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春日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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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春日花開

南洛瓔的目光緩緩自裴彬玢的鼻尖滑到眉梢。忍不住嘴角微揚,這便是自己一生一世的良人,遙憶過往,與他糾結重重......

正在南洛瓔出神間,突然聽到一聲悶笑,她愣了愣,隻見裴彬玢的眸子慢慢張開,衝著她微微一笑,那眼眸裏含著滿滿的笑意,南洛瓔愣了愣,立時說道:“你裝醉。”

裴彬玢翻身坐起,敲了敲她的腦袋道:“小聲些,不裝,不裝今兒個怎麽能回來與你說話。”說到這裏裴彬玢揉了揉自己的眉梢,輕歎道:“這些將士們,卻是豪氣的過人,一碗酒拿來,都是一碗的幹,可憐我一個在江南長大的大少爺那裏禁的起他們這般折騰。”一邊說著,一邊有些輕嘲的望著南洛瓔,眼眉帶笑的打量了她會。才繼續道:“怎麽瘦了,是不是想念你親愛的夫君了。”

南洛瓔立時有些讓自己的口水嗆到之感,沒好氣的推了他一下,悶聲道:“鬼才想你。”

裴彬玢帶笑的就著拉過她的手,將她扯進自己的懷裏,好半沒有說話,隻是抱著她不語,很久很久才輕輕歎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其實,我卻是有些時候會想起你呢。”

這話雖說的有些別扭,但南洛瓔還是覺得滿心溫柔,便由著他擁在懷裏。

裴彬玢捧起南洛瓔的臉,見她雖然臉上依舊是很平靜的樣子,但眸子裏卻迸射出歡快的神采。裴彬玢便那般靜靜的凝視著自己的妻子,那樣專注的眼神,讓人從心底覺得溫暖起來。

南洛瓔感受到這份情義,心裏越發清甜,剪水般的眸子笑盈盈眨了眨。

裴彬玢嗅著那特有的帶著一點淡淡的花草馥鬱的體香,隻覺得身體熱得讓人窒息,全身的氣流亂竄。

南洛瓔卻不自知的扯著他的前襟,一雙眸子顧盼生輝的說道:“隻是有些時候才會想起我嘛......”

那一刻,裴彬玢隻是望著南洛瓔那一張一合正說著話的嬌俏粉唇,隻覺得自己地喉頭發緊,輕輕地湊了上去,咬住了那一抹粉紅,舌頭慢慢的掃過唇瓣,軟軟地伸進口腔勾住了唇裏的香舌。一陣糾結之後,眼角餘光發現原是白如雪的麵頰上一道如玫瑰般的紅暈淡淡地染了開來......

南洛瓔原是輕掙了一下,但很快便放軟了身子,一雙手自裴彬玢身後環著他,依的越發緊了......

屋外的四喜正端著醒酒湯準備進來,路過時,才發現回廊處已有一樹桃花初放,粉豔奪人,伸手拔弄了一下那粉的像霞一般的花朵兒,淡淡微笑了一瞬,便趕緊繼續走向屋子,卻在門口讓墨書攔住了去路,隻是不讓進去,四喜皺眉道:“我是來給大少送醒酒湯的。”

墨書示意她禁聲,然後領著她到屋口,傾聽裏麵的聲音,四喜立時羞的滿臉緋色的退了出去。

一直到了近晌午時分,南洛瓔才醒來,側首看見裴彬玢,目光掠過他鬢發,烏黑濃密的劍眉。高挺的鼻子,線條分明的薄唇……看他睡的熟,南洛瓔移開攬著自己的手臂,躡手躡腳的從床上爬了下來,剛著地,就人拉住了肩頭,南洛瓔轉首看著裴彬玢輕笑的說道:“我們該起來吃飯了,要不得讓人說閑話了。”

裴彬玢輕笑了一下,一挑眉道:“你照料夜醉的夫君,誰敢說閑話。”說著一把將南洛瓔按回床上,又將她抱在懷裏,肌膚相親間感受分外溫暖,南洛瓔抿了抿嘴,還未說話,裴彬玢已先說道:“好好歇著便是,理他們做甚。”

南洛瓔尤是不肯依,裴彬玢無奈之下,隻得喚人備水沐浴,與南洛瓔洗梳了一番,準備攜南洛瓔去見葉家老爺等人請安問禮。

正著裝時,卻聽墨書稟報道:“大少爺,葉老爺傳話過來,說家裏今天來了貴客,讓你趕緊換衣過去迎一迎。”

裴彬玢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那位貴客,隻是匆忙的換了衣裳,便跟著墨書去了,隻叮囑南洛瓔先去向葉家的老太太問個安。

南洛瓔自是無有不應,聽了話。換好衣裳便領著四喜過去,走在園林中,瞧見桃樹之上,有幾枝已打滿了粉色的花苞,有些也已半開半放之間,雖不及滿樹粉桃的豔色,但在這樣的時節看來,卻也別有幾分情趣,不由輕笑了一句道:“看來這春天真是該到了,桃花都開了。”

南洛瓔心裏興致大好,隨手便去扯了一枝開的正好的桃花,放在手裏,正在這時候卻聽身後有人說道:“一路繁花,理應與人共賞,可是你卻這般將它硬生生的扯下來,即失了芳華,也少了生趣,真是大煞風景。”這是一個屬於男子的聲音,極是清冷。

南洛瓔這才轉過頭去,瞧見一個一襲緋色衣裳的男子,立於一株滿是粉桃花朵的樹下,初放在春天裏的粉薰桃花,溫暖似霞光的緋色衣裳。這兩樣色澤,本都應該讓人覺得溫暖,讓人感受到生氣,可是隻因為他穿著,他站在那一樹桃花之下,便所有的景致都讓人覺得有些清冷,瞧那男子的神情,便好似萬眾皆應伏首與其下的傲然,南洛瓔根本注意不到他的長相,隻感覺得一陣壓仰,一種清冷孤高的壓仰。南洛瓔甚是不喜,但也不知道他是何身份,也不敢亂方,便福了福身子算是受教,就要帶著四喜離開,卻聽那人不滿意的說道:“怎麽,不屑應我的話?”

南洛瓔隻得平了平氣,淺聲說道:“男女有別,小婦人自是不便多言,公子所言已受教,日後定當注意。”說到這裏,南洛瓔才發現,那人已是移了移腳步,正好停在她要經過的路口上,南洛瓔不由停了停話頭,又繼續說道:“這裏是內院,多是女眷走動,公子請自重。”

這緋裳男子,卻不理會,隻是瞧著南洛瓔,好半天才說道:“原來是你,幾年不見,依然這般不知輕重。”

南洛瓔這才抬頭打量了一下來人,此人約是在二十六七上下的年歲,膚色白的如冰雪一樣,略帶幾分透明的色澤,讓南洛瓔都有些自慚形愧,眉眼修長,高鼻,不得不說是個美男子,隻是他的那種氣質,讓人覺得生硬,孤決,而且不好親近,讓人無法產生一點好感,隻覺得十分的壓仰。

這緋衣男子見南洛瓔偷眼打量著自己,他的嘴角微動了一下。有些嘲弄的說道:“不認識孤了?”

孤?南洛瓔的心裏立時警鍾大響,孤可是王爺用的自稱,可是他是那位王爺,南洛瓔的腦子在不停的翻查著自己以前得到過的信息,突然一個讓遺忘已久的名字在南洛瓔的心裏浮了上來......廣陵郡王。

南洛瓔心裏雖有了猜度,但卻依舊不敢肯定,一時也不知道如何稱呼,隻是先福下身子說道:“小婦人有眼不識泰山,望王爺恕罪。”

南洛瓔福下身子,卻見那緋衣男子並沒有回話,隻是由著她這樣福著,好半天才無聲的走開了,瞧見他的腳步漸行漸遠,南洛瓔這才站了起來,一起身,就是踉蹌,腳早就有些麻了......

四喜趕緊伸手扶著南洛瓔,小意的問道:“少夫人,這位是那位王爺?”

南洛瓔搖了搖頭,沒有應答,隻是領著四喜繼續走著,一直走到了葉家老太太的院子裏,見她正坐在院中修剪枝葉,趕緊過去福了一禮,葉老太太先讓南洛瓔起了身,這才瞅著她說道:“你在院子裏有沒有碰見什麽人。”

南洛瓔自知在這葉府,有什麽事想要瞞著這個人精似的老太太,隻怕是不容易,便也沒有掩蓋什麽,徑直說了。

葉老太太聽到最後,皺了皺眉頭道:“怎麽,你連是不是王爺都不能確認了?”

南洛瓔心裏立時警鍾大響,勉強的應付道:“洛瓔一向膽小,王爺又滿是天家威嚴,從未敢抬頭細看,自不能確認。”

葉老太太冷哼了一聲,淡淡的說道:“不能確認,你便給他行禮,要是假的怎麽辦?”

南洛瓔囁嚅著,隻好自己給自己找理由道:“他即自稱孤,理應不假,天下那來這麽大膽的人,敢假冒王爺。”

葉老太太沒有說話,隻是瞅著南洛瓔左右打量了一下,輕歎道:“你當年也曾有幸陪著太妃娘娘去晉過香,怎麽會連王爺也認不得了。”

南洛瓔那裏敢說什麽,隻是一再稱自己當年時歲尚小,又不敢正眼觀望過王爺,所以現在早就模糊了。

葉老太太將信將疑的聽著,這才吩咐人去給葉老爺報信,隻說王爺找到了,便在院子裏觀賞桃花,南洛瓔這才知道,原來廣陵郡王不及人通告,一個人輕裝簡從的來了葉府,進來之後,葉老爺得了信,趕到大廳時,廣陵郡王已是走了,這會子,他們正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得了確認這個緋衣男子真的是廣陵郡王,南洛瓔不由又回憶起他的樣子,想到險些嫁於一個這樣的人為妾,心裏都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