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走了就走了吧。”

顧鴻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他活了六七十年,什麽樣的事情沒見過?像這種借子上位的事情自然心知肚明。

本來江翡翠還想再說些什麽,但見顧鴻鷹微閉雙目,隻好就此罷休。

好在他同意晚上參加靳家的新品發布會,也算是達到她的目的了。

晚上要穿什麽呢?

那套紅色的晚禮服好像還不錯,就它吧。

她自顧自想著,神思早已飛了出去。

剛吃了午飯,她就開始為晚上的宴會做準備。先做了一個全身的SPA,然後是發型造型化妝,一直到晚上六點多才算整完。

七點的時候,她穿著一套紅色的曳地長裙婉婉地走了下來。

乍一看,她也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依舊風姿綽約,楚楚動人。

“鴻鷹,我們可以走了嗎?”

這時,顧鴻鷹也一身西服拄著拐走了出來。他看起來精神很好,一身紫紅色的西服看起來也很得體。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金表,派頭十足地點點頭:“司機派好車了吧?”

“是,就在門口等著呢。”

顧鴻鷹微微點頭:“走吧。”

於是,江翡翠上前挽著顧鴻鷹的胳膊,兩人款款走了出去。

司機果然已經把車停在了門口。見他們出來,早已過去把車門打開,請兩人進去。

等兩人坐好,司機也一溜小跑上車,發動車子,疾駛而去。

他們的目的地是銀河大酒店。隻是司機不明白,老爺老夫人穿得這麽豔麗怎麽會去銀河大酒店?

那種地方,可不是要參加宴會的地方。

不過,這可不是他可以問的。

很快,車子就到了銀河大酒店門口。早有人跑著過來拉開了車門,江翡翠先下車,然後扶著顧鴻鷹也緩緩走了出來。

抬眸一看,銀河大酒店並沒有什麽喜慶的布置,一如既往的肅穆,讓人不由心生疑竇。

是不是靳家把地址搞錯了?

“你真的確定是這裏嗎?”

顧鴻鷹皺了皺眉,有點不置可否。

江翡翠點點頭:“對啊,我看得很清楚,就是銀河大酒店。”

就在這個時候,隻聽見發動機一陣轟鳴的聲音。遠遠地,就看見一輛黑色邁巴赫飛馳而來。

顧北辭也來了?

他們自然知道那是顧北辭的專車。

很快,邁巴赫已經停在了門口。顧北辭和黎淵相繼走了下來。

四人相互對視一眼,卻誰也沒說話。

“顧老爺子,顧總,你們來了。”

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他們轉身一看,卻是靳寧笑著地迎了出來。

靳寧一身黑色的西服,得體但略顯莊重,和他的殷殷笑意看起來有些違和。

江翡翠就笑了笑:“當然了,怎麽也要給靳家大少一個麵子嘛。”

她的語氣還蠻倨傲的,倒好像顧家比靳家高人一等似的。

但靳寧卻並沒有在意,依舊熱情洋溢地保持著微笑:“你們能來實在是我靳寧的榮幸,請進,快請進。”

他彬彬有禮,先行引著幾人進入大廳。

讓他們感覺奇怪的是,整個大廳空****的,也沒有媒體,也沒有很多賓客,整個大廳的布置也很樸素簡約。

“顧老爺子,顧總,請坐!”

靳寧依舊熱情地招待著,吩咐人上茶。

“靳少,別人還沒來嘛?”

江翡翠也心生狐疑,這哪裏是新品發布會,怎麽感覺像是喪禮呢?

銀河大酒店一向就是辦喪禮的地方!

這個想法在她腦海中電光石火般閃過。

“老夫人說的不錯,我今天確實沒有請別人,隻有顧家而已。”

靳寧自顧自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慢慢飲了一口。

一時,大廳的氛圍有些沉寂。

咣的一聲,靳寧陡然放下茶杯,眼角向上一撩,一絲淩厲閃過。

不知什麽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

他緊抿嘴唇,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忘了吧,今天是心雅八周年祭日!”

就在他們詫異之間,大廳前麵的帷幕緩緩拉起。正中間卻是一副很大的靳心雅黑白照。

此時的氛圍已經不是沉寂了,而是壓抑。

感覺到不妙,顧鴻鷹冷著臉起身。

“翡翠,我們走!”

終究,靳家並不是要舉辦什麽新品發布會,而是興師問罪。

他就知道靳家和顧家不合這麽多年,怎麽可能請他們參加新品發布會?

江翡翠也感覺有些訕訕的。早知道這樣就不該慫恿他過來了。

上前挽住顧鴻鷹的胳膊,兩人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很快,酒店大門口就圍堵了很多記者。閃光燈閃個不停,晃的人眼暈。

“請問顧先生,八年前,靳心雅大小姐是怎麽死的?您能詳細說明一下嗎?”

“顧先生,傳言當時貴公司研究的疏肝抗鬱丸並不完善,但因為要急於投入生產,所以才導致了靳心雅小姐的意外死亡是嗎?”

“顧先生當時怎麽會同意這樣失策的方案?”

眾說紛紜,幾乎都是指責的問題。

此時,再想走出酒店已經不可能了。

顧鴻鷹沉著臉,握著拐杖的手重重敲擊著地麵。

“靳心雅小姐的去世完全就是一起醫療事故,當時我們公司已經和靳家達成了和解。”

他頓了頓,目光如炬地看向靳寧:“靳公子若有疑問回去問問靳老爺子就知道了。當年靳公子還小,不明白也情有可原,但事情已經過去八年是不是有點不通情理。”

他回答的振振有詞,也還算天衣無縫。

不過,記者似乎已經預料到他會這麽回答,繼續追問道:“請問顧先生,八年前,舒肝抗鬱丸怎麽會投入市場的?”

“對啊,明明是沒經過臨床實驗的藥品,怎麽會草率進入投產的?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一直到現在,顧氏都沒有公開道歉,究竟誰應該為這起重大的醫療事故負責呢?”

記者們咄咄逼人,明擺著就是安排好的。

而此時的靳寧遠遠地站在一邊,嘴角的笑意淺淺淡淡。

月光下,他蒼白的臉顯得有些冷冽。

精明如顧鴻鷹,此時也有些語噎,要怎麽解釋呢?

這時,江翡翠徑自走上前,對著鏡頭嫣然一笑,淡淡說道:“說到這件事嘛,我最有發言權。作為鴻鷹的秘書,我清楚地記得,當時簽發這份文件的人是顧北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