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寂靜的黑暗中,慕容淩見已經離開沐鳳華住所有些距離,心中的恨意慢慢地壓下,取而代之是早已經在心中澎湃的熱血。

忽地一把將紫蘇拽進路邊一條黑漆漆的小巷中,熱乎乎的身體馬上就將她擠壓在牆上,低頭狂熱地吻住了紫蘇。

紫蘇一開始好害羞,雖然是夜晚,可這是在街上啊。她用力地推,又捏了拳捶打慕容淩,可是,沒有一會兒那小拳頭落下去卻帶出了纏綿撒嬌的意味。

她也好想慕容淩,好想念他的味道。

上次,明明說好把話說完紫蘇就幫他解決問題,可是後來話題沉重,說完他興致全無,就這麽灰溜溜地回去了,怎麽都覺得虧了。

今晚,他又想找回來。

所以,身體與紫蘇的廝磨,大掌在她身上的遊走,已經越來越不能滿足他的各種需求,趁著紫蘇意亂情迷,他牽引她的手一路向下。

紫蘇的手掌握住熱鐵一般的昂揚時,猛然清醒。

“你瘋了?這裏……不……”紫蘇掙紮起來。

“蘇蘇,我知道,我會等……你幫我一下,就一次好不好?現在我覺得每天都好難熬。”月色溫柔地傾瀉在他身上,那一雙波光瀲灩蕩漾著柔情與愛意的雙眸令紫蘇沉溺,害羞甜蜜緊張……

以至於,紫蘇後來都想不清楚自己當時具體都做了些什麽……隻知道慕容淩短促地喘息著,象被抽走了渾身力量一般,倒落在她身上,一陣陣灼熱的氣息伴隨著輕柔的吻,落在她的脖頸耳朵上,她也跟著輕輕地戰栗。

有那麽一瞬間,她的心在動搖,心疼他的隱忍,如此,對於他隻怕是飲鴆止渴吧?

而慕容淩半晌緩緩起身,整整衣衫,露出幸福的微笑,邀功一般湊過頭在紫蘇耳邊有些得意道:“感覺好極了,我又能熬幾天了。蘇蘇,看我聰不聰明,這辦法好不好?”

她愈加不安,捏了衣帶低聲道:“淩,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不夠好?”

他拉了紫蘇的手,轉向大街,向沐鳳華的住所走回去:“蘇蘇,我說的是真心話,我覺得很好。本來我是想等拜堂後,上次是個意外……知道蘇蘇心疼我,所以,我會讓蘇蘇幸福的。就從這件事情開始,你想的,我一定都會讓你如願。”

“淩,謝謝。”紫蘇用力捏捏慕容淩的手。

月色皎皎,佳人如花幽幽散發著清香,慕容淩的心都醉了。

到了十五這天,早早地沐鳳華就和紫蘇來到玉澤寺,混在那些拜佛,等著寺廟開門燒高香的百姓中。

華岩王的隊伍彩旗飄飄,綿延肅穆,中午時分才抵達玉澤寺。

玉澤寺早接到華岩王要前來拜佛的通知,隻是因為太後說不要太過驚動旁人,所以,除了寶雄大殿幾個主要的殿閣被封鎖之外,其餘各處並不阻止百姓上香。

老方丈已經須發皆白,見到太後被扶下車輦,雙眼無光,上前行禮感慨道:“太後這一別已然六年沒有來過了,今日與王上攜手同來令本寺蓬蓽生輝,仿佛又是昨日盛景再現。”

“是啊,自從燕惜公主去後……”太後聲音一哽,華岩王在一旁有些不悅:“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太後怎地總是念念不忘?”

“王上說的是,進去吧。”太後自覺失態,不是人人都如她一樣思念那個早逝的公主。

餘靜姝殷勤地扶著太後,身後跟著林懷恩和慕容淩,隨著華岩王步入了寺廟。

餘吉采帶領禁軍在其後,也被老方丈客氣地迎了進去。

“大將軍可要與王上一起拜佛?”老方丈問道。

“你真是老糊塗了吧?”餘吉采傲慢地瞟了老方丈一眼,邁開大步就追隨王上的身影去了。

開玩笑,華岩誰人不知道就是當今王上也要敬重他幾分,上朝可是準備了椅子給他坐,除了身上穿的不是龍袍,還有什麽是與王上不同的?

不說也該知道為王上怎麽安排準備的,自然也要一式兩份的為他準備好,還來問?真是蠢!

華岩王與太後拜了佛,餘吉采在其後道:“王上,你看這裏香火和當初一樣的旺盛,這幾尊上仙好像還是當年我們看見的樣子,是不是有些兒舊了?如果重塑金身上仙高興,華岩才能國運昌隆啊!”

