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25.上門喜事
白木每一夜空腹,這時已是饑腸叫個不停,船老大在江裏釣了條大鯉魚,生火燒飯,船上飯菜雖是平常,又沒什麽名廚能手,倆人還是吃得津津有味。
數日之後,船到了洞庭湖,湖裏水清如鏡,柳樹成行,景色絕佳,既是來遊湖,這裏的各種佳肴美味,還是免不了要一一品嚐個夠,這才撥錨起航。
這日到了鄱陽湖,連遊數日,白木每忽道:“大哥,小弟有一位朋友住在九嶺山的五梅山中,我們遊玩到此,小弟想順便去找朋友聚聚,不知你可否願意隨小弟一行?”
伍斌道:“賢弟英雄了得,所識的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了,愚兄讀書不成練武又無機遇,賢弟既有這樣的朋友,理當一見。”
倆人棄船騎馬,來到甘坊,已是五梅山腳上,望著山巒,白雲彌漫,觸景生情,白木每心底上升起無限快慰,暗道:總算回到家了。
伍斌轉頭問道:“賢弟,你這位朋友和你交情如何?”
白木每正想著心事,聞言問道:“怎麽?”
伍斌笑著說道:“看你臉兒上那股高興的勁兒,我在猜你們的交情絕非閑常吧?”
白木每臉兒發熱,心兒鹿跳,道:“大哥所言不差,我和這位朋友交情的確不平常,不過我和大哥的交情更是深厚,別人是無法相比的。”說這話語氣大有深意。
伍斌道:“我自出生到現在,從末有過一個半個良朋知友,直到和賢弟相遇後,才有了這個唯一的朋友。”
白木每道:“小弟也是如此,隻有你這個唯一的朋友。”
伍斌暗自奇異:你不是在五梅山上有朋友嗎?怎的卻說隻有我這個朋友,這不是說假話麽?隻是這話不便當麵相問,免得令他難堪。
伍斌站在高處,目環山巒,景色優美,開懷心暢,問道:“你這朋友是作什麽的?”
白木每轉頭看著他,道:“我這朋友呀,。她是占山為王,殺人放火的強盜。”他說這話時,笑臉甚甜。
伍斌隻當他說笑,不以為意,笑著說道:“是麽。真是這樣的話,我更要見識一下強盜是個什麽樣子了。”
白木每道:“隻怕你見了這樣的強盜,可要大大失望了。”
伍斌走了下來,和他聯袂踏著小路,走上斜坡,翻過幾座山峰,來到五梅山的主峰,樹木縱橫,生機盎然。抬頭遠望,兩峰峽穀間,有一石築大木門,兩旁數人把守,近前一看,都是十來二十歲的年青女子,她們一見白木每回來,滿麵喜色,一齊跑了上來,拉著他又笑又問,把伍斌冷落在一旁,其實他一見了這幾個少女,心裏極難為情,自動退在旁邊的,卻見白木每和她們舉止親熱,感到奇異。
白木每不待她們開口,就先問道:“寨中有什麽事嗎?”說著連使眼色。
那幾個少女不明其意,都不敢亂講話,一女道:“回寨主,自你走後,咋事都沒有。”
白木每和她們隨聊了幾句,打開大門,便把人放了進去,有一條青石鋪成的小路,通往山穀裏一座石洞,穿過了石洞,後山別有一番天地,半山腰上瀑布直瀉而下,溪水急騰,水清見底,山穀裏景色幽幽,形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
遠林中忽傳來刀劍相撞之聲,不時夾帶少女的嬌叱聲音,想是校場上演兵操練的。在這山川奇景中,融匯著這美妙的銀鈴般的聲音,更是別有一番奇妙的情景。
伍斌暗暗納罕:這山上都是女人的聲音,應該不會沒有男人吧!這樣說來,白兄弟的朋友隻怕也是個女子的了。
下了一個斜坡,走進了樹林,隻見人影飄來晃去,白光耀眼,十來個紅裙綠衣的少女持劍對練,個個生得貌美如花。伍斌暗道:白兄弟是怎麽搞的,盡和這些年青的女子廝混在一起,這也太不象話了。
那些女子一見他倆人走來,把手中的劍都扔在地上,一齊圍攏上來,拉著白木每嘰嘰喳喳問個不停。伍斌隻能放慢腳步,走過一邊,卻見那些少女瞅著他,掩嘴吃吃而笑,臉兒登時脹得通紅,甚是尷尬。
