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凡聽到這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原來那個孩子隻是一個意外,所以離開也是因為一個意外。

可即便如此,她的臉色也蒼白的有些過嚇人。

“可凡,你沒事吧?都是王姐當時鬼迷心竅了,以為讓你懷了陸總的孩子就能讓你……”王琳說到這件事是滿容的懊悔。

“都是王姐的錯,你要是怪就怪王姐吧……”

林可凡撇過頭去,眼淚順著眼角偷偷滾落,聲音發啞,“你有什麽錯,你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我好,讓我懷孕,又隱瞞我事實,不過是不想我傷心,我都知道的……”

“可凡……”王琳見她如此心裏更是難受。

“沒關係,都沒關係了……”

“可凡,你……”

“往後,我會走他給我的這條路,我會在這條路上走上不敗輝煌……”

林可凡在上飛機前發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告訴陸遠庭她將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對蘇芒說了。

然後將手機卡扔進垃圾桶,從此她就和這裏再無半點關係。

她是高高在上耀眼四射的大明星林可凡,是影後林可凡,她過去的一切就隻當是她走向成功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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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總,裏麵請……”

呂誌文神情頹廢的抬頭看著進來的人,表情即變的猙獰,卻有些有氣無力的樣子,雙手緊握成拳,猩紅的眼死死盯著陸遠庭,咬牙切齒的喊著他的名字,語調中的那股狠勁像是要吞了他一樣。

“陸遠庭。”

“警察同誌,不知可以行個方便。”夏朗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警員說道。

這名警察看了看陸遠庭又掃了一眼房屋頭頂上方的監控器,就點了點頭,“那好,我就在外麵守著。”

“多謝。”

呂誌文雙掌撐著桌麵站起身,畢竟年紀大了,被關了這麽久身體已經開始吃不消,有些頭暈的晃了晃,可他還是陰森的怒瞪道。

“陸遠庭,你這個混蛋敢讓張安算計我,你以為我呂誌文會這麽容易的就被你扳倒嗎?你修養,就是你老子當年也做不到,就憑你一個後輩?我呸!”

陸遠庭一張冷俊的臉毫無表情,在呂誌文怒目之下慢條斯理的在他對麵坐下,兩人一站一座,一個麵部猙獰雙眼猩紅,一個不疾不徐冷漠之至,對比鮮明。

“是嗎?我倒不這樣認為。”陸遠庭交疊起兩條修長的腿,好似無趣的轉動著手腕上的名貴表鏈。

“你就是一匹狼,一匹餓狼,你這麽多年利用我女兒對你的愛意,你,你表麵與我呂氏交好,卻在背地裏買通了我的助理,你,陸遠庭,我當初真是瞎了眼。”

陸遠庭無動於衷,墨眸輕撩,瞳仁深處似乎透著一股冷清之意,有著一雙能看到世間一切的睿眸,削薄的唇抿出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詭弧。

冷冷淡淡的出聲卻蘊藏著令人不能夠抗拒的威嚴。

“你說過在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成王敗寇,現在我王,而你是寇。”

呂誌文氣的臉色發白,不停發顫的唇都泛著黑青之色,像是被陸遠庭的話給刺激到了。

“你,你這個白,白眼狼,虧,虧我還想把,把女兒嫁給你,讓你接受呂氏,是我瞎了眼,是我看錯了人……”

一旁,夏朗聽呂誌文現在還說的這麽冠冕堂皇不由翻了一個白眼,這人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陸遠庭唇畔輕揚愈顯冷淡無情,墨眸輕眯。深眸微凝,淡冷的暗光落在呂誌文的臉上,骨節分享的五指漫不經心的敲著桌麵,一聲又一聲,卻已經快要擊敗呂誌文的防護。

“當初我父親走投無路伯父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隱忍了這麽多年與我做戲,也的確是辛苦,隻不過……”

呂誌文聽到他驟然一開口說的就是當年他父親的事,臉上的表情已經徹底掛不住,陰森寒寒的瞪著他。

“你早就知道,這幾年是故意跟我周旋?就是為了讓張安那個叛徒拿到我的黑賬?”

“伯父縱橫商場這麽多年,我總是要慢慢籌謀。”

陸遠庭的口氣冷淡,聽不出任何情緒,更像是再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可是在這個小小的審訊室留下一種無聲的壓迫力度,那是與生攜帶的氣場與震懾力。

呂誌文瞪大眼珠看著他,胸口更是不斷的喘著,最後實在無力支撐坐了下去,恨恨道:“你,你都知道些什麽?”