華岩王端詳了那幾尊菩薩道:“愛卿言之有理,本王……”

“王上,聽說最近華岩各地旱災連連,許多地方顆粒無收,百姓離鄉背井,今日哀家也是為了他們祈福。國庫眼下也並不充實,如果王上有心,還是先賑濟災民吧,修葺寺廟不急。”太後雖然眼瞎,但是耳朵不聾,宮外的事情多少還是聽到了一些。

華岩王卻不以為然:“太後,這些朝堂上的事情就不必操心了。本王與餘大將軍一起商議的事情還能有錯?重塑金身也是為華岩好,為百姓好……本王看太後也累了,還是先去歇息吧。”

慕容淩見華岩王對餘吉采如此倚重,而對太後不耐,心中暗罵笨蛋,餘吉采這不是故意要陷華岩王不義麽?

看著華岩王也不過二十七八,怎麽就如此的糊塗昏聵?難怪餘家要動他的腦筋取而代之。

試想百姓都沒有飯吃,華岩王還大興土木,恐怕餘吉采慫恿他的不止這一件事情。

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樁樁事情堆積起來,到時候餘吉采振臂高呼推翻昏君,那時候……嘿嘿,這笨蛋就欲哭無淚了。

太後無奈,隻得道:“哀家到後堂去歇息,王上與餘大將軍就代哀家再多拜拜。”

餘靜姝便扶了太後往後堂去,林懷恩與慕容淩自然也就尾隨其後。

林懷恩怎麽看慕容淩都不順眼,到了後麵特意為太後準備的禪房門前,便道:“太後歇息,你就在外麵負責安全,不方便進去打攪了。”

豈料,慕容淩還沒有表示,餘靜姝回頭瞪了一眼:“相公,我看你也不便進來,免得打攪太後休息。不過,寺廟之中魚龍混雜,小木倒是該守在我們身邊,隨時保護太後的好。”

“夫人——”林懷恩好不幽怨地看著餘靜姝,卻隻換來白眼一對。

太後笑著拍拍餘靜姝的手:“你們小兩口啊,都別陪著我這個瞎眼老太婆了。聽說這裏有一尊送子觀音是特別靈驗的,一起去拜拜吧。”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次林懷恩和餘靜姝從羅玉回來之後,太後總覺得他們兩之間大不如從前。

她看不到,但是心思更敏銳了,隻盼著他們兩能合好如初。也許這和他們成親幾年都沒有孩子有關?所以太後這是好意將這小兩口往一處拉呢。

“太後,難得靜姝陪您一起出來,就別趕我走了。要拜他一個人去。”餘靜姝衝太後撒嬌道。

把林懷恩趕走才好呢。那樣,瞎眼太後麵前,餘靜姝與慕容淩“眉來眼去”地也不會有人知道。

慕容淩覺得機會來了,把這對渣渣一起趕走,那麽,紫蘇要見太後不就容易了?

那邊林懷恩心裏正氣,種種跡象表明,餘靜姝就算沒有和慕容淩勾搭成奸,也已經是怎麽看他都不順眼,隻聞新人笑不聽舊人哭了。現在公然當著太後的麵要將他這名正言順的相公趕走,留下小木,顯然是要鳩占鵲巢。

那個帶著麵具,不就是會比劃兩下的小子真有那麽好?林懷恩道:“夫人,這孩子麽?可不是為夫一人能求得來的,莫非夫人並不想?就算為夫一人心再誠,又有何用?”

太後聽到林懷恩有些酸溜溜的話,更加覺得他們小兩口是在為沒有子嗣的事情慪氣了。

“靜姝啊,求子可要夫妻同心,誠意相求才成啊。餘大將軍也盼了很久抱孫子了,哀家也希望能早一些聽到你們的孩子叫我一聲太後奶奶,去吧去吧。”

太後可是真心把他們當成是代替燕惜公主來孝順她的存在。

餘靜姝也不好再駁了太後的麵子,隻得同林懷恩去拜求子觀音。

“夫人公子慢走,在下就在這裏保護太後,你們盡可安心。”慕容淩適時說道。

餘靜姝是不想和慕容淩分開,巴不得日日夜夜他都在身邊才好。林懷恩卻是恨不得將慕容淩千刀萬剮了,總覺得這個不露麵的小子已經在自己頭上戴上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於是,他不等餘靜姝開口,搶在前麵說到:“小木啊,這裏沒有旁人,太後就拜托你了,可要多加留意。如果出事,小心你的腦袋。”

慕容淩一向就不把林懷恩當人看,隻是覺得他此時這一句話還有點兒人樣,正好堵住了餘靜姝的嘴。

“是在下必定竭力保護太後周全。”慕容淩爽快應聲。

餘靜姝狠狠地瞪了林懷恩一眼,這麽一說,她總不能置太後安危不顧,將慕容淩帶走了。

看到餘靜姝和林懷恩兩人別別扭扭地走遠,慕容淩隱藏在麵具背後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轉身來到太後麵前,隻見她一身暗紅色勾勒出花鳥魚蟲的華麗長袍,顯得雍容富貴,賢淑端莊,隻是眉宇間總是有著深深的愁結,象是怎麽也打不開抹不平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