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衙門的幫助下,李文花將母親娟姨還有叔叔一起下葬,孫氏最終得償所願和他丈夫同葬。
趙家被宣判,趙三主謀,妻子兒子同謀,九十大板下去,沒打完人就斷了氣兒。
唯一活下來的是十二歲的男童,因為年幼沒有被罰,被趙家的一個親戚給接走了。
裴淵明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迅速的審判完了趙三一家,然後就辦了過戶,來到小破院給姐倆送房屋地契。
就見院門四敞大開,院裏麵扔著亂七八糟的東西。
笊籬水瓢鍋叉等橫七豎八扔在滿是灰塵的窗台上,這破敗的窗戶被風吹的來回一呼扇,是揚起的灰塵都落在了上麵。
他信步而行,聽到一房屋內有動靜,打開門走了進去,就看到黑窯洞一般的灶台落滿了灰塵,上邊還扔著吃飯的筷子和做飯的瓦盆,瓦盆裏有泡著的菜葉,這菜葉泡爛了發出一股臭味。
他擰著眉頭:“你在幹什麽?”
“裴大人怎麽來了,我家在大掃除,實在太亂了,要不您改天再來,我好好接待您!”李文花大聲地喊道。
裴淵明掃了一眼亂糟糟的房間到處都是尖銳物,鋒利的碎碗很容易傷到孩子,便將地契交給了李文苗,然後將小姑娘抱出門外,說:“你在外頭玩,這是房屋地契非常重要,別弄丟了。”
李文苗:“大人,我要幫姐姐幹活。”
裴淵明:“我來幫。”
他見李文花擼胳膊挽袖子用幹淨的破布罩住了頭發和口鼻,弄得跟個蒙麵人似的就拿著笤帚掃灰,便從自己衣服上撕下兩塊布,學著她的樣子將臉蒙住,然後拎起了掃把,說:“我跟你一起,弄得快。”
李文花:“這裏太髒了,怎麽敢勞煩大人?”
裴淵明:“我在軍營裏的時候養過豬,你這總比豬圈幹淨。”
李文花:“……”
兩人開始了大掃除。
他們清掃的是娟姨的住所,這小破院一共有三個住所。
李文花的家隻有一個房間,一張破床,灶台就放在屋裏,一燒煙滿屋都是。
娘活著的時候睡床,她們姐妹倆都得趴在地上睡。如今娘死了,她們想住個寬敞的地方就搬到娟姨的家裏。
打掃先從一進門的灶房開始,把牆上掛著的灰掃下來,結果這一掃連帶著牆皮掉了不少,劈裏啪啦落了一地,塵土飛揚。但如此一來牆麵不再起翹,倒是幹淨整潔了。
東屋亂糟糟,窗台上麻繩到處都是,裹著幾小塊破布放著,還有木頭錐子鐵把的剪子和針線,看來是積攢著做鞋底兒或者是鞋麵。
亂歸亂,但還是很有生活氣息的。
李文花仿佛能看見娟姨忙活的身影。
裴淵明進來:“你住這屋不害怕嗎?”
李文花笑了笑:“不害怕呀,死人哪有活人可怕。”
她把這些雜亂無章的東西通通收拾在小草筐裏,接著扯下了本不厚重卻顯得厚重的舊窗簾,這幾經風霜這窗簾已經起了毛又掛了灰,拿下來放在一旁,接著把破舊的幾件衣服撿起來,幾件舊衣服和床單分別泡在院兒裏的瓦盆子中。
裴淵明把草席拽到了屋外,踩著床去掃牆上的灰。
結果這床一晃悠,低頭一看這是瘸了腿的床,他的心裏判斷了一下自己的體重,歎了一聲休矣,隻聽砰的一聲木頭床直接散架子了。
他靈巧的跳到了安全的位置,室內塵土飛揚,他一副飄飄欲仙的架勢。
李文花聽見動靜進屋慘叫一聲:“我的床。”
裴淵明略微慌的一瞬,接著擺出了平日裏的端正模樣,淡淡地說:“此地冬日裏冷,床太涼,我會叫人來砌一個地龍。”
李文花:“那也不至於故意弄塌了床。”
裴淵明:“你一向不收人好意,我隻好先斬後奏。”
他成功地遮掩了自己踩塌床這一糗事,裴大人可是非常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