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
現在是淩晨的四點鍾,也是人最困乏的時候,這座小村莊的居民早已陷入到深度睡眠中,除了路燈的昏暗光線,連隻貓狗都不見出沒。
一道如幽靈般的身影沿著昏暗處不斷的前掠,速度如電,恍若一道冷風掠過,在這樣剛下完雪的寒冷天氣裏,與冷風完全融為一體。
前掠一段路程,身影在一處屋簷的陰暗處停頓了下,再次將腦海裏的信息過濾一遍,又抬眼打量了下環境。
對麵有棵槐樹,正是熊秋探的最遠的地方,前麵不遠處那一排房子就是周力雄的藏身之地。
至於他身處哪一幢房子裏,就需要親自探尋了。
再次沿著陰暗處迅捷的前進,越往裏麵,一種若有實質的陰森氣息在緩緩彌漫開來。
靖皓的腦海裏不由得浮現一名讓他殺意大動的中年男子,嘴角的那抹冷漠越發的透著殘忍。
……
在一幢有大院有平台外觀還算不錯的民居裏,一名身著國際名牌頗有一股富豪味的中年男子在那來回的踱著步子,手中拿著手機似乎剛掛上,在那來回不停的轉動著。
中年男子踱步間時而眉頭緊鎖,時而沉吟苦思,時而臉色陰沉,時而咬牙切齒……
自從當初的那次不知對方底細的江南之行,在見得魏雨卿而慘遭江南二少的身心荼毒摧殘淩辱還被拍下那種讓他憤而想死的“裸.照”後,回到京城的他可謂日夜無眠寢食難安。
他不是沒有想過報複,可把柄握在對方的手裏。
這握著把柄的家夥還是當初的浙J黑道第一人,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家夥,擁有著浙J大半個地盤。
可以說,比錢,比在商界的地位,他周力雄或許並不怵對方,比起陰暗麵,他雖然是連對方的萬分之一都不如,可憑他在北方的一些黑白兩道的關係網還是能夠讓對方不敢招惹。
怪隻怪,一個南方一個北方,鞭長莫及呀。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他也一天一天的在算計著,更是不斷的關注著南方的形勢,期待著對方在惹惱青幫後而敗亡。
在這段看似平靜卻把他折磨的消瘦一圈的時日裏,他盼望著期待著,最終卻沒有等來他最想看到的。
因為,南方形勢反而向著他最不原意看到的發生180度大轉變,令他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若說江南二少當初隻是南方浙J地盤上的一個青年梟雄,但隨後對方的聲名與地位可謂如火箭上漲而一發不可收勢。
杭城之戰,覆亡戰虎門,再次擊敗青
幫與山口組的聯軍,一舉成為浙J的第一大幫,隨後超凡集團成立,林氏豪門在江南迅速崛起。
再然後,青英會主動進軍H。
當時他倒是嚇了一跳,不由感歎林靖皓的膽大包天,畢竟通過關係網,他知道華夏老牌霸主洪門已經介入到南方的黑道鬥爭中。
那時想來,洪門聯合青幫還有華夏山口組,小小一個南方新貴豈有不敗之理。
又是期待,又是興奮,連覺都沒睡安穩,但最終呢?他發現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萬人的曠世南方黑道大血殺的結局是青幫四分五裂丟掉了總堂,洪門小敗而逃回北方,華夏山口組南方分部被殺戮的血流成河。
這個結局讓周力雄簡直難以接受,然而事實就擺在他的麵前,當時就把他給瘋狂的砸毀了無數東西。
江
南二少的強勢,青英會的彪悍,讓周力雄終於感覺到了深沉的危機。
因為他很清楚,江南二少是一個有著怎樣性格的人,前有魏雨卿事件,他若再輝煌下去,未來絕對不會放過他周力雄。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神秘女人找上了他,當說明來意的時候,他頓時欣喜若狂。
在一番密謀後,魏雨卿的歌迷事件及栽贓歐可雲的計劃發生了,盡管最後功敗垂成,可那種能夠反擊能夠報複的滋味卻讓他興奮的連毛孔都在擴張。
至於最終隻得在北方到處隱藏躲避青英會影子的追蹤,他無所謂,北方畢竟不是影子的天下。
嗯,說到計劃,雖然以他的地位不可能清楚具體的計劃,但起碼他意識到,這個計劃充滿殺機,完全是為他江南二少量身訂製的。
他深信,向來霸道強勢的林靖皓會有覆亡的一天,他也能親眼目睹對方如彗
星般閃耀而迅速墜落。
然而,這種深信不疑還沒有維持多久,林靖皓這位南方青年梟雄再次爬到了另一個高度,一個得讓他開始仰望的高度。
不是黑道,而是太子黨領域,他竟然一躍成為趙家的利益代言人林氏太子黨的領袖,在杭城擊敗北方楓少的蘇氏太子黨從而又博得了南方太子的聲名。
與此同時,隨著超凡集團的發展,林氏豪門隱約間更是有望成為江南豪門之首,甚至是華夏商業大家族。
對方越攀越高,這讓他開始心生不安,眼睛更是睜的大大死死的盯著林靖皓的一舉一動。
春節,海南島本土太子黨整體並入林氏太子黨,緊接著,林靖皓這位南方太子又一次挾著餘威殺進京城來,從強大如蘇氏的嘴裏搶食,竟然奇跡的立足京城。
在那一刻,他終於慌亂了。
林靖皓近在咫尺,而且還在不斷的向著高峰攀登,而那座高峰是他周力雄永遠都隻能仰望的高度,哪怕是爬到半山腰都能將他輕易是捏死,如捏一隻螞蟻般。
計劃,該死的計劃怎麽還不開始?
