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芳鄰 八十二 被打擾的單身之夜
“茵茵啊……你起的名字很好聽。”程詩茗的小小怨氣，畢聰舍不得去計較，她允許稱呼孩子的小名，這讓他感激。
程詩茗抬頭看身旁的畢聰，她一喝酒就臉紅，長而濃密的睫毛下一雙眼睛迷離。她確定自己喝多了，這個男人看她的眼神怎麽會和平常不一樣，這是不好的兆頭，她不喜歡。
“她是我的女兒，起名字隻是一個開始。往後的很多年裏，我還會盡力做好一個母親的職責。”程詩茗不再去看畢聰，眼睛在自己的店裏遊走。
“那我呢？你從來沒想過讓我也盡一個父親的責任嗎？”畢聰問。
程詩茗搖搖頭。
“是你不要我啊畢聰，我怎麽敢跟你說懷了你的孩子？我曾經很卑微的想要得到你的愛，可是失敗了，那種狀態下告訴你懷了孩子，你會把我當成卑鄙的壞女人吧！”
“唉，你們都是自私的女人。詩茗你這樣做對我不公平。你害怕自己成為一個壞女人，卻把我推向壞父親的位置。”畢聰拿著手裏的酒杯，一口也沒有喝，慢慢搖晃著，鼻子與酒杯之間，有香醋的味道。
和程詩茗在一起，他希望說的每一句話都準確無誤。
“是你讓我沒有選擇。先是因為愛著方霖不能忘記，後來又是為了家族事業必須娶別人，不管是哪個時段的你，都容不下我程詩茗，你叫我拿什麽本錢去要求你做我孩子的父親？”
這樣的場景對話在程詩茗腦海中排演過千萬次，可到真正上演的時候，當初排練的台詞一句也記不住。
“就憑孩子身上流著我的血！詩茗，你可以對自己不自信，怎麽連我也看不清了？在你的眼裏，我已經是個鐵石心腸的壞人了嗎？”
畢聰喝了一口酒，冰涼的**劃過喉嚨，流向食道，最後在胃裏燃燒起來。
“難道你不是嗎？從倫敦回來後你有找過我嗎？你連結婚都沒有給我發請帖。”程詩茗嘴角帶笑，眼裏泛著淚花。
“如果給你發請帖，那才是真的鐵石心腸！至於看你，我去過幾次。車子就停在可以看到你房間窗戶的那條道上，有時候一個上午也見不到你，有時候一個下午就隻看到你出現過一次。我不敢麵對你，但是知道你很好，我也就放心了。那時候如果我沒有離那麽遠，也許就能看到你懷孕的樣子，也許……”
“也許情況就不一樣嗎？你會為了茵茵放棄讓你父親一手創辦的企業從低穀中走出來的機會嗎？我的答案是不確定，你呢？”程詩茗打斷畢聰的話，說完後將杯裏的酒喝完。
畢聰沉默了，是的，不確定。就算到現在他都相信自己當初娶邵雨珊的決定沒有錯，雖然不是自己的意願，但至少能讓病危中的父親安心，最後彌留時能瞑目。
可他深信的東西在麵對程詩茗的時候卻像沁水的牆體，那層維護外觀的東西正一點點的被剝落。
“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這個沒有意義，也知道你不想聽。但是……我暫時沒有辦法給你更好的答案，但我請求你，在我做出允諾之前，能否經常去看看茵茵？”
程詩茗的腦門有點痛，血管裏像是細胞們在蹦床，突突的跳著讓她很不舒服。
畢聰看她雙手按壓太陽穴，緊皺著眉頭不想說話，隻好說：“你不用立刻回答，我可以等。”
曾經程詩茗為他等了太多太久，這一次換他試一試等待的滋味也是應該的。畢聰把酒錢和小費壓在杯底然後起身。
“茵茵現在正放寒假。”程詩茗說，她看著酒杯，餘光裏剛轉身要走的畢聰又轉回頭看著她。
“每天下午我媽會帶她到我們家附近那的社區公園裏玩，如果你還記得我家在哪，就會找到那個地方。”
說完她就徑直往洗手間去了，聽完那些話以後畢聰的表情會是什麽樣，她很想知道，卻又害怕去看。她愛茵茵勝過愛自己，可因為茵茵她已經讀不懂畢聰眉宇間的柔情。
幾天後當人們從睡夢中醒來時，G市已經完全籠罩在歡悅的新春氣氛中。處處張燈結彩，中國紅將繁碌了一年的城市裝扮起來。這是合家歡樂的日子，過去幾年裏方霖都是把唐師彤接到程詩茗家裏一起過年三十，今年也不例外。四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的新年過得其樂融融，如果不計較唐師彤總會不時的念叨要找方原雄的話。
狄特對新年沒多少概念，人人都在歡天喜地的時候他選擇宅家裏玩遊戲，他理想的單身之夜才剛開始，門鈴就響了。
站在門口的是畢聰，手裏拿著一瓶馬提尼，一瓶威士忌。
狄特自覺的開了威士忌，倒了兩杯，一杯放在廚台上，一杯自己拿著慢慢享用。他瞟了一眼正在給他廚房添亂的表哥，說：“怎麽，不適應離婚生活，大年三十來我這裏解悶嗎？姨媽還沒有回來？”
畢聰在專心的分離蛋黃和蛋白，看著手裏的工具回答說：“她說想在姑姑那邊呆幾天，我不想讓你荒廢了假期過來陪你，難道不應該表示感激嗎？”
畢聰成功分離了3顆蛋黃，看了一下廚台上的材料後，問：“家裏有水果嗎？”
狄特不解的撇嘴，放下手中的酒杯給畢聰從冰箱裏拿出幾個奇異果。
“隻有這些了。超市裏人太多，我不想這個時候去補貨。你要幹嘛？”終於忍不住要發問了。
畢聰喝了一口酒放回廚台上，接著一邊專心手裏的活，一邊說：“我在做甜點。小女孩都喜歡吃甜食吧，所以我要學。”
狄特有些擔心了，放下酒杯抓住畢聰的手臂，直視他說：“畢聰你是不是嗑-藥了？什麽小女孩？你身邊的那幾個女人不能叫小女孩吧！”
畢聰皺眉看著他，說：“你什麽都不知道？方霖沒和你說？”
狄特不悅，把酒杯裏的酒喝完，說：“幹嘛提起她？和她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