陸遠庭冷俊麵容變得陰霾森沉,低沉的聲音越漸越冷,透著一股刺骨的冰霜,讓人不寒而栗。

“當年你暗中操作陸氏的股票一路下跌,將陸氏的員工暗地挖走,想要等到陸氏宣布破產後收購,成為你的囊中之物,伯父,你機關算計了這麽久到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得到,想必是不甘心的。”

呂誌文的臉色一陣陣灰白,雙眼無神,像是受了重大打擊一樣。

“你,你竟早就知道,這麽多年,你,你……”

陸遠庭唇畔輕薄的弧度輕斂,敲打著桌麵的動作也一起停了下來,瞳仁森冷犀利的盯著呂誌文。

“我今天來是通知你,呂氏今後有陸氏接手,你盡管讓人聯係你上頭的那位貴人,是否會在這種時候出手拉你。”

“你,你……”呂誌文瞳孔擴大,捂著心髒大口喘著氣,眼珠子都變紅了,恨不得衝上去與他廝打在一起。

“我,我,你,你休想,陸遠庭你休想,憑,憑你想要吞掉呂氏,你,你做夢……”

呂誌文怒瞪著他,與他深邃冷厲的眼眸對視,他的眼眸太暗,暗沉的流光在眼底流轉,太過危險,也太過勢在必得。

這讓呂誌文此時此刻幾乎都不敢直視這個他從沒真正放在眼裏的晚輩。

此時他麵前的陸遠庭更是像是一直潛藏許久旭日待發的猛獸。

見他已經不緊不慢的起身,四目相對的暗眸劃過一抹流影,性感薄唇輕揚,忽而沉笑,可體內流動的銳利太過強烈,讓呂誌文的心髒突發絞痛。

“至於你女兒……”

呂誌文瞳孔狠狠一縮,額頭上的冷汗直冒,“你,你想對妍妍怎麽樣?妍,妍妍對你的愛是真的,你,你不能動她。”

陸遠庭暗眸流光輕斂,雙手插入褲兜,幽幽開口道:“她聰明的話就不應該出現在我麵前,不過,你的女兒你應該最了解。”

陸遠庭留下這句沒有任何溫度情緒的話就離開了審訊室,也一同卷走了一室冷漠撼人的氣場。

呂誌文卻失神的靠在椅子上,麵色青白,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幾歲,更像是個遲暮老人。

陸遠庭方才的話意思已經很明顯,如果妍妍夠聰明就不會在回到北城,那麽他自然也不會對她出手,如果妍妍不夠聰明,那麽他絕不客氣。

呂誌文現在隻希望自己那個唯一不懂事的女兒這次可以聰明些,別再回來,否則他這個做父親的也無法幫她承擔一切。

走出警局,陸遠庭麵容陰冷,眸底蘊著一股寒氣,“呂妍在哪?”

“在法國。”

“她回來就讓人跟緊她。”

“陸總?”

陸遠庭抽出一支煙點燃,煙霧嫋嫋升起將他的此時的麵容籠罩,聲音低沉悅耳,猶如這白霧一般在空氣中繚繞。

“他很寵這個女兒,如果她回來就一定會讓人告訴她那個人的身份住址,你讓人跟緊她。”

夏朗明了,點頭道:“是,陸總,我會讓人注意。”

陸遠庭郃首,身後卻響起夏朗低聲話語。

“陸總,林小姐已經去了機場……”

陸遠庭神色未變,手機卻在這時響了一瞬,當那條短信入目之時他的臉色驟然一變,眸光暗沉不已,就連這一雙漆黑的眸都暗沉的讓人看不清流光。

“陸總,是出了什麽事?”

陸遠庭攥緊手機,眸底似乎又一抹深焦快速閃過,聲音低啞,“回別墅。”

夏朗應聲,低眉思索,那條短信一定和蘇芒有關,也隻有蘇芒的事情這個男人才會有如此的神色。

蘇芒回到別墅之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裏,看著機場中林可凡留下最後一道背影消失不見,她關了電視。

她總算明白了許景那一天對她說的話,特別也不是特別。

她的特別之處是她當年可以懷了陸遠庭的種,她的特別是與她相似的雙眼。

可在蘇芒看來卻有種說不出的諷刺,讓一個與她雙眼相似的女人懷上他的種,可偏偏她當年卻讓他想盡辦法避孕,目的就是不想讓她有機會懷上他的種。

現在想來,如果當初他一直想盡辦法讓她避孕,她也不用經曆骨肉分離的痛苦。

蘇芒從沙發中起身,房門被大力推開,轉頭看去,見他麵色寒霜的站在門口盯著著她看,她開始不由回想自己是哪裏惹到了他?

應該沒有……

沒有想到任何事情的蘇芒而是做了最直接的忽視,動身往浴室走去,餘光卻掃到他挺拔欣長的身姿大步像她跨來。

在她回頭之際緊緊抓住她的細腕,蘇芒不悅皺眉,抬眸漠漠看著他。

“你有事嗎?”

陸遠庭冷清鷹鷙的漆眸緊鎖她這張與平常無二的臉,依舊淡漠的像一潭死水,任由他怎麽撥動都掀不起這水中的浪花,她這樣的不在乎的樣子讓他掌中的力道更加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