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騙子壞的和別人不一樣,一般人是壞的有利可圖,他是壞的損人不利己。
就是俗稱的,我就圖一樂。
所以他一臉沉重,和李文花說:“裴淵明這病不好治,怕是要傻一段時間了。”
裴淵明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那胡謅,還隻能配合裝瘋子。
後來全家都知道他瘋了。
他還隻能憋屈地問:“花花,他們都是誰呀?”
李文花瞎編:“他們是鄰居,租金太貴了,要合住。他們腦子都不太好,你別和他們計較。”
裴淵明乖巧:“哦。”
沈騙子差點沒笑瘋了。
裴淵明趁人不注意,用吃人的眼神盯著他看。
李文苗抱著裴月,摸著裴月的小爪子,歎息道:“月月,你爹瘋了,不認識你了怎麽辦?”
裴月抽出手,玩九連環,對於大人的事情根本不搭理。
沈騙子說:“沒事,月月也不認他。”
李文苗問:“那姐夫傻了,對朝廷會不會有影響?”
沈騙子也問:“裴淵明傻了,會不會吃泥巴?”
李文花把他們都攆了出去:“先瞞著,趕緊治,對外就說冬天病了,李文苗,你可千萬別說漏了嘴,沈騙子,你不許趁機欺負人。”
李文苗:“我保證不說漏嘴,我送月月去上學了。”
李文花:“去吧。”
沈騙子想繞過李文花再去逗一逗裴淵明,被李文花耗著他的脖領扔了出去。
裴淵明冷冷地說:“那個姓沈的瘋子真討人厭。”
“我也這麽覺得。”李文花附和。
她這兩天客棧都不開了,孩子也不管了,就圍著裴淵明轉,天天做一桌子菜,全是他愛吃的,晚上與他同床共寢,還要幫忙掖一掖被子。
裴淵明不想睡素的,在李文花脖頸間蹭來蹭去,“花花,咱們兩個既然私奔了,是不是要生米煮成熟飯?”
李文花捧著他的臉:“煮、蒸、炒,怎麽都行,二郎。”
裴淵明埋在她的脖頸間,聽著她口口聲聲的喚二郎。
“二郎,輕一點。”
“二郎,咬疼了。”
“二郎,我好喜歡你。”
這個二郎不過是裴淵明隨口編的而已,從沒人這麽叫過他,他對這個稱呼很生疏,總感覺李文花在叫別人。
他好委屈,你怎麽能叫別人?於是手掐著她的腰,越發用力。
寒冬臘月,但卻好像出現了半個春天,清風擁過每一寸,鳥啼已一片,嚶嚀不成句,床榻的幔帳浮動,翠碧籠罩,笙歌喧天,綺羅掉落在床角,春日裏不需要衣服來暖身子,火團一般的身子熱的殘冰消融,清水涓涓,恍惚在醉夢裏,不知時間流逝,歲月轉換,凝重地緊鎖了黛眉,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林花芳心震顫,春的訊息隨著葭莩灰飛出瓊管。
李文花愁情迷亂,手搭在他腰上,腰上覆蓋著一層汗珠,手感很好。
“打鐵的男人,力道就是很強。”
裴淵明鬼使神差地問:“花花,**為什麽沒有紅色?”
李文花:“……”因為,老子給你生了兩個孩子。
裴淵明像是在隱忍著,眼底有細碎的淚光,“沒關係,花花,隻要你現在愛我就夠了。”
李文花:我是夠夠的。
裴淵明過了一把戲精癮,正大光明的要李文花摟著睡,黏得像是連體人一樣。
他覺得這個日子過得真的是悲喜交加。
喜是李文花對他有母愛,悲是沈騙子像後媽。
私底下見麵,他還能揍沈騙子,當著李文花的麵就隻能繼續裝傻。
沈騙子也摸到了規律,專門當著李文花的麵,逮著機會就嘲諷:“裴淵明,你今年多大呀?”
裴淵明橫了他一眼,回答道:“十八。”
沈騙子要笑瘋了,“十八一朵花,恭喜小花老牛吃嫩草了。”
李文花:“沈騙子,你沒事就出去。”
沈騙子擦了擦眼淚:“等一等,我再講最後一個笑話。說是有人二婚娶老婆,新婚夜,問老婦人:‘你有多大年紀?’老婦人回答說:‘四十五六。’丈夫說:‘婚書上寫著三十八歲,依我看來,還不止四十五六,你應該如實告訴我。’婦人答:‘實際上已經五十四歲了。’丈夫反複再三地追問她,她都用前邊說過的話來回答。上床以後,丈夫更不放心,就巧生一計說:‘我要起來蓋鹽罐子,不然鹽就被老鼠偷吃了。’老婦人說:‘這倒好笑,我活了六十八歲,從沒聽說過老鼠會偷鹽吃。’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其實我瘋了。”
李文花把他連拖帶拽的扔了出去。
裴淵明臉皮兒薄,被他這麽一嘲諷,耳根子都燒了起來。
李文花說:“那人叫做沈騙子,腦子不太好,瘋瘋癲癲的,別害怕。”
裴淵明幹脆不要臉了,往她懷裏一鑽,“花花,瘋子會傷人,我擔心他傷著你,咱們換一個地方住吧,我攢了一些錢,夠咱們搬走的了,早點私奔吧。”
李文花摟著他哄了半天,“改天再私奔,等天再暖和一些,而且馬上到新年了,要換新衣裳吃好的了。”
裴淵明隻當自己沒有臉,還在心理安慰自己,反正我是傻子。
但這日子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他站在廊下透氣,枯枝疏斜,順手掰下一支,戳著地麵,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麽辦?
“呦,裴淵明,千萬不能挖土吃,吃了肚肚要痛的。”沈騙子嘎嘎笑的像隻大鵝。
裴淵明左右看看,不見李文花蹤影,伸手攥住他的衣領,生氣道:“趕緊說你把我治好了,我現在處理點公務都要偷偷摸摸,怕被發現,年關將至,我還要參加除夕宴會,你別坑我了。”
“來,給我捶捶腿。”沈騙子往廊下的欄杆上一搭腿,一副大爺的模樣。
裴淵明手搭在他腿上,威脅道:“我想把你腿捶折了。”
沈騙子一點不怕:“我這個人要是一受傷就胡言亂語,小花就會知道你撒謊騙人,你就分分鍾丟掉狗命。”
裴淵明忽然低眉順目,輕輕的給他捶腿。
李文花走過來:“這是幹什麽?”
裴淵明很傻很單純地說:“沈騙子讓我聽話,乖乖伺候他。”
李文花拽住沈騙子的脖頸,將人薅走。
沈騙子:裴淵明,你完了!
裴淵明掌心在脖子上切了一下:胡說八道就搞死你。
李文花將沈騙子拽到了牆角,“你能不能不欺負裴淵明?”
沈騙子憤憤地說:“小花,你不知道,他騙你……”
李文花:“我知道。”
沈騙子還沒反應過來,說:“你不知道,他裝傻,還想聯合我一起蒙騙你,就咱們兩個這個感情,我怎麽可能會騙你呢?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並譴責了他這樣的欺騙行為,十分看不起他。”
李文花重複一遍:“我知道。”
沈騙子漸漸回味過來了:“你都知道?”
李文花涼笑一聲:“我又不傻,我枕邊什麽狀態,我心裏還能沒數?”
沈騙子眼睛瞪圓:“那你這兩天在演我們?”
李文花聳了聳肩膀:“大家都在演戲,誰也別挑誰。”
沈騙子張大嘴巴,好半天才說:“嘖,真是一個被窩裏睡不出兩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