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天氣說涼就涼,轉眼已是八月季節。回江寧醫院的路上,江錦言竟然看到路邊的樹葉已經微微開始泛黃。

秋已來,冬天也快了吧。

說來回到帝都也有一段時間了,她的計劃也在穩步施行中。

黑色的眼眸透過車窗看過去,她的目光空遠而堅定,她要的遠遠不止是眼前的苟且。

很快,車子就在江寧醫院停車場停下。出去有一段時間了,想必患者都等急了吧。

誰知道回到就診室,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姐姐!”

就在她詫異的時候,辦公室裏麵的門突然推開了。靳寧從裏麵走了出來。

“是你啊。”江錦言淡淡地回了一句。

她也知道靳寧接近她目的或者也並不單純,但又如何呢?

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世界原本如此!

“姐姐看見我好像不怎麽高興啊?”

靳寧撇了撇嘴,坐到江錦言對麵,雙腿疊壓,盯著她看。

江錦言打開電腦,查看今天早上的患者病診情況,也不看他,神色淡然。

“沒什麽高興不高興的,都是工作。”

靳寧微微點頭,若有所思:“也是,都是為了工作。剛才呢,我還真看了一下醫院的情況,是帝都所有醫院中最好的,這可都是姐姐的功勞啊。”

江錦言沒有說話,目光隻盯著電腦,似乎一點沒聽見他在說什麽。

“問姐姐一個事啊。”

“說。”江錦言淡淡地回了一個字,目光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腦。

“姐姐為什麽不選擇和顧北辭合作呢?”

江錦言驟然抬頭,目光冷冷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的?”

這件事也就發生在剛才。她正要從顧宅出來的時候,顧北辭追了上去,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

“我給你開一家醫院!”

他的語氣堅決而強勢。

靳寧可以投資,甚至連他的父親顧鴻鷹也要送她去南國管理公司,憑什麽他顧北辭就不可以?他可以給她更多。

江錦言竟笑了,神色冷然中帶著一種無視和不在意。

“謝謝顧先生,我不需要!”

“為什麽?”

他更進一步地靠近她,目光咄咄逼人,憤怒至極。

靳家的合作她可以接受,沈家的支助她也可以接受,她唯獨不能接受的就是他顧北辭!

“沒有為什麽。”

她就是不想接受而已。

隻感覺心內一股莫名的燥鬱,他的眼中似乎都在冒火,那樣子似乎真要把她吃掉似的。

“你就那麽討厭我?”

“沒有討厭也沒有喜歡。我和顧先生……”

她抬起如墨的眼眸,一點也不畏懼地與他的目光對視:“隻是兩個過客而已。”

因此,他們不需要發生什麽故事,遇見了各自走開就好。

“我要不同意呢?”他反問她。

江錦言嘴角勾勒,帶著絲絲涼意:“那是顧先生的事情,和我什麽相關?”

再次重複了這句話,她竟繞開他,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這也不過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她隻是很詫異靳寧他是如何得知的,難道她的一舉一動他都在盯著。

靳寧笑了笑,從桌子下麵拿出一個袋子,裏麵卻是一杯奶茶。

“送給姐姐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他把奶茶推到她麵前。原來,今天已經立秋了。

江錦言卻沒有看那杯奶茶,語氣清冷:“謝謝,我從不喝那種東西。還有我不喜歡粉色,幼稚。”

靳寧看著她的神情就有些奇怪,但轉瞬即逝,依舊保持著一臉陽光的笑。

“那麽你是在跟著我嗎?”

黑色的眼眸直看著他,似乎要穿透人心。

靳寧又笑了,露出一口白的耀眼的牙齒。

“姐姐,你要知道帝都說大很大,說小很小。”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開其中的一條視頻給她看。

原來視頻是江翡翠發給他的。

“當然,她也是在拉攏我的意思,但我呢,說實在的,對顧家的事情一向不怎麽感興趣。”

一定是他們在說話的時候,江翡翠在後麵偷拍了這條視頻。

“現在姐姐可以說了嘛,為什麽不和顧北辭合作呢?”

江錦言把手機退還給他,目光重新落回在電腦屏幕上,又是那種清冷傲然的姿態。

“不喜歡!”

靳寧也就沒再追問,站起身來,看樣子準備走。

“奶茶姐姐真的不喝嘛?”

江錦言也不抬頭,隻是眼角的餘光撩了他一眼:“不喝,你拿給外麵的護士喝吧。”

“怎麽會?”

靳寧拿起奶茶,順手扔進了腳下的垃圾桶裏。

江錦言抬起眼睛看他,一臉詫異。

“給姐姐的東西,姐姐不要也不會給別人。”說完,他起身離開了。

粉紅的杯子,上麵是那麽一句話:我們不是秋日限定,是來日方長!

江錦言嘴角勾勒,噙出一絲笑意。他真的以為她是靳心雅嗎?

或者她隻是長得像姐姐而已!

他記得心雅姐姐最喜歡的顏色就是粉色,最愛喝的就是奶茶!

就在他走出門診大樓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打開一看,竟然又是江翡翠打來的,她還真是死心不改。

“小寧,你在哪裏,阿姨請你喝杯咖啡吧。”

“不用。”

靳寧臉上的笑容收起,略顯蒼白的膚色在光照下越加刺眼。

“這麽討厭阿姨啊,電話說掛就掛。”

靳寧定睛一看,隻見江翡翠正迎著他走過來。

“你要說什麽?”

此時的靳寧很有些不耐煩。

江翡翠挽了挽鬢邊的頭發,姿勢撩人。

“小寧啊,說來我和你父親也算有些交情,當初你姐姐生病,還是我幫她聯係的醫生。後來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也很難過。”

她的眼角一下就紅了,不由得還抽了一下鼻子。

“當初呢,我也挺喜歡心雅那孩子,還一直想讓她成為我們顧家的準媳婦呢。”

靳寧不由的就看了一眼腕上的鑽表,意思不言而喻。

“飛蟲!”

突然,她就揚起手,在他筆挺的西服上輕輕彈了幾下。

這一幕恰好被樓上的江錦言看見,她站在窗口,冷然地看著他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