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巷子的深處,有一家小咖啡館。小館不大,但很有特點。

造型古樸的建築,隨意搭起來的木頭墩子,不知從哪裏刨出來的石頭就是咖啡桌。

四周很安靜,像是被世界遺忘了。

沈津把車停在巷子口,然後和江錦言一起步行來到這家名叫時與間的小小咖啡館。

在臨街的木墩子上坐下,沈津去裏麵端了兩杯咖啡出來。

“卡布奇諾。”

沈津把其中的一杯放在她麵前。

他知道每當這個時候,她最喜歡的就是卡布奇諾,奶香加上適度的甜會讓她的情緒舒緩下來。

江錦言拿起小勺輕輕地攪動了一下咖啡杯,然後端起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

咖啡口感還不錯,但周圍的環境更讓她愜意。

時間真的在這裏靜止了。

“小錦,下一步你有什麽打算?”

回來也有幾個月了,他們也算初步站穩腳跟了,但沈津知道,這才剛剛開始。

此時江錦言的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神態清冷卻帶著一種果毅。

“奪回江氏!”

最終江氏公司她要拿回來。

“江聞德那邊的證據你查的怎樣了?”

之前她讓沈津查江聞徳挪用公款的證據,到現在他還沒給她具體回複。

沈津若有所思:“還不夠徹底,不過要出手也不是完全不行。”

“好,你發給我,我回去看看。”

沈津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他抓起來看了一眼,然後把它遞給江錦言。

“小錦,你看看這個。”

他的嘴角勾勒,帶著一絲竊笑。

江錦言垂眸,隻見裏麵也是一條視頻。

她打開視頻,原來是江蔚然和投資人喝酒的視頻,果然已經被推送上去了,熱度高漲的直接把她的辦公室緋聞壓下去了。

下麵的評論也是亮點一片。

“靠出賣自己搞來的角色啊,真夠不要臉的。”

“像她這樣的人一向厚臉寡恥,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為過。”

“這種人還在演藝界混什麽啊,直接去酒吧做頭牌好了嘛。”

各種謾罵侮辱此起彼伏,估計一時半會是下不去了。

“小錦,這下你高興了吧。”

事情能出現這樣的逆轉還是挺神奇的。

沈津緊盯著她,看她會有什麽反應。誰知道江錦言神情冷冷,看起來波瀾不驚,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歡喜還有不歡喜。

“也沒有什麽特別高興的,凡事都有因果。”

她神色淡然地回了這麽一句。

*

此時的江蔚然人設已經徹底崩塌了。她狼狽不堪地從片場回來,直接回了家。

來不及換衣服,她就收到了劇組的解除合約的信函。

還真是神速!

不巧的是,傭人剛端了茶上來,被她甩手一推摔了出去。

茶水濺了一地,茶杯也碎成了一片。

“滾!都給我滾!”

傭人嚇壞了,瑟縮著忙忙地逃了出去。

這時,江聞徳聽見動靜從樓上走下來,臉色看起來也非常難看。

“發什麽賊火,這個家容不下你了是不是?”

“爸,你女兒這次真的完了。”

江蔚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大哭起來。

除非乾坤倒轉,否則她想東山再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如果真的不能再演戲,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我死了算了,不想活了。”

她順手抓起抽屜裏水果刀就要割腕自盡。

這時,江母突然衝出來,要搶她手中的刀子。

“蔚然,你這是幹什麽?快放下,放下。”

“媽,你別管我,讓我死了算了。”

江母拚力搶她手中的刀子,卻被她抓的緊緊的。刀子劃開了她的手,血一滴一滴地滴下來,看起來分外刺眼。

“聞德,你倒是幫幫忙啊。我們可就這麽一個女兒。”江母扭頭哀求他。

江聞徳又恨又惱,可又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上前一把將她手中的刀子搶過來,遠遠地摔了出去。

“鬧夠了沒有!”

江聞徳沉著臉暴喝了一聲。

江蔚然身子一軟,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聞德,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江母一百個沒主意,隻好再次把求救的目光轉向江聞徳。

江聞徳氣呼呼地哼了一聲,憤然坐下,也直撓頭。這個時候,他能有什麽辦法啊?

“爸,能不能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突然,江蔚然也不哭了,從地上爬起來怔怔地問他。

“怎樣一勞永逸?”

江蔚然眼內冒出一股寒光,狠厲異常地瞄了一眼角落裏的水果刀,做了一個劃拉脖子的動作。

她才不要死,即使要死也隻能死的是別人。

江聞徳明白了她的意思,找個人做掉她就行了。

隻要江言希死了,那麽什麽問題都解決了。實際上,自打她出現在帝都,他們江家的生活就全亂套了。

既然這樣,也好辦,還像以往一樣,讓這個人消失就好了嘛。

“殺死?或者還想像五年前一樣直接燒死?”

想想五年前他們是怎麽對付江錦言的,現在一樣可以對付江言希。

江聞徳單腿架起來,單手捏著下巴,沉吟片刻。

故技重施肯定不行,江言希不是當年的江錦言,把她騙過來可能嗎?

“爸,我突然想起來了,爺爺在鄉下不是有一所宅子嘛,我們可以把她帶過去,然後鎖進去,一把火燒了。”

她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了什麽。

“對啊,她不是江錦言的朋友嘛,馬上就是江錦言的忌日了,可以讓她去拜祭,然後就這麽神不知鬼不覺地放一把火……”

她得意地笑了兩聲,露出淨白的牙齒冒著白光。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江聞徳捏著下巴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

*

與此同時,江錦言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當天,她收到了手機信息提醒。今天正是五年前江錦言被燒死的日子。從某方麵來講,那年的她確實已經死了。

每年的這個日子,江錦言都會為自己訂上一束花,算是祭奠。

她要提醒自己,不忘記過去,才能更真實地麵對現實。

說巧不巧,她正瀏覽花店的時候,突然就有信息闖了進來。

她定睛一看,原來是江蔚然發來的。

“今天是錦言妹妹的忌日,請你務必參加!”

話倒說得很客氣,可她知道,事情絕不會那麽簡單。

若真信了她,黃鼠狼也能變成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