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昨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進房間的必要性,所有人都不敢耽擱,紛紛來到庭院。
女人說:“住過一次的房間不可以選了,重新選吧。”
剩下他們能選的房間就是:
“螭魅。”
“獏?。”
“九尾。”
“產鬼。”
“豬豚蛇。”
“人蛇。”
他們四個湊在一起商議,九尾和人蛇是一開始就否決了的,剩下的就由沈騙子選一個,畢竟他比較了解。
沈騙子說:“要不就選產鬼吧。產鬼是因難產而死的女人,會纏上活著的孕婦,阻礙其生產。產鬼和人間女子很難分辨,唯一的區別是產鬼喉部有一道叫做‘血餌’的紅線,產鬼就是靠這條紅線進入孕婦腹內的。產鬼將這條血餌接在胞胎上,孕婦就無法生產。咱們當中雖有女子,但也不生孩子,完全不怕她。”
李文花:“我們四個選擇產鬼這間房。”
女人詭異地笑著說:“最好還是一人一間房。”
李文花:“人多熱鬧,我們愛打麻將你別管了。”
清音遲疑:“我想自己住,選人蛇。”
李文花看她一眼,沒有出聲。
反倒是清音小聲對三人說:“你們要不要也分開住。”
沈騙子嘻嘻笑著:“打麻將不行了,我們仨在一起鬥地主吧。”
“我一個人住,選獏?。”壯漢說道。
剩下的三個人,一對兒母女,一個年輕人。
女兒含淚說:“娘,我不想一個人住,我害怕。”
“娘跟你一起住。”婦人安撫了一下女兒,懇切地看向青年人,道:“這位小哥,我已年過四旬,不會壞你什麽名聲,能否請你跟我們娘倆一起住,把床讓給你,我們睡在地上角落。”
她們兩個都是女人,實在缺乏安全感。
青年人遲疑著,看得出他是個好心腸的人,隻是礙於名聲考慮,但仔細一想,人都死成這個樣子,還在乎什麽名聲,於是便點了點頭。
壯漢立刻阻攔:“你別呀,是不是傻!還沒看出來嗎?人最多的先死!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強調,最好一個人住一間房,院兒裏的人就是因為聚集的人太多了,所以才招來了不幹淨的東西。”
清音也正是看出了這點,所以才提出單獨住,甚至選了最危險的人蛇房間,便是料定了那母女二人不會分開。
青年臉色一變,道:“這……這我不能與你們同住。”
壯漢說:“這才對嘛,一個房間住一個人,至少每次能少死點人。”
母女二人滿麵惶恐,難道一定要分開?
李文花:“你們母女倆放心一起住吧,我們三個不分開,隻住一間房。”
裴淵明和沈騙子個個都是人精,連李文花都看出問題,他們兩個又怎麽會看不出來?他二人選擇不分開,便是想替這對母女擋一擋災。
母女二人跪下給他們三個磕頭。
壯漢複雜的看著他們仨,什麽都沒說回房間了。
三人進了產鬼的房,和之前的房間擺設沒區別。
“人家都說好事成雙,偏偏這房間不止隻要一個單一數。”沈騙子抱怨了一句,很知趣的躺在桌子上。
李文花拍著他小腿,將他打起來,“還沒到休息的時候,跟你說一下我們今天的所見所聞。”
沈騙子聽罷,覺得疑惑:“這個女人能驅動紙紮人,搞死那麽多人,為什麽要留著將她祭祀的村民呢?”
“有沒有可能是我們殺那些村民,來平息她的憤怒。”裴淵明給出了一個答案。
大家都不確定,這件事情隻能問女人。
既然討論不通,那就做手工——搞炸藥。
三人忙活了一個晚上,就等著產鬼露麵試試威力。
結果怎麽等都不來,慢慢的就產生困倦感,睡了過去。
“裴淵明,快醒醒。”
裴淵明被搖晃醒,借著月光,見李文花肚子像吹氣球般地鼓了起來,伸手一摸,全是粘稠的水和血。
他拎起地上的鞋子砸向沈騙子,沈騙子被砸醒。
沈騙子揉著腦袋,迷迷糊糊道:“你倆速度怎麽那麽快呢,又生三胎了?”
李文花:“別放屁了,我要生了,我不要生鬼娃娃!”
裴淵明:“這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不要,趕緊想想辦法。”
沈騙子端起一個大盆,那是他今天出去搞來的黑狗血。
李文花尖叫:“你把那玩意兒撲我身上了,我怎麽洗?哪有水呀!你是法師,能不能搞點有技術含量的玩意!”
沈騙子懵懵地放下黑狗血,去拿畫好的驅鬼符。
李文花掙紮:“你別靠近,你一靠近我好難受。”
裴淵明趕緊摟著她:“李文花,哪裏難受?忍一忍就好了。”
沈騙子:“別動,她脖子下麵是不是有東西?”
裴淵明眯眼睛一看,一腳把懷裏的“李文花”踢了出去。
沈騙子往前一撲,直接將紙貼在了她腦門上。
“呸,倒黴透了,居然碰到了死道士。”產鬼瞬間化作一道煙霧。
裴淵明起身四處尋找,“這是假的,那真的呢?”
兩人在屋裏麵找了一圈,不見人影,心急之下要穿鞋穿衣裳出去找。
李文花朦朦朧朧睡醒的時候,就看見那兩個人準備出門,打了個哈欠問:“你們兩個大晚上不睡覺幹啥去?”
人就在**睡覺,被一捂,誰都看不見。
裴淵明和沈騙子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達成了約定。
“剛才有產鬼在,沈騙子的符咒一下子將她化作煙霧,我們想出去找那女人試試。”裴淵明如此解釋。
李文花:“那也不用著急,明天再說,先睡覺吧。”
裴淵明冷靜地脫鞋上床,“好。”
沈騙子嘖了一聲,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回他的桌子上躺著去了。
一直到天亮,三人才出門。
其他人看見他們仨沒死,也沒人死,都紛紛鬆了口氣。
女人照舊找他們去吃飯,看見三人沒死,而產鬼沒了,神色有幾分陰冷:“你們殺死的產鬼?”
李文花:“對,他幹的。”
沈騙子驕傲地說:“這不是巧了嗎,她羊入虎口。”
女人說:“你們會死的。”
李文花問:“那他們什麽時候死?那些將你作為祭品獻祭了的村民。”
女人一瞬間神態有些說不出的冷冽:“他們不會死。”
“為什麽?”清音趕緊追問。這可能是破局的重點。
女人眼波流轉:“他們將我作為祭品著實可惡,可是,現在我是河神,他們現在在祭祀我呀。”
這個答案一出,眾人都愣住。
婦人突然說:“你們不知道,新媳婦嫁進門很受婆婆的磋磨,這是心照不宣的規矩。要孝順公婆、伺候丈夫、生兒育女,哪一點幹的不好都要挨人打。就這麽一點點的熬,多年媳婦熬成婆了。有新媳婦進門了,還是那一套規矩。最推崇這個規矩的都是她。”
她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