻門宴,果真是鴻門宴!隻是他沒想到,靳寧會來這一招!
看來,他還是有些低估了靳寧。
靳寧遠比他的外表陰險的多。
隻是八年前的醫療事故,真的是他簽字的嗎?他回去要好好調查清楚。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顧鴻鷹謙卑恭敬的表現很快贏得了人心。一時,很多人都在網上誇讚顧老爺子有風度有涵養,指責顧北辭倨傲無禮。
八年前的一場醫療事故,竟然把顧北辭推向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很快,顧家的產品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尤其是顧氏旗下的生物製藥公司,幾乎處於全部下架的狀態。
很多人開始抵製顧家的藥品,稱它們為黑心藥。
而於此同時,靳家生產的抗鬱製劑火速躥紅。很多人寧肯跑遍整個帝都購買抗鬱製劑,也不購買顧家的舒肝抗鬱丸。
而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靳家竟然做起了網絡直播,而直播當紅小星竟然是江蔚然。
江蔚然,最終還是攀上了靳家。
*
藍星酒店的總統套房內,靳寧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懶懶地倚靠在沙發上,白皙的手指端著一杯紅酒。
暗黃的燈光下,他的膚色看起來異常的蒼白,看起來像敷了一層麵膜。
這個時候,浴室的門被拉開了,江蔚然一邊擦頭一邊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也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腰間鬆鬆地係著一根腰帶,胸口半遮半掩,看起來晃眼的很。
她提拉著一雙拖鞋,雙頰透著紅暈,妖妖嬈嬈地走了出來。
“酒還好嗎?”
她嘴角勾勒,笑得有些邪魅。
“80年代的羅曼尼康帝也就這樣了。”
江蔚然嫣然一笑,婉婉然坐在靳寧身邊,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大口。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的雙頰更加泛紅了。
她的頭順勢倒在靳寧的肩膀上,卻被他伸手斷然推開了。
江蔚然臉色有些訕訕的,不由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靳公子,我做主播你就放心吧,保準直播間爆滿。這麽多年,我的人氣應該還是有一些的。”
靳寧沒有看她,神情間有些漫不經心。
“鬧騰這幾年,原來你和顧北辭沒關係啊。”
他悠悠地吐了這麽一句。
江蔚然的臉又紅了些,咽了一口酒。
“這個呢,是有點誤會。顧宴寧確實不是我的孩子,不過我敢保證,他百分百是顧北辭的孩子。”
“顧宴寧的孩子?”
他若有所思地喃喃了一句。
“顧北辭很喜歡他吧?”
江蔚然點了點頭:“那是自然的。雖說他表麵上沒怎麽表示,但心裏肯定是非常在乎的啊。”
說到這裏,她停頓一下,看了靳寧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麽。
“我可以幫你!”
突然,她似乎有些突兀地說出了這麽一句。
靳寧扭頭看著她,像是在觀察某個外星動物。
“你幫我什麽?”
江蔚然意味不明地一笑:“你不是想報複顧北辭嘛,我可以幫你啊。我能把他帶出來,或殺或剮隨你好了。”
靳寧看著她,像不認識她似的,嘴角勾勒,微笑中帶著森森的冷意。
“好,我就看你的了。”
“我明白!”
半杯酒下去,江蔚然的身體似乎被酒醺醉了,軟軟地要倒進他的懷裏。
靳寧的眼神中滿是嫌棄,竟起身進去了。
套間的門被重重地關上,完全要將她隔絕起來的樣子。
而這時江蔚然已然收不住,直接倒在了沙發上,頭重重地磕在了沙發沿上。
她心中暗罵一句,爬起來氣呼呼地揉著腦袋。
他不是傻吧,一點風情都不懂。女人都投懷送抱了,他還要怎樣?
恰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驟然響起。
她恨恨地抓起桌上的手機,惱怒地看了一眼電話號碼。
這誰啊,半夜還打電話做什麽?
但一看到那個號碼,她的臉色就緩和下來,語氣也平靜了許多。
“幹娘,有什麽事嘛?”
“顧宴寧的神情計劃的怎樣了?就這一兩天內可以行動吧?”
“沒問題,我已經和他說好了,馬上就可以行動。”
“好,我告訴你啊,那小子一定不能留在帝都,最好扔的遠遠的,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明白!幹娘您就放心了,我辦事沒問題的。”
“嗯。還有你和靳寧已經有了吧,顧北辭你就別想了,先把靳家拿下,然後再說別的,懂嗎?”
江蔚然的目光看了一眼套間緊閉的房門,苦笑了一下。她哪裏知道靳寧這小子油鹽不進呢。她已經脫成這樣了,他依舊免疫。
他是不喜歡女人吧,難道喜歡男人?
“好的,幹娘,我盡力!”
最後,她也隻能這麽敷衍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