白木每和眾少女說笑了一陣,轉頭瞧見伍斌忸忸難堪,窘態百出,不覺好笑,對眾女道:“諸位姐妹,我長途跋涉,此際困倦,待我歇息一會,再和大家聊敘別後情。”
眾女不住瞧著伍斌,相顧會意,忍住笑說道:“好,今天暫且放過了你,明日再罰你一一說來。”各人撿走扔在地上的劍,呤呤嘻笑,都退入了林中。
伍斌走了上來,低聲問道:“怎麽這山上都是年青的女子,你那位朋友怎不見出來?”言下掩遮不住心下的疑慮。
白木每道:“我知大哥心中的話,此刻暫莫多言,待會自然讓你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他對山上似乎非常熟悉,帶著伍斌來到一個石洞裏,門前早有倆名侍女迎了出來,舉止恭敬,道:“寨主回來了。”說著,卻拿眼睛去瞟伍斌,臉上露出會心的笑意。
白木每臉上一熱,含嗔說道:“青兒,小蘭你倆人好生無禮,是這樣待客的嗎?”
那倆個少女掩住嘴,眼上臉上盡是笑意,連說不敢。
伍斌神情頹然,心中七上八下的,暗道:白兄弟使的明明是大師伯的劍法,按說應該是大師伯的弟子,他把我騙到這裏來是什麽意思?難道這裏並不是“神劍門”?
白木每怕那倆個少女取笑,令他難堪,陪他走進洞裏。那倆個少女端上茶來,放在石幾上,又打量了伍斌一會,仍是偷笑著出去。
伍斌不免有些心煩意亂,走近他急聲問道:“白兄弟,你那位朋友呢?“
白木每坐在石幾前,喝了杯茶潤喉,道:“這事不急,等會一定叫你明白。”仍是不肯露出絲毫端兒。
伍斌暗道:看來這事大有問題,白兄弟不知何故一再瞞我,不叫他的朋友來和我相見,這弄的是什麽玄虛?
白木每轉頭看了他一下,問道:“伍大哥,你在想什麽?”
伍斌道:“你這位朋友也真是奇怪,既知我們來到這裏,為何遲遲不肯現身?”
白木每笑著說道:“我不是叫你不要著急嗎?她見不見我們倒無關緊要,現在有樁事與伍大哥有關,隻是不知如何開口跟你說。”但覺臉兒發熱得厲害,說到最後,聲音漸漸變小了。
伍斌詫道:“是什麽事?”
白木每但覺他雙眼直迫著自已,一時心跳加劇,怎麽也開不了口,隻覺雙耳和脖子都熱得厲害,額頭上冒出了不少汗珠。
伍斌歎了口氣道:“唉,你什麽事都不急,叫我處在這尷尬的……,你說我能不急嗎?”站起身來,在石幾前踱來踱去,更顯得憔急不安。
伍斌見他仍不開口說話,走上前來坐下,低聲道:“這山上盡是些年青女子,你我倆人插在中間,多有不妥,你那朋友不肯出來相見,咱們這就不辭而別,溜下山去吧。”恐被人聽見,轉頭瞧洞外,見沒一人走近,這才放心。
白木每把頭垂得低低,正想著心事,聽他這麽一說,抬頭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大哥何必心急如焚,這樣罷,你暫且寬坐,待我去去就來。”起身便朝洞外走去。
伍斌攔住他道:“你去那裏,把我一人丟在這裏,這……這……。”
白木每回過身來,道:“你莫要心急,我去見見人家主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再來陪你。”
伍斌無可奈何,道:“你莫要去得太久了,我一人坐在這裏,實在……實在坐不住了。”
白木每笑了笑,應了一聲,掉頭便走。伍斌望著他的背影,心亂如麻,隱隱感覺到事情大不對勁,到底是什麽也說不上來。
一時坐立不住,左右徘徊,心中忐忑不安。門外走進了一女,正是白木每稱作小蘭的那個侍女,她一進來就笑著說道:“恭喜,恭喜,伍相公喜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