周力雄攥起拳頭,手機在手掌中咯吱的作響。
再鬆開,太過用力以致手都開始微微顫抖,從桌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抖動著點燃,深吸幾口才緩緩的平複下來。
計劃上麵的大決策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周力雄看了一眼手機,剛好四點整。
這一刻,他的腦袋分外的清醒,沒有一絲的睡意,反而,一種心神不寧的氣息在心中漫延開來。
怎麽會這樣?難道今晚有事要發生?
走到窗戶邊向著外麵看去,在院外路燈的照射下,風在吹,白茫茫一片,沒有什麽異常,而院內暗影裏的那些個重金請來的保鏢依然盡心盡責保護著他的安全。
何況,警戒是由專人布置的,暗裏還有……
一想到這裏,周力雄微微放心,嘴角泛起苦悶的自嘲,或許這就是草木皆兵的典型吧。
想不到一個林靖皓身在京城就讓他心裏慌亂成這樣,當年的那位在北方商界叱吒風雲渾然若定的周總裁哪裏去了?
關上窗戶,周力雄猛抽著香煙,不一會,屋內盡是煙霧彌漫的嗆人味道。
……
“媽的,這天真他媽的冷。”在院外路燈照射不及的地方,兩名漢子在暗影處來回的跺著腳。
“冷,北方哪個地方不冷。”
“你這是屁話,我是說別人都躲在暖被窩裏摟著白嫩嫩的女人,我們卻得在這裏遭罪。”
“遭罪?得了吧,拿著大把的錢遭點罪又算的了什麽,反正老子還嫌遭的不夠深,再深點,錢就更多。”
“嘿嘿……也是,保護周總這一趟下來,那錢三五年也花不光,省點花還能建幢房子養上兩個婆娘。”
“兩個婆娘,你他娘的可真容易滿足,要是我呀……”
“你什麽,怎麽不說了。咦……”一名漢子見對方突然嗓音頓住,轉頭看過去的刹那發,整個瞳孔收縮起來。
因為,出現在他眼簾裏並非是同伴的熟悉臉孔,而是一張俊雅的臉龐,他臉上的燦爛笑意讓他整個人泛著莫名的寒意。
意識不到不妙,剛想呼喊並靈敏的想要出手的時候,嘴巴被一隻手如電的捂住
,緊接著腹部傳來一陣劇痛,那聲想爆發出來的聲音最終隻能在嘴巴裏回響著。
漢子不甘的想睜大眼睛,雙手還在那晃動,可惜,他注定無法享受一幢新房兩個婆娘的幸福生活。
兩具屍體被迅速收進次元空間,靖皓的視線在前後掃了一眼,冷冷一笑。
可以說,這裏的外圍防護還是精心布置過,可惜這種防衛也就隻能對付一般的高手,若是影子的人進來估計在院外就會被發現,然後雙方發生激戰。
然而這些對於林靖皓這位當年在國不知製造了多少場暗殺事件的人來說,輕車熟路,隱秘而順利。
在摸進來的時候,原本還想著如何找出周力雄的藏身之身,可在這一間間房子上微微一掃,他的眼睛就盯上了這處外有圍牆的院落。
外麵看不出一絲異常,與旁邊的院落更是沒有什麽區別,但靖皓依然靈敏的感覺到了
這裏的遠比旁邊院落要來的陰冷。
說白了,這種陰冷就是人的生氣,人的殺氣,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各種氣息,這種虛無飄渺的氣息也隻有經曆生死經曆殺戮的人才能感受的到,哪怕院落外表很是靜謐。
遠遠的繞著外圍轉了一圈,甚至是居高而下透過暗夜中那點路燈的微弱光線,靖皓將房子的院落布局給摸的了然於??。
往往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就從正麵進入。
靖皓的腳板向著地上一蹬,身子輕飄飄的向上躍去,在握住高高圍牆的邊沿的刹那,右腳又在牆壁上一點,整個身子如狸貓般沿著圍牆翻了過去,悄無聲息的落地。
沒有任何的異常,很是順利。
靖皓抬眼一掃,便見二樓的一個房間裏尚亮著燈光,這麽晚了,一般的保鏢不可能會開燈,畢竟他們是正規訓練出來的,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這隻能證明,這間帶有燈光的房間應該就是周力雄的臥室,八九不離十。
靖皓的身子沿著牆角迅速電掠,那速度如一道疾風,在牆角兩名保鏢反應過來的時候,“冷影”已經劃過他們的脖子。
一刀兩命!
靖皓冷漠一笑,繼續向前掠去,連屍體都懶得收拾。
他的心裏很清楚,被發現是遲早,他隻能打個時間差,在保鏢們發現之前,躍進帶有燈光的房間。
可惜,就在他眼看著就要衝到樓房前的時候,一聲冷戾的喊聲在空中響起,“有敵侵入,戒備……”
「聖誕嗨皮,撒花,讓惡少小朋友也樂嗬樂嗬。」