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芳鄰 八十三 被打擾的單身之夜②
“我以為她會和你說，我有個孩子。”畢聰接著做甜品。
“你和程詩茗的？”狄特脫口而出，能懷有畢聰孩子的女人隻可能有三個，邵雨珊已經出局了所以不可能，他不希望孩子是方霖的所以也排除，最後一個可能就隻剩下程詩茗了。
畢聰沒有說話，沉默也就是默認了，狄特給自己再倒了一杯酒——警報解除。原來之前在他家喝醉的時候畢聰說的關於“責任與愛情”是因為知道了那個孩子的存在。
“原來馬提尼是用來做點心的，我放心了。接下來你要怎麽做？”狄特問。
畢聰的材料已經準備好了，把東西放在烤碗裏，然後放入已經預熱好的烤箱。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出爐。
他把手洗淨，摘下眼鏡放另一邊的自助吧台上，靠著廚台喝酒。
“這兩天下午我有時間就會去看茵茵，她外婆每天下午都會帶她到家附近的社區公園裏玩。一開始我站在離她很遠的地方，看她玩得好歡樂，忍不住一點點的靠近。我以為她不會認得我，可是她走過來和我打招呼了。”
“她說，叔叔，為什麽你都不和我說話，在醫院裏不說，在這裏也不說。因為我媽媽很凶嗎？我很驚訝，但又欣慰得很。因為孩子性格像詩茗，如果像我估計就不會主動過來打招呼了。”
“我們聊得不多，但我知道她在幼兒園裏最喜歡的是張老師，最討厭的是一個叫小媛媛的女孩子，還曾經和小男孩打架，她興奮起來手舞足蹈的樣子……你知道嗎，就想好好抱在懷裏。”
畢聰的眸子閃著亮光，他不知道該如何去描述那種情感，莫名可狀的喜悅、衝動、感激還有就要從胸口溢出來的疼愛，當然也有濃濃的愧疚和自責。
正負兩極情感在同時衝擊已經冷卻許久的心靈，他矛盾卻又快樂著。
“我和茵茵說話的時候，詩茗的媽媽走過來，認出了我。她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茵茵的父親，本以為會被那個性情溫和的阿姨教訓一通，沒想到她隻是淡淡的說：有你在就好了，一個人養孩子太辛苦，我是過來人，不想讓詩茗和我走一樣的路。”
其實那天程曦和畢聰說了許多，這些都深深記在他的腦海裏，因為那些故事關於他生命中最重要的3個女人。
那天的天氣晴朗，午後的陽光帶著暖暖的溫度，程曦和畢聰坐在長椅上看著茵茵玩滑梯。
“詩茗沒有父親，在我懷孕的時候就離開了那個男人，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叫什麽名字，在哪裏。記得她上幼兒園的第一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很興奮的和我說：媽媽，我今天認識一個女孩子，她和我一樣沒有爸爸。那個小女孩就是方霖，然後她們就這樣做了半輩子的好朋友。”
“你知道嗎，詩茗是幸運的，因為她遇到了方霖。可是我不確定茵茵會不會也有這樣的幸運，我一直在想，詩茗當初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有我做榜樣，所以我很擔心，擔心茵茵的成長。萬一將來她長大後不快樂，那我就是這一切錯誤的源頭。”
“可是有你在，就好了。”
畢聰記住了程曦的話，作為長輩她的要求從來不過分，隻希望他幫助程詩茗分擔養育孩子的重擔而已。
他的思緒從那個晴朗的午後回到已經飄著香味的廚房。打開烤箱把托盤拿出來放廚台上放涼，然後接著喝酒。
“你能了解那種心情嗎？在孩子的事情上她們母女似乎都不表示反對，允許我做一個父親，可是她們依舊對我疏離，我也不知道該拿詩茗怎麽辦。你問我接下來該怎麽做，我還真的不知道。”畢聰說。
狄特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個小勺子，已經開始試吃畢聰的巴莎翁，放了一塊獼猴桃到嘴裏，這味道貌似還行。
“你不知道怎麽做，所以跑來我這裏做甜點？”狄特又吃了一小塊獼猴桃。
“因為這個時候我唯一可以好好說話的對象也隻有你了。”畢聰說，然後也吃了一塊獼猴桃。
狄特用充滿兄弟之情的眼神看著他。
畢聰吃了自己做的點心之後點點頭，看到狄特有些肉麻的眼神，忍不住說：“其實是因為你這裏有烤箱，我們家傭人都放假了沒人教我用。”
狄特收回被無視的親情，拿著酒杯往書房走，邊走邊說：“用零食討好小孩是不錯啦，雖然這方法比較娘。不過你要注意，女孩子甜食吃多了會變胖，如果胖不起來那就一定是智商降低！”
畢聰笑看表弟搖擺離去的背影，然後轉頭看托盤裏的巴莎翁。
討好小女孩嗎？他不確定，因為這是程詩茗喜歡的甜品，她在倫敦的時候經常做，畢聰就是在那時候學會的，也是迄今為止他唯一會做的需要利用廚具才能完成的食品。
畢聰拿著威士忌酒瓶和杯子也走進書房，把酒瓶放在書桌上，自己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坐沙發上。
狄特沒有在玩遊戲，鼠標在屏幕上亂點，因為邊上那個坐在沙發上的人實在叫他不舒服。
“你該不會一時想不開要出櫃吧？我知道自己很帥，但是我隻喜歡女人，其次，我兩是表親，亂lun！”狄特皺眉說。
畢聰笑。這就是他的表弟，不論什麽時候都不會放棄幽默。
“你最近還好嗎？要不要回一趟美國，或者去什麽地方旅行？”畢聰問。
狄特表示不解：“我在這裏挺好，假期也沒多久，這個時候旅行會很辛苦，我不喜歡。”
“真的還好嗎？”畢聰又問。
狄特鬆開拿著鼠標的手，不耐煩的歎氣，說：“你來這裏不隻要做甜品吧？”
畢聰聳肩，抿了一口酒，說：“記不記得前段時間我來找你，開門的時候方霖也在。”
“那晚上我在她那裏坐了一段時間，聊了一些話，一些我埋在心裏很久的話。”
畢聰停下來，整理一下語言，然後接著說：“其實我早就預料到和方霖說那些話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本以為我會很難過，奇怪的是說完之後我竟然輕鬆了，就好像理發師把王子有對驢耳朵的秘密說出來埋在土裏，然後重拾了久違的快樂。”
狄特笑，小聲嘀咕道：“也對，你那是被笛子宣傳過的秘密。”【參見童話王子的驢耳朵，(*^_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