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出軌了?
七年之癢來了?
李文花第一反應是迷惑,“不能吧,裴大人怎麽會出軌。”
錢葳蕤:“男人圖新鮮,大多數都是像王曉那般,家中嬌妻,每天外邊流連秦樓楚館,終此一生守一人的反而是少數。”
李文花:“我的意思是說,他應該不敢,我會炸死他的。”
錢葳蕤:“……所以,他偷偷的。”
李文花一時間竟覺得合情合理。
錢葳蕤解釋了發現過程:“我本來是去實地考察拆房屋款項問題的,意外瞧見裴相進去,向左鄰右舍打聽,得知是一獨居女子。但興許有誤會,你先別發火,我跟你說就是給你提個醒,多留個心眼。”
李文花搖頭:“我不發火,我覺得就是個誤會,可能是裴大人之前的戰友家裏過得不好,去送錢照顧一下。”
錢葳蕤希望如此:“這樣最好。”
李文花眼睛一眯:“那人家的地址給我。”
錢葳蕤遲疑:“你既然相信裴相,不如先與裴相溝通,貿然找去也沒什麽用。”
李文花:“你和我是不是朋友?”
錢葳蕤認輸:“在二道街芋頭巷子裏第許戶人家,我陪你一起去。”
這一路上,錢葳蕤都在向她灌輸一點,夫妻之間即使感情沒了,婚姻裏還包含著金錢利益、社會地位、養育子女,千萬不要因為一時之氣就衝動行為。
李文花讓她放心,“我就是去瞅一眼,主要是好奇心作祟。”
兩人在街角,意外發現停著一輛馬車,正是裴家的車。
李文花:“真是巧了,夫妻同心都來了。”
錢葳蕤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她們兩個偷偷往巷子裏看,就看見那房屋前,正站著裴淵明和一個女子,兩人正處於離別的依依不舍的狀態。
那個女子是個半老徐娘,風韻猶存,一身白底靛藍梅花竹葉刺繡領米黃對襟褙子,襯的猶如一朵水仙花。
大白天人來人往,裴淵明也沒發覺她們兩個,隻專注的和女子交談,還拿出錢要塞給女子。
女子伸出手,撫摸著裴淵明的臉頰,裴淵明竟然也沒躲開。
女子眼底含著淚珠,柔柔地推辭道:“不要錢了,你隻要肯來看一看我,我就知足了。”
“你在外麵受苦了。”
兩個人執手相看淚眼凝噎,這一幕深深的刺到了李文花的眼睛。
李文花:“這如果是照顧兄弟的家眷,那就是兄弟妻不可欺,兄弟不在不客氣。”
錢葳蕤小聲地說:“冷靜,一定要冷靜。”
李文花冷靜地問:“這事如果放在你身上,你怎麽處理?”
錢葳蕤:“王曉一般是直接納到家裏,不養外室。但也聽過一些性情霸道的夫人會直接帶上婆子,把外室收拾一番,灌一下絕子的藥,賣到秦樓楚館。這麽做以後,夫妻難免要吵上一架。”
李文花轉身就走:“嘖,我可沒有賣別人的習慣。”
錢葳蕤匆匆跟上:“其實女子很被動的,不能光守著男人的專一,不趁此機會早點入朝廷,手中掌權心裏不慌。”
李文花:“你別說了,再勸我我就會以為是你們一起演的一出戲,就為了讓我入朝為官,去給封建社會的皇帝賣命去。”
錢葳蕤便不說話了,但一直陪她待在客棧裏。
李文花其實心不慌也不亂,哪怕眼睜睜看到那一幕,她也覺得依照裴大人的定性不能出軌,古霜降年輕貌美家世好他都不心動呢。
兩個小人一下子從她腦海中跳了出來,在桌麵上開始掐了起來。
黑色·花:等等,有沒有一種可能,裴淵明愛少婦。
白色·花:可是裴大人天天晚上勤奮的跟和尚撞鍾似的,這都能出軌,身體未免太好了。
黑色·花:拜托,裴淵明這段時間快要把永安的半個春天穿到身上了,比貓兒能叫,比孔雀能開屏,擺明了處於擇偶時期,正在吸引異性注意力。
白色·花:但公糧一共那麽多,全都交到家裏來了,在外頭不亂搞,難道養外室隻是為了純情拉手手嗎?
黑色·花:我不管,古人說的好,飲飽思霪欲,裴淵明最近明顯不忙了,位高權重,興許覺得守著一個女人沒麵子呢?
白色·花:裴家家規,男人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黑色·花和白色·花同時看向李文花,“你信誰!”
李文花被她們兩個吵得頭都大了,一拍桌子:“吵死了!”
兩個小人齊刷刷消失。
錢葳蕤嚇了一跳,這屋裏靜悄悄的,哪有人說話?
李文花不會一時急火攻心,氣瘋了吧?
哎,還是那個問題,閨蜜老公出軌,該不該和閨蜜說?
李文花關店門回家做晚飯,要菜的時候不專心,把菜燒糊了。
滿桌子糊菜,大家圍在桌前一起沉默了。
李文苗動著口型:我最近沒惹姐姐生氣。
沈騙子:我最近很安分。
兩個人齊刷刷的看向裴淵明。
裴淵明自覺:我最近表現的挺好。
他懷疑是李文花一直心情不順,現在不順的更嚴重了。
李文苗:那飯吃不吃?
沈騙子擠眉弄眼:這飯真吃不下。
裴淵明頭皮發麻,但他頭鐵,深吸一口氣,夾起一筷子糊到分不清楚原材料的玩意就扔到嘴裏,囫圇吞咽。
沈騙子滿臉敬佩,豎起大拇指:你是真漢子。
李文苗斜睨沈騙子一眼:學學姐夫。
飯桌上無聲的對話就這樣展開著,憑借著擠眉弄眼,比比劃劃,以及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裴月一向隻吃碗裏的菜。
李文花實在不忍心夾這種菜給女兒吃,歎了口氣,“這菜沒法吃,我去廚房炒個雞蛋炒飯,大家將就一下。”
大家歡呼雀躍。
裴月晃動著小腦袋點頭。
李文花在她臉上親一下,媽媽的好寶貝呀,最喜歡你了,你親爹還能不能要?
廚房。
李文花把雞蛋黃挑出來拌進米飯裏,切一些蘿卜丁,黃瓜丁備用,正準備擦手燒火。
裴淵明抱著柴火進來,熟絡的點火燒鍋。
李文花冷不丁地問:“裴大人,這種日子你有沒有過膩?畢竟是堂堂丞相,我要求你凡事親力親為,是否為難你了?”
裴淵明已經不是稚嫩的他了,他輕輕鬆鬆的回答:“這樣的生活我很喜歡,希望能永遠。”
李文花覺得這是實話,而且他沒必要掖著藏著,裴大人不是一個連變心都不敢承認的小人。
白色·花突然跳上了菜板,靠著菜刀做沉思者的模樣:那女人難不成是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