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沒有新郎也可以有新娘,沒有活人也可以有村子。”佝僂婆婆沙啞地說。
李文花很久以前看過一個恐怖片,叫做恐怖蠟像館,主角一幫人不作死就不會死,發現了蠟像館的蠟像為什麽看起來如此逼真的原因。
因為所有的雕塑品都是由真人做成的,真人被封上了嘴塗上了蠟。
這裏所有的真人冰雕都是佝僂婆婆的作品嗎?
她是怎麽做到讓透明的冰雕看上去裏麵沒有人的?
李文花擔心她會下毒之類的,有無聲無息、令人無法反抗的手段。
裴淵明不滿地說:“沒有什麽新郎,隻有冰雕,現在也沒有了。你想做什麽盡管來,我隻看看牛鬼蛇神敵不敵得過我手裏的刀。”
俗話說得好,鬼怕人橫。
有裴大人這樣煞氣衝天的將軍在,那陰森森的老婆婆盯著二人看了兩秒後,竟捂著臉哭了起來。
“都死了,他們都死了。”
“你這一哭,搞得好像我們殺的似的。”李文花撓了撓頭,方才的緊張氣氛**然無存。
裴淵明拿出了太守的架勢,審問道:“這村子裏的人是不是都是你殺的!”
佝僂婆婆抬頭,嗓子沙啞:“隻有神靈可以奪走神仆的命,隻有不忠心的神仆才會被奪走性命。”
裴淵明一聽她張嘴就是神神鬼鬼那一套,雖然不信,但不動聲色,繼續問:“他們如何不忠心了?”
佝僂婆婆:“他們想要放棄神仆的職責,要離開這片山域,於是神將他們化作了冰雕,永遠的守在這兒。而我,是神靈最忠誠的仆人,被神靈眷顧著獲得了永生。”
李文花撇了撇嘴:“在這種鬼地方,人和冰雕有什麽區別?永生也不過是活死人。”
佝僂婆婆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吐槽,瘋瘋癲癲地說:“永生是神靈的恩賜,我將永遠活下去。”
李文花懷疑她和猿猴一樣,也被注入了芯片,血管和線擰在一起,是半人半機器的模式。
裴淵明顯然想到了這一點,“你是哪一年的人?”
佝僂婆婆說:“我是元狩四年生人。”
元狩是秦三世定下的年號,自他開始才有年號。
眼前的這個婆婆自稱是一千年前的人。
由於先前的猿猴,他們兩個都有點傾向於相信。
佝僂婆婆突然看向裴淵明,露出詭異的微笑,滿臉的褶皺皺成了一朵花,“很多年前,神靈就已經見過你了,神靈在呼喚你。”
突然聽見哢砰一聲,隻見灶台上放著巨大的龜殼,龜殼裂開的縫隙剛好是“裴淵明”三個字。
裴淵明沉默不語。
李文花眉頭一擰,滿麵懷疑:“這就是神靈的呼喚?這是狗屁吧。隻要先在龜殼上刻出‘裴淵明’三個字,形成斷裂點,放到火上一烤,通過熱脹冷縮的原理,自然就裂開了。你沒讀過書,不懂這個道理我原諒你,但記住了,永遠不要在一個讀過書、紅旗下長大的女人麵前裝神弄鬼。我是怕鬼片,但我不信有鬼。”
佝僂婆婆:“……”
李文花擼胳膊挽袖子,露出凶神惡煞:“裴大人,他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一準是認識你,把他摁在哪,我要好好審問!”
佝僂婆婆瞬間身姿靈巧往出一竄,裴淵明比他速度更快,而且更有力量,膝蓋踢在他小腹處,用力一壓,兩個人同時落地。
裴淵明雙腳站穩,佝僂婆婆摔在地上。
李文花叫囂著:“也不佝僂了,身材是裝的,這臉也不是真的,把他的皮拽下來。”
裴淵明聽話的上前剝了他的假皮,真正的臉露了出來。
李文花一看,哎喲了一聲,“這不是冤家路窄嗎?沈夏,我的好朋友,好久不見呀,上次一別你過得還好嗎?”
沈夏趴在地上,後背被裴淵明用腳踩著,像個蛤蟆一樣四腳著地,心情很差,不願敘舊,冷冷地說:“誰是你的好朋友!呸!”
李文花摸著下巴說:“沈丘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可以不承認,但我非要認你。好朋友,你說你為什麽要畫蛇添足?本來我都相信了你是一千年前的人,你還非得搞小手段。”
沈夏憋了一肚子的氣,“棋差一招。”
裴淵明:“棋差兩招,她或許準備信你,但我沒準備信你。你作為一個獨居多年的人,話說的太流暢了,下次記得裝啞巴。”
沈夏:“……”
李文花拍了拍他的小臉,說:“說一說,你為什麽在這。”
沈夏氣得眼睛都紅了,惱恨她輕佻蔑視的態度,咬緊牙關就是不說話,不讓她得償所願。
裴淵明抬手就卸掉了他一邊的手臂。
沈夏吃痛發出尖銳的一聲叫,“裴淵明!我是來接你的!”
李文花問:“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
沈夏額頭上冷汗直冒,冷笑連連:“師尊算到你們在這。”
李文花不信,“他怎麽可能知道?”
沈夏古怪地笑了笑:“他老人家怎麽會不知道?他老人家已經注視裴大人很多年了,裴大人應該知道吧。”
裴淵明沉默不語。
李文花眉頭一挑:“裴淵明,你有事兒瞞我?”
裴淵明略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
李文花氣炸了,我是穿越者的事我都告訴你了,你倒好,三天兩頭的有事情瞞我。
她把怒氣發泄在了沈夏身上,抓著他的臉胡亂的扯東扯西,弄得猙獰難堪,說:“這村子裏的人是不是都是你殺的!”
沈夏好不容易掙脫了她的魔掌,“當然不是,我來的時候這裏的人就都被凍成冰了,我懷疑是哪一日山上的溫度突然下降,所有人同一時間都被凍死。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你們,跟你們說的事情都是猜的。”
李文花說:“那你為什麽往神靈方麵猜?你也知道身後那座阿爾泰山有秦三世的蹤跡?”
沈夏譏諷地說:“我師尊是最接近神靈的人,沒有他不知道的,他老人家自然會告訴我。”
李文花問:“他知道什麽叫熱脹冷縮嗎?”
沈夏沉默。
李文花又問:“你知道所謂的請神隻是給一個精弱的男人延續血脈嗎?”
沈夏惱羞:“你閉嘴!”
李文花笑了:“做人千萬不要自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你怎麽知道我們會出現在這兒!”
沈夏陰沉著臉,不情不願地回答:“沈春飛鴿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