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草鞋草繩草筐都抱到了外邊,大件清理出去,豆子之類的黃豆綠豆不知什麽原因撒了一地,晾曬的幹菜都打翻在地,留有啃咬的齒痕,地麵上有連串的小腳印。

他眯了眯眼睛:“有罪犯。”

李文花湊過來一看:“老鼠最煩人了,偷吃東西還打翻了東西。”

她把這些東西全部撿起來,規整好需要時間,收拾好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又倒騰出去,這才掃了牆麵。

再用木瓢舀著水,往地上噴著水,這樣悶上一小會,再打掃的時候就不那麽容易起灰。

悶著的這個功夫,她把窗簾兒床單還有幾件舊衣裳通通洗淨。

這些舊衣服不是她的,可布卻是珍貴的,洗幹淨掛在明媚的陽光下,透著重重的光線,幹淨的東西讓人看著歡喜。

“抓到了。”

裴淵明用削尖的木頭紮穿了老鼠,一排一排的釘在地上,畫麵血腥,慘不忍睹。

李文花看著他。

他看著李文花。

李文花腦海裏一瞬間冒出了一個念頭,好像我家養的那隻貓在外邊抓了死老鼠叼到家裏床頭上邀功。

“好厲害,你是把一家子都抓過來了嗎?”

“它們一個個膘肥體壯,看著就不清白。”

“縣令大人斷案如神。”

李文花有點憋不住笑,趕緊拿起笤帚進屋打掃。

東屋家徒四壁,洗幹淨的衣服沒地兒掛先前堆在了**。於是她找來木頭楔子釘在了牆上,一會衣服幹了就掛在牆上,幹淨還利落。

兩邊一連拴上草繩,還能把草簍子拴上,放上一些吃的用的免得老鼠來打主意。

話說回來,有裴貓貓抓鼠如神,還會有老鼠來安家嗎?

院裏一排老鼠,可真是個震懾。

接著她開始清洗筷子笊籬水瓢鍋叉和鍋蓋等,通通的刷了幾遍,那原有的木色便透了出來,就連瓦缸和新打的水都清新了,她找來草編的簾子洗淨,蓋在上邊防灰。

陽光再次照進來,那亂七八糟又灰蒙蒙的屋子已經不見,幹淨的屋子透著和煦的光照了進來。

她推開窗戶看院兒裏,裴淵明將搬出去的櫃子都擦了幹淨,李文苗坐在桌子上玩兒呢。

“裴大人,你有什麽忌口的嗎?”

裴淵明一想她們姐妹兩個相依為命不容易,不忍她花銷過大,於是說:“天上飛的不吃,水裏遊的不吃,地上跑的不吃,很挑食,就不在這用餐了。”

李文花一聽,戲謔地說:“裴大人這般神仙人物,果然是風餐飲露長大的。”

裴淵明理直氣壯地“嗯”了一聲。

“那就勞煩神仙在我這破個例了。小妹去跑個腿,上街頭買半斤肉,要五花三層的。”李文花從腰間摸出個錢袋子,拿出一吊二十文,一抬頭發現裴淵明在窗外等著伸手呢。

裴淵明說:“我去買,兩文錢就夠了。”

李文花想,他可真是一個善人,送佛送到西的那種。她大大方方地說:“我從不是一個逞強的人,如果供不起這頓飯的話,我絕不留大人。”

裴淵明爭不過她,隻好收了二十文錢,出門買肉。

李文苗笑嘻嘻:“裴大人說出去還會給我買糖。”

李文花:“你待遇可真好,那就幹點活報答一下人家吧,在菜地裏摘點韭菜,找找有沒有黃瓜。”

李文苗挎了個小框在菜園裏翻了一圈,擦了一把嫩嫩的韭菜,還有黃瓜,這還是趙三他媳婦兒種的呢,現在全便宜她們姐倆了。

小妹妹幫她洗菜,黃瓜被她切成了梭刀,下刀之快幾乎隻能看見一個殘影,小妹看的直愣:“姐姐,你菜切的好快,不會切到手指嗎?”

黃瓜片狀成圓形擺在盤子裏,李文花略有些得意道:“我可是大廚,多少人搶著請我。”

“什麽時候的事?”

“上輩子。”

“哦,就是做夢的時候。”李文苗不緊不慢地補刀。

“……”

才不是做夢,人家真的是大廚,上得五星級大酒店,下得路邊蒼蠅館,屠宰館裏一咳嗽,雞鴨魚肉都不敢